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29 沒做過的事永遠不會承認(2 / 3)

楚偕開車很快,這一點都不像他做事穩打穩幹的作風。薑琳便瞧著被他超越的各種車型,無聊地去報車的品牌。

“寶馬……凱迪拉克……捷達……廣本……”

前麵的路上正在行駛一台白藍顏色相間的警車,薑琳興起又道:“嘿!這警車居然是奧迪。”

就在談話間楚偕的奔馳已經超過了警車,遠遠地把它扔在後麵,薑琳興味索然頭向後靠在椅背上,自言自語道:“為什麼我覺得看到了小雁雁。”

楚偕輕微地眼神一凜,剛才超越警車的時候他也下意識地往警車瞧過去一眼,裏麵有個人似乎真的有點像雁衡陽,但隻是一瞬間車已經超過去,那張似曾熟悉的麵龐被拋出視線。

“可能不是。”他自我嘲笑,現在瞧任何人都有點雁衡陽的影子。

那台警車被甩得很遠,警車的司機是個中年男性,他開車很慢,於是便永遠趕不上前麵的那台黑色的奔馳。

雁衡陽被兩名體格健壯的看守所獄警夾雜在後座的中間,白嫩的手腕已經被冰冷的手銬勒出細條條的瘀血的紫痕。似乎好長的時間沒有看到外麵的風景,她像初來人世般兩眼渴望地凝視車窗外,誰知道這次被判決後又能過多久才能瞧到這繁華的人世,瞧到這擁塞的公路上車來車往,那步履匆匆的卻又鮮活的人們。又有多久的日子自己將要獨自麵對高牆鐵窗,隻有鐵鞭和訓罵的日出日落。

她伸著脖子試圖透過坐在窗邊的女獄警往外看去,於是就看到了楚偕的那台奔馳,看到了楚偕和薑琳,楚偕向著自己的方向張望,英俊的麵容,嘴角勾起,眉梢上縷縷的笑意。楚偕時常地掛著這種輕佻的笑容,有時會令她不知所措的慌張。

是什麼時候開始對楚偕有好感,雁衡陽終於記起那個美好的時間。

那天下午上公開課,數百名學生都在大教室集中聽課,春天溫暖的風從窗外吹進來,課堂上老師沉悶無聊的聲音,所有的人昏昏欲睡。楚偕就在這時敲響了教室的門,他站在棕紅色的門前微笑,短短的頭發,英氣的眉毛,淺灰色的眼眸仿佛煙火絢爛後的餘灰,一抔抔的光亮從眸子中躍地蹭出,那瞬間他整個人都光輝燦爛起來。

午後不甚濃烈的陽光迤邐在他的身後,白皙俊美的麵龐上依稀有陽光鍍出的淡金色的光暈,他的笑容便在緋薄的唇間灼灼生起輝。

教室的聲音有一刻的停頓,此後是女生們的驚呼和吞口水的聲音,不少的女生在私底下問這是誰啊。

就在那一刻雁衡陽的內心忽然得到了極大的滿足和虛榮。

隻是當時的滿足和虛榮卻是現在的負罪,她從冰冷的手銬裏伸出手指壓向蒼白幹裂的嘴唇邊的苦笑,把記憶這匹脫疆的野馬給強扯了回來。

“把手放下來,別動手銬的主意。”身旁的女獄警凶狠地訓斥。

雁衡陽咬緊了唇,鋒利的牙硌在唇肉上沒有任疼痛的感覺。

外麵J市最高人民法院已經到達。

她被幾個荷槍實彈的身強力壯麵色嚴肅的男性警察押進法庭,站在那被告席上她沒有抬起頭,可想而知隻要她的眼睛輕微地掃過這法庭,會瞧見無數鄙夷和不屑的臉。

可她還是希望能得到支持,於是她輕輕地抬起頭從眼角的餘光向法庭的旁聽席上看去,意外地沒有發現朱秋華。

她在心裏無奈地歎息,或許朱秋華工作太繁忙。

她看到楚偕和薑琳,他們兩個坐在左側旁聽席最後一排的位置上,那個位置很高可以讓自己一眼望過去就能瞧見他們,神情輕鬆侃侃而談的楚偕和梨渦淺笑的薑琳。還看到自己名份上的丈夫周成,他的麵色不是很好,原本儒雅的眉目此刻晦暗生澀,像有什麼糾結解不開。

還有許多陌生的麵孔,估計是來蹲守新聞的記者。

法庭很快開審。

雁衡陽迷迷糊糊地,並沒精神去聽公訴人咄咄逼人的質問,她懶懶地吱聲,簡短地回應。

其實今天的審判的結果不是早就定下來了嗎?看看前麵談笑自若的楚偕就知結局已定,爭紮、抗辨對自己都是徒勞無功。

她低垂著頭,五內俱傷。枉活自己活了二十年,卻到頭來孑然一身,就算此刻被判無期徒刑又有誰為自己傷心難過,所有的人不過等著結果判下的時刻歡欣鼓掌,甚至還會稱讚判決公道。

“11月17日晚上八點十五分我和雁衡陽在黃河路的星巴克見麵,那是我們第一次見麵,我們談論了大概四十分鍾左右。”

“你們談了什麼內容。”

“雁衡陽給了我一張一千萬的支票,她允諾隻要我出具她和南亭具備血緣的DNA鑒定,餘下的四千萬會在一個月內付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