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守權說:“你當團長,民團自然由你說了算,至於收款收捐本來就不是民團的事。行,這兩個條件都依了你。”
18、玉虛宮日
方仁和羅智在給二十幾個民團團員訓話,團員穿著各種各樣的便裝,隻是右臂上套著一個白底紅字的袖頭。“弟兄們,今天我們草店民團正式成立了。我決定請羅智為民團的師爺,陳天才和李大牛為副團長。大家同意不同意呀?”
民團團員們齊聲高喊:“同意。”
羅智說:“你們都是常備團員,鄧團長的意思是:以後日常的治安有你們負責,沒有大股土匪出現就不從各家各戶招募壯丁了。”
方仁說:“我們這支民團除了維護地方治安以外,還有一個任務就是保護武當山道觀的安全。大家有意見沒有?”
民團團員們齊聲高喊:“沒有。”
方仁說:“那好。下麵我們就操練起來。”
趙彩鳳和趙春走到方仁身邊,趙春放下手中的籃子,揭開上麵蓋著的毛巾說:“我把手榴彈和子彈給你送來了。”
方仁高興地說:“太好了,我們這四支槍都沒有子彈了,和燒火棍差不多。你們送來的子彈太及時了,謝謝喔。”
趙春臉紅了起來。
羅智問:“趙當家的,你們這是要到哪裏去呀?”
趙彩鳳說:“我們打算到陝西、四川去雲遊個一年半載。”
方仁關切地說:“路上不好走,你們要注意安全喲。”
趙彩鳳說:“都是熟路,沒有關係。”
19、草店街夜
羅智帶著兩個團員在巡邏。
一個團員拎著銅鑼,輕敲慢喊著:“各家各戶門窗關緊,燈火小心。”
20、玄嶽門、遇真宮、元和觀日
春天的武當山到處鳥語花香山清水秀,極目眺望鬱鬱蔥蔥青翠一片,定睛細瞧杜鵑花桃花梨花掩映在翠綠叢中,姹紫嫣紅甚是好看。各路香客雲集武當山,整日裏吹吹打打求神還願朝山進香的人流絡繹不絕。
香客中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些老太太大姑娘小媳婦,她們收拾齊整穿紅著綠塗脂抹粉,出趟遠門來朝武當,一路上是看不完的景致,說不完的話題。女人們一年四季就望著春天,春天她們可以離開家門,離開床頭離開灶台,名正言順地出外上墳踏青朝山進香。父母丈夫公公婆婆這時是不阻攔的,因為沒有理由阻攔。盡孝道開心胸求神靈保佑是沒有錯的,男人們應該這樣做,他們也要求女人這樣做,所以,每當女人們提出這樣的要求,男人一般都不拒絕。畢竟女人也是人,她們確實也是夠辛苦的,古往今來,在朝武當的香客中,女人多,是一大特色,香客道人山民對此似乎********見慣不怪了。
陳天才等三人向西巡邏到元和觀,遇到二百多人的河南南陽朝山進香的隊伍,這是有組織的香會。隻見領頭的會首頭頂黃表,手擎一麵大旗,上書“河南南陽獅子香會“八個大字。其餘香客帶著供品、背著幹糧,身後插著一麵小黃旗,旗上寫著四個小黑字“朝山進香”。香客中有三個還大願的:一個脖子上套著百十斤重的鐵鏈;一個腮幫子橫貫一枚鋼錐,口不能吃嘴不能喝;一個頭頂上頂著一摞香表,一路小心謹慎唯恐掉下來。這些自懲式的舉動,隻有上了金頂見了祖始爺後才算結束。香客中還有一對獅子,在笙管笛簫鼓鑼嗩呐的吹打聲中翩翩起舞,引得零散的香客和山民一片喝彩。
玩獅子的是兩位英姿勃發的青年,他倆穿一身黃色褲褂,腰裏紅絲帶纏繞,頭上紮著紅綢巾,左手擎一個紅繡球,擺動右手指揮著獅子。南陽的獅子頭是用鐵絲和竹蔑紮成,上蒙布匹紙張,頭頂上有九個凸。一雙忽悠悠的耳朵,一張血盆大口,兩隻眼睛一眨一眨地顯得十分淘氣可愛。獅身用羊皮綴著密密的絲絨和麻線染成的獅毛,兩個武士扒扶著鑽在裏麵活動。玩獅子的人不僅有力氣,而且
都有些武功,他們牽著獅子繞場一周,打開場子。然後向觀眾抱拳行禮:“各位鄉親,均州是尚武之地,武當是武術之鄉,我們河南南陽獅子香會今天特來朝山進香,暫借寶地給諸位表演一下獅子舞。打得不好玩得不到之處,請各位多多指教。”隨著一聲鈴響,兩隻獅子昂首搖動擺弄著尾巴騰躍翻滾起來。
21、太子坡、磨針井日
方仁等人巡邏走到太子坡。回首望去百裏神道上人潮湧動,宮觀廟宇煙館酒樓貨鋪客棧,是處處放炮家家炸鞭,硝煙彌漫如戰場一般。進香的隊伍敲打吹奏鼓樂喧天,三眼銃五眼鏡橫成排豎成行,“通通”作響,紅紙炮綠紙炮盤成圈扯成呂,“砰砰”相連。四人抬的震山鼓聲動長空,兩人扛的過山鑼敲起來響徹群山。小喇叭大喇叭金竹笛烙花蕭,吹小曲奏大調,聲聲悠揚衝雲霄。鬥笠大的鐃鈸一扔接一擊“轟轟轟”,如打雷一般響亮,填空式的勾鑼“得得”響,打拍用的撂鑼“叮叮”鳴。大聲小聲帶鉤聲,粗聲細聲拖尾聲,宏聲沙聲直筒聲,炸成一窩響成一片,八百裏武當是翻江倒海,驚心動魄的震耳欲聾,就象戰場一樣。
河南湖北陝西四川等省的香會,扯旗揚幡,抬著供品一撥連著一撥;有什麼青龍會白虎會鳳凰會玄武會獅子會麒麟會百寶會金銀會等等,還有見人就給個饃饃的饅頭會,見燈就添些油的香油會。遠在江浙一帶的香客還有自己的節日——北塘燈會。他們每年都選定吉日,從江蘇無錫的北塘“齊幫”,坐朦艟巨艦出發,經大運河進長江,從長江逆流而上到漢口,再從漢口進入漢江直抵均州城,往返曆時二三個月。
各色香客心誠意篤,或三步一長揖五步一磕頭;或身捆鐵鏈一步三響;或光著脊梁背釘板滿身是血;或鎖口帶劍鐵釘穿臉;或頭頂香表一步一趨,都希望用誠心來感動真武祖師,或求國泰民安風調雨順災禍不生;或求五穀豐登家給人足六畜興旺;或求行人早歸失物複得病人安康;或求父母長壽生兒育女親朋如意;或求娶妻嫁夫科舉中第財源廣進,如此種種不一而足。浩浩蕩蕩的隊伍前望不到頭後望不到尾,像一條巨龍在仙山瓊閣中時隱時現,構成了一幅蔚為壯觀的動態的武當朝山進香圖。
22、鄖縣賽武當日
趙彩鳳和趙春在山間小路上艱難的行走著。
突然,從對麵走過來五、六個持刀握棍的土匪。一個胖家夥一把抓住趙春的胳膊說:“這道姑長的真漂亮呀,帶回去給大掌櫃的做壓寨夫人吧。”
另外兩個跟著起哄:“對,帶回去做壓寨夫人。”
趙春奮力掙脫了胖家夥的手,躲到了趙彩鳳的身後。
趙彩鳳行了個拱手禮說:“各位好漢,我們是出家之人,雲遊四方,與世無爭。你們就積積德,放我們過去吧。”
一個瘦家夥把趙彩鳳推到一邊說:“放你們過去?不行,必須跟我們走。”說完抓住趙春的衣領往前拖。
趙春一口咬住他的手,疼的他“哎呀”大叫一聲跳了起來。
瘦家夥被趙春咬的惱羞成怒,衝上去打了趙春兩記耳光,打的趙春嘴上流血。
趙彩鳳說:“善哉,善哉,你們這些強盜,就不怕報應嗎?”
胖家夥一腳踢倒趙彩鳳說:“什麼報應不報應,把那個小道姑給我帶走。”
趙彩鳳掙紮著站起來,將趙春擋在身後:“孩子,快跑,回去找方仁他們。”
趙春無奈的望了趙彩鳳一眼,扭頭往回跑去。
瘦土匪起身要追,被趙彩鳳一頭頂翻在地;胖土匪衝上來,被趙彩鳳抱住了腿。眾土匪拚命的毆打著趙彩鳳..
23、鄖縣賽武當夜
方仁和羅智等人打著火把,在趙春的帶領下來到鄖縣賽武當,找到了躺在小路邊已經奄奄一息的趙彩鳳。
趙春叫了一聲“姑媽”,撲上去哭了起來。
羅智扶起趙彩鳳的頭喊到:“趙當家的,趙當家的,快醒醒,快醒醒。我們救你來了。”
趙彩鳳慢慢睜開了眼睛,她指著趙春說:“把她,把她..”
羅智說:“把趙春送回你們的老家嗎?”
趙彩鳳搖了搖頭說:“我把她托付給鄧方仁。你要好好地待她。”
方仁說:“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地待她。你們家在哪裏,我把你們送回老家去治療。”
趙春哭的更厲害了。
趙彩鳳說:“她,她不姓趙,她是日本人。那年來毀寶的洋人的後代。”說完頭一偏停止了呼吸。
一行人抬起趙彩鳳的屍體往回走,一路上誰也沒有說一句話。
24、周府庵外日
趙春跪在趙彩鳳的墳前哭泣。
羅智放下手中的鐵鍬,將方仁拉到一邊說:“趙春怪可憐的,你也老大不小了,就把她娶回家吧。”
方仁說:“可她是日本人的後代,我怎麼能夠娶一個洋人的女兒為妻呢。”
羅智說:“日本人的女兒為什麼就不能娶?她爹混,可她不混呀。”
方仁叫了聲“為什麼,為什麼她要是日本人?”向遠方走去。
趙春默默地站起身來,走進周府庵,“砰”地一聲關上了大門。
墳地旁,羅智一人呆呆地站著。
25、羅家大院夜
羅智和胡三爺等人正在明亮燈下,向方仁的爹媽說著什麼。
鏡頭在不斷疊加、閃動著..
山下太郎和史密斯貪婪的眼神、醜陋的嘴臉;
武當山金頂上激烈的拚殺;
山下太郎和史密斯騎馬拚命奔逃,幼年的趙春從馬車上摔下;
幼年的趙春渾身泥濘地坐在地上哭泣;
幼年的趙春被趙彩鳳背回周府庵..
方仁的媽在輕輕地抹眼淚,方仁的爹在不停地歎息。羅智和胡三爺等人將方仁的爹媽送出門外,方仁的爹媽不住地點頭稱是。
26、方仁家夜
方仁的爹媽和羅智、胡三爺在小油燈下,向方仁說著什麼。
鏡頭在不斷疊加、閃動著..
幼年的趙春在趙彩鳳的指導下專心致誌地學習古琴等;
成年的趙春和趙彩鳳在漢口沒有尋找到親人,一臉的茫然;
趙春在羅老爺的靈柩前熟練地表演樂器;
趙春勇敢地來到陣地上給方仁送去了手榴彈;
趙春失望地走進周府庵,關上了大門..
終於方仁抬起了頭,答應娶趙春為妻。
27、周府庵外日
方仁穿著傳統服裝,騎著高頭大馬,陳天才和李大牛等人抬著大花轎,胡三爺帶著吹鼓手跟著花轎興高采烈地走了過來。一大幫大姑娘、小媳婦和孩子們嘰嘰喳喳跟在後麵,浩浩蕩蕩來到周府庵。
方仁跳下馬敲響了庵門。
趙春穿著鮮豔的旗袍,被兩個大姑娘推了出來。胡三爺請趙春上花轎,趙春忸怩地不肯上去。
胡三爺向方仁使了個眼色,方仁抱起趙春向花轎走去。趙春幸福地將頭靠在了方仁的肩膀上。
胡三爺揮了一下手,鞭炮齊鳴,鑼鼓喧天。在悠揚的喇叭聲中,方仁將趙春娶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