閻冠宇沒有回答,因為這樣肯定的問題根本用不著回答。
答案是會。
所以龍神冠宇隻有淡淡答道:“你想要我怎麼做?”
哪怕讓你恨我。
顧亟予被這突如其來的真相嚇到,過於大起大落的情緒讓他張口結舌。
陸子瞻走到池邊,蹲下身,拿走壺塞傾斜壺口,讓清澈的池水緩緩流進壺內,繼續道:“你稍微想想就能明白的,閻冠宇那家夥,最擅長的就是偽裝……成天嬉皮笑臉不正經的樣子,但我們都知道他其實最死腦筋。”
傾城花妖語氣平淡地分析道:“當初我很自信,擺明了條件隨他定,為什麼他卻自願先封在你體內十六年,讓我單獨陪在你身邊?……”他動作不停,輕輕垂眸,低了低頭,“你以為真的隻是他想要呆在你心裏?或者所謂的遊戲公平?……那他大可以一開始就跟我一起出現,以免被我搶了先機。”
“在手握我們根本不知道的王牌的條件下,他明明想要贏就能輕輕鬆鬆贏,為什麼這個賭還一直持續了幾百年?”陸子瞻回過頭來掃了一眼已經完全呆住的顧亟予,平靜道,“因為他既不想讓你輸,也不敢讓你贏。”
子瞻大人輕輕吐出一句驚天霹靂般的總結:“他所做的全部壞事,也就隻是選擇犧牲自己在你心目中的位置,而保住了長靈泉眼不受汙染而已。”
半晌,陸子瞻已經從池邊回來,顧大少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所以,這些你一直都知道?”
土神擅分析,陸子瞻想一想就能明白的事顧亟予可能抱頭苦想幾千年也想不出來!……但是——你一直都知道,卻一直看著我傷害他?……
這是,你的報複麼?
如果是,那真是好殘忍的報複。
“對,我一直知道。”陸子瞻優雅地提起壺,為相思澆水。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陸子瞻抬起頭來,直視顧亟予質問的目光。顧亟予一下就沒話說了。
“你就是學不乖麼?”子瞻大人又重新低下頭,輕輕歎口氣。
學不乖什麼?學不會全心信任?還是學不會懷疑?
陸子瞻沒有接下去說。他澆完水,把壺放到原處,轉身準備走。
顧亟予自始至終一直站在離他三步遠的身後,陸子瞻麵無表情地與他擦肩而過,就像自己把他賭輸給林天引那次。
泉靈公子突然覺得無比怨憤:“你要報複,可以衝我來啊!這件事你知道根本不關冠宇的事,現在受傷害的卻是他!……”
陸子瞻涼涼打斷他:“心疼了?”
顧亟予撇過頭看他:“你滿意了麼?”
陸子瞻停下了腳步,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半晌,他邁開腳步繼續往前走。
顧亟予轉過身,衝著他越來越遠的背影吼:“你滿意了,陸子瞻!”
輪回壤君沒有停步,他用平靜的聲音回答:“沒有。”在快要轉彎的時候,又緩緩接到,“如果我要滿意,就永遠不告訴你這些。”
陸子瞻的身影消失了,顧亟予愣在原地。
確實,如果要報複,應該永遠不告訴他真相才對,顧亟予和閻冠宇就會在誤會中一直成為陌路人……而告訴他……陸子瞻明明知道,以長靈泉眼的厚臉皮,就算自己會後悔愧疚得要死,但死去活來後卻總有一天會再找到龍神挽回和彌補。
你到底是想怎麼樣呢?
還是說,你覺得已經夠了?
顧亟予的腦海中回放著陸子瞻的背影和他最後的那句話——陸子瞻的意思,是他不想要自己和炎君解開誤會重修舊好相親相愛吧?
那是不是說明,他還是,在乎自己?
顧亟予想起上次就在他現在所站的位置,被陸子瞻嘲諷的場景,又不敢確認了。
顧大少覺得很奇怪,明明還是相同的日子,卻變得有些渾渾噩噩了,對原來熱衷的事情都有些不太感興趣,他有時候會好笑地想自己是不是受刺激太大已經神經崩潰了,因為他常常能聽到有人在耳邊說話,有時候是在痛苦地訴說著什麼,有時候是九泣一般的哭聲……
晚上依然會胃痛的睡不著,不過次數卻是越來越少,不知道是真的好了,還是他已經痛得麻木了。
有幾次他甚至看到了幻覺,不是回溯的那種幻覺,而是重疊的影子,甩甩頭,又不見了……
這些事情他最開始告訴過紫君,結果被下令好好休息不許亂想,五行君逼著他老老實實吃飯讀書睡覺,禦黔每天拚命逗他,大家都是一副很擔心他卻還努力裝作沒事的樣子……雖然明知道紫君是為他好,但顧大少心裏卻是一天比一天煩躁,重影和幻聽的事也不敢告訴紫君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