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懷瑾先生建議年輕人在工作和生活中不要埋怨,也不要發牢騷,他認為年輕人不要怕沒有前途,隻要能站起來,就不要擔心別的事情,遲早有一天前途會出現光明的。
毛澤東在給柳亞子的詩裏說“牢騷太盛防腸斷,風物長宜放眼量”,這也確實是至理名言,由此,大人物的胸懷可見一斑。可是在生活中,我們好像都是太容易發牢騷了,比如急急忙忙地趕車去上班,結果車慢慢吞吞地老不來,於是有人就會破口大罵,好不容易等到車來了吧,又發現車上人太多根本擠不上去,於是一生氣,又是一頓罵,更有甚者,會把這一股子氣發到別處或者別人的身上。
為什麼會這樣呢?原因是我們都太浮躁了,也許就是有好多人認為,車就應該為我們準時開來,座位就應該為我們留著。
在希臘帕爾納索斯山的南坡上,有馳名整個古希臘的戴爾波伊神托所。這是一組石造的建築物,它的起源可以回溯到3000多年以前。就在這個神托所的入口處,按文獻上說的,人們可以看到兩個刻在石頭上的詞語,用今天的話來說,就是“認識你自己”。
古希臘的哲學家蘇格拉底就最愛引用這句格言來教育別人,因此後世人們往往錯誤地認為這是他講的話。不過在當時,人們都是認為這句格言就是阿波羅神的神諭。這其實也是當地家喻戶曉的一句民間格言,是希臘人民的智慧結晶,後來才被附會到大人物或神靈身上去的。
尼采在《道德的係譜》的前言中也針對“認識你自己”來大做文章,他說:“我們無可避免跟自己保持陌生,我們不明白自己,我們搞不清楚自己,我們的永恒判詞是:離每個人最遠的,就是他自己——對於我們自己,我們不是‘知者’”
認識自己,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有的人一輩子因為認不清自己而做出了有悖於常理的事情。在今天,我們身邊還是有一部分人正是由於認不清自己,所以不能充分理解生活的幸福,在經受一點兒挫折和打擊的時候就悲觀、失望、苦惱、抱怨、彷徨。
不會正確認識自己的人是沒有長遠的眼光的。
在廣袤的非洲大草原上生存著羚羊與獅子,它們每天都在飛快地奔跑著。當有人問起為什麼這樣跑的時候,羚羊們說,我們生來就必須要奔跑,隻有這樣才能擺脫跑得最快的獅子。而獅子的回答是,我們之所以飛快地奔跑,是因為隻有這樣我們才能追上跑得最快的羚羊。這就告訴了我們,無論是獅子還是羚羊,當每天太陽升起的時候,它們要做的就是奔跑。因為生存的時間很緊迫,根本沒有時間去發牢騷啊。
假如羚羊不奔跑而是呆著想它要是刺蝟就好了,那樣就可以不怕獅子來吃了;或者是它們埋怨獅子:草原上還有野馬、袋鼠什麼的,那麼多的物種,為什麼獅子隻是吃我們呢?我們可以說會這樣想的羚羊是最有思想的物種,可是它就會成為最先被獅子吃掉的。
換個角度,就算是強大如獅子也不應該發牢騷。假設它不去奔跑追逐,卻要埋怨為什麼羚羊要跑得那麼快,而自己卻不能像鷹一樣飛,要是羚羊能自己送上門來就好了,這樣的獅子也就不能成為獸中之王了。總之,不管是誰,不管再怎麼會思考,如果不奔跑的話,到最後命運不外乎兩種:不是被吃掉,就是被餓死。
孔子告誡學生說不要發牢騷。“不遷怒”就是說不亂發脾氣,說白了就是不亂發牢騷。孔子最推崇的弟子顏回能做到不遷怒,這也許是顏回能成為賢者的原因吧,做一個有胸襟、有長遠目光的人,並不太容易,而我們現在的人雖然常能接受到好多的新思想、新主張,但要是想做到目光長遠,恐怕也是很難的,因為常常我們都太“短見”。
“風物長宜放眼量”,就是說我們的目光要放得長遠一點,才不會因為一時的得失或喜或悲。人生活於天地之間,如果想不被瑣事而幹擾,達到幸福滿足的人生境界,就必須不斷擴充自己的人生內涵。如果一個人的眼睛裏隻有柴米油鹽,隻有蠅頭小利,他又怎麼會把目光放得長遠,體會那種看起來遙遠但實際很貼近的生活本真呢?
讓我們再來看看莊子和惠子的另外一則故事。
一天,惠子對莊子說:“我有一棵大樹,人們都叫它‘樗’。可是它的樹幹卻疙裏疙瘩,不符合繩墨取直的要求,它的樹枝也是彎彎扭扭的,也不適應圓規和角尺取材的需要。所以雖然它生長在道路的旁邊,可是木匠連看也不看。現如今你的言談,大而無用,大家都會鄙棄它的。”惠子言外之意在說莊子的理論就像他說的那棵樹一樣。
莊子對惠子說:“難道沒有你看到過野貓和黃鼠狼嗎?它們低著身子匍匐在地上,等待那些出洞覓食或遊樂的小動物。它們一會兒東一會兒西地跳來跳去,一會兒高一會兒低地上下穿越,卻不曾想落入了獵人設下的機關,最後死於獵網之中。再有那犀牛,龐大的身體就像天邊的雲一樣,它的本事可大了,但它卻不會捕捉老鼠。如今你有這麼大的一棵樹,卻擔憂它沒有什麼用處。你為什麼不把它栽種在那種什麼也沒有的地方呢?你可以把它栽種在無邊無際的曠野中,你自己悠然自得地徘徊於樹旁,也可以悠閑自在地躺臥於樹下。大樹因為長得不正就不會遭到刀斧砍伐,也沒有什麼東西會去傷害它了。這樣的話,它雖然沒有派上什麼用場,可是也不會有什麼困苦啊!”
一個人隻要能夠更大限度地去擴大自己的眼界範圍,他就能比別人看到更多更精彩的事物,欣賞到更多更精彩的美景。如果一個人老覺得生活中沒有什麼路可以走,那麼很有可能就是因為他的眼界太窄了。
生活在繁華都市中的人們,每天都為了生計而奔忙,極容易會被各種各樣的物欲迷住了自己的眼睛。在他們的眼裏,也許隻有大街上來往的車流、每天要應對的上司、周圍人群和各式各樣的樓層。有點兒時間休息的時候,也隻是對著電視或者電腦。在他們的心目中根本沒有周圍的綠色植物,也沒有天空中不斷遊走的流雲、夜晚燦爛的星光和月色,他們的心早已經僅僅局限在都市中的那麼一隅小小的空間裏了。在這種狹窄空間中生活得久了以後,怎麼能夠不發牢騷呢?而一個人越是發起牢騷來,就會越發覺得自己是步步不順,處處心煩,長此以往的話,心態也就會陷入惡性循環之中。
有一個小和尚,因為參不透物理而鬱悶了好多天。他的師父看出了其中的玄機,也不說話,隻是在一個天氣晴朗的上午領著小和尚走出寺門到曠野打坐。
寺門外,正是一片大好的春光。小和尚不明就裏,但是他的師父依舊不言不語。就這樣,師徒二人懷抱著春光,打坐於萬頃溫暖的柔波裏。
小和尚偷著放眼望去,天地之間彌漫著清新的氣息,眼裏是半綠的草芽、天上斜飛的小鳥,還有身邊那動情的小河。小和尚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偷窺一下師父,隻見師父正安祥地打坐在山坡上,一看心中無物。
正在小和尚納悶的時候,師父問他:“你的身邊都有什麼?”
小和尚深感師父的洞察力,隻好如實地說:“我看到了樹林、小溪、聽到了鳥語和水聲。”
師父沒有再說話,兩人繼續打坐。直到過了晌午後,師父才起來,還是不說一句話,不打一個手勢,領著弟子回到寺內。
到了寺門的時候,師父突然跨前一步,快走進裏麵,然後輕掩上了兩扇木門,把小和尚關在寺門外。小和尚不明白師父的意旨,也不敢貿然闖入,隻好徑自坐在門前,等待師父的話。
很快天色就暗了下來,霧氣籠罩了四周的山岡,樹林、小溪、鳥語、水聲在霧氣中也漸漸變得不明朗起來。小和尚依然在等待著。
仿佛是心意相通似的,這個時候,師父在寺內朗聲叫他的法名讓他進去。然後師父問他:“現在外邊怎麼樣了呢?”
小和尚答道:“外麵天黑了,什麼也沒了。”
“不,你錯了,外邊依然有清風、綠草,山花和水溪,一切都還在。”
小和尚頓悟,這才明白了師父的苦心,好長時間來籠罩在心頭的陰霾也一掃而光了。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其實,外界的東西是客觀存在的,變換的是我們自己的心情和眼光,就像那個小和尚,外界環境沒有變,是他看東西的角度隨著天色變化而變化了。師父要告訴他的就是,不論天色怎麼變,外界的東西都在。所以我們在看待事物的時候,還是要放開自己的眼界。
如果我們都能把目光放長遠些,就能在蒼涼之中看到繁華,能於危急之時看到希望,更能於平凡之中看到偉大,在奔忙之中看到力量。那樣的話,我們就會有一種“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的感覺,我們的思想境界就會得到進一步的升華,我們的生活也就多了體驗解脫的自由,我們就不會再消沉於那些瑣碎小事,而在牢騷中惶惶度日。
生活中那些大凡是成功的人,我們沒有見到有哪一個是滿腹牢騷的,他們往往都是目光長遠,立足現實,踏踏實實地工作。所以說,生活中,如果你還是一個愛發牢騷、易遷怒的人,請從現在開始改變一下吧。
■ 襟懷坦蕩才是君子之道
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
——《論語·述而》
這句話的意思是:君子心胸開朗,思想上坦率潔淨,外貌動作也顯得十分舒暢安定。小人心裏欲念太多,心理負擔很重,就常憂慮、擔心,外貌、動作也顯得忐忑不安,常是坐不定,站不穩的樣子。
生活中,人們常用“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來區別君子與小人。南懷瑾先生對孔子這句話的解釋是這樣的,他說,君子“坦蕩蕩”,胸襟永遠是光風霽月,無論得意還是失意,都要保持胸襟豁達、開朗樂觀,對人也沒有怨恨。而小人的心裏是永遠有事情的,不是覺得某人對不起自己,就是覺得某件事對自己不利。
一個人眼裏的世界,就是他心境的反映。因此,不管身處的環境怎樣,真正的君子是不會被外物所困的。
有這樣的一個小笑話:佛印說蘇東坡長得像佛,蘇東坡說佛印長的像屎。蘇大學士自以為自己占了便宜,但見佛印並不氣惱,隻是笑一下。還是聰明的蘇小妹一語道破了玄機:“心中有佛,眼中盡佛,心中有屎,眼中皆屎。”到頭來蘇東坡還是差了一截,所謂“君子所見無不善,小人所見無不惡。”心胸開闊的人看什麼都覺得是好的,而心胸狹窄的人看什麼也覺得不如意。一個人是君子還是小人,在不經意間就會表露出來。
舞會中突然來了一位絕色的女子,她打扮入時,且風度優雅地款步而來,並與全場最帥的男士跳了一支舞。從這個簡單的事情上,就能看到人的胸懷。有些人會對眼前的舞者衷心的讚美,因為這些人的心裏沒有瑕疵,他們看到的就是別人的美麗。而有的人則隻會挑剔了,說她怎麼會穿紅色的衣服啊,那鞋子一看就是廉價貨啊,她的舞跳得一點都不專業啊,看她那傲慢的眼神,可真是讓人討厭啊。
我們能感受到,這些人欣賞別人的眼光是有問題的。更有甚者,看見紅衣女子搶了全場的風頭,有人更會莫名其妙地產生一種憎恨。
上麵說的後兩類人,就是我們常說的所謂的小人,他們的心中有條看不見的但是很脆弱的防線,他們容不下別人比自己強,總是認為這世界上很多人要與他們為敵,不會看到自己的不足,而總認為是別人搶走了他們的風光,總想著有人在把自己比下去。這樣的心理就讓這些人對生活心生厭煩,在用狹窄的眼光看別人的同時,也把自己那點底子全抖出來了。還是那句話:生活是一麵鏡子,你看見的就是你自己心裏所想到的。
一個人要想保持心境坦蕩而不戚然,就一定要做到孔子所說的“不憂不懼”。也就是說,不論對事還是對人,都不要懷有恐懼與擔憂。透過“不憂不懼”這四個字,我們就可以進一步地了解人生。在我們每一個人的一生中都會遭遇到許多事情,能修養到無憂無懼,那可真是了不起的境界了。
一個年輕的職員因所在的公司突然倒閉而失業了,在他心中憂慮的時候,遇到一位長者,長者說他應該是十分幸運的。年輕人表示不明白,他想的是自己失業了,生活都成了問題,這有何幸運可言呢?
長者解釋說:人的一生就是要遇到接連不斷的麻煩,但凡是一個能在早年受挫折的人應該都是幸運的,因為挫折可以讓一個人學到更加豐富的人生經驗,從而能鼓起勇氣從頭做起,學到不憂不懼。
有這樣的一句俗語:“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這話說的其實也是一種襟懷。一個內心光明磊落的人,是不容易被外物影響到的。人的一生會遇見很多很多的事情,但是隻要我們本著做人的正義和良知,行事光明磊落,就算是人生的道路上有再大的風雨,也阻攔不了我們前進的腳步。
人生在世,很多時候再怎麼也繞不過別人的那張嘴,如果你是一個被人們普遍關注的人,身邊就會有很多人從不同的角度來評價你,分析你,讚譽你,或者痛批你,甚至侮辱你,誹謗你。麵對這些問題的時候,如何處理也能顯示一個人的襟懷。南懷瑾先生說,他麵對這樣的事情時常是一笑而過的。他本人也不避諱談論這些,他曾笑稱自己的處境是譽之則尊如菩薩,毀之則貶為蟊賊。這話本身就是一種難得的灑脫的人生態度。其實無論何時何地,保持著坦蕩的心境,世界便是一片祥和。
多數時候,從一個人對待別人對他評價的態度中,也可以看出來這個人的修養。以文化頑童自居的李敖,曾經在季羨林出版《病榻雜記》後,也說過一段在外人看來是屬於大不敬的話,他針對季老辭掉三項桂冠說季羨林不配做國學大師。網絡上為此也一度炒得沸沸揚揚,但是季老卻一直沒有回應。權且不管李敖的話是不是合理,季老能夠保持緘默,也足見其平和。用金庸的話來說,可謂“修八風不動之身,穩若泰山”。八風不動就是說利、衰、毀、譽、稱、譏、苦、樂這八股風吹過來的時候一點都不為之所動,這確實是高人。
事實上能夠正確看待別人對自己的評價,對我們的成長是很有好處的。如果一聽到別人捧你就高興,有人罵你就生氣,那張藝謀不知道要死多少回了。
生活中的實際情況是,人們似乎都能聽得進去別人對自己的讚美,因此善於溜須拍馬的人能夠有機會飛黃騰達,這不但是整個社會的風氣,也是我們人性的弱點。相反的,人們往往聽不進去批評。在一般人看來,批評就意味著否定,而人們都是喜歡被肯定不喜歡被否定的,這也就是為什麼曆史上那麼多的直諫名臣,往往政治生涯都很一般或者很短暫的原因,因為是人就都有人性的缺陷,君王也不例外。生活中為人指出缺點的善意之舉常常被人們誤會,而那些修養深厚的人,能夠克服人性的弱點,因此,能做到八風不動的人是值得敬佩的。
如果我們隻能聽得見讚譽,多半會因為不思進取而失敗;如果我們能聽得進責備的話,就會奮發努力獲得成功。一個人的胸懷有多大?能夠容忍誹謗者為大,能夠笑對毀譽者為大。我們堵不了別人的嘴,但是可以捂上自己的耳朵;我們可以捂上自己的耳朵,卻不能控製住讓自己的心不去想,因此最重要的還是要修煉心性。生活中有很多人能成功,也有更多人失敗,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能不能聽得進批評。換言之,一個人的胸襟決定了他的成與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