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電帶了花枝招展的“小天秀貞子”,在竇孤山驅車前往車站接人的時候,也打的回到了自己的家。叩門進去,雷電之妻雷母氏見丈夫帶了個小妖精歸來,先忍住不說,將“小天秀貞子”客氣地安頓在客廳坐下,旋即使個眼色,將雷電喚進臥房關了門,這才母親般地哀懇道:“我的老祖先人!才惹了個禍,你又把哪個老板的女人拐來了?你不想活了,也得為我想想……”
雷電一笑:“你別緊張,這個女孩子,是專門來給我消禍水的……”
於是如此這般,將“美人計”和盤托出。雷母氏癡呆呆地像聽評書,被丈夫異想天開的藝術創作折服了,讚歎道:“好嗬。這一來,丘老板不會恨你了,還得給大媒人行謝禮哩!”
雷電嚴肅道:“辦正事要緊。計劃是計劃,要徹底落實,還有很多工作要做。”
雷母氏寬心道:“不就是把那個假日本賣了麼?簡單得很,打一電話,叫丘老板來取人……”
雷電頭搖如撥浪鼓:“哪有那麼簡單?丘老板見的漂亮妞兒還少了?這種事兒,氣氛不對勁,機遇不合適,丘老板就打不上眼,我們隆重推出,就會落空!”
雷母氏又呆了:“那,怎麼辦呢?”
雷電開門:“這事兒,你就甭管了,好好去燒水、弄飯!”小天正獨自品茶看電視,舒服得不知身在何處。她想到“姹紅姐之夢”即將實現,將會從服侍人的人一變而為叫別人服侍的人,便不住竊笑。是的,她隻好對不起姹紅姐了,不會再去充當女主人的克格勃了,而要脫胎換骨,重新做人!做人上人真好,下人大氣都不敢出——這不,雷電便低聲下氣地笑了問:“小天姑娘,還要點什麼嗎?”
小天雍容地一翻眼:“行了,歇著去吧!”
雷電一愣!嗨!不管什麼人,稍微穿好點,感覺就真來了?一個小保姆,什麼都學不了,倒把女主人翻眼皮、說話的口吻模仿得惟妙惟肖!媽媽的看來,人天生就是演員,到哪座山就會唱哪座山的歌。嗨!還叫她注意抖出東戲表演班學生的風度呢,不是白說了麼?當下雷電忍氣吞聲,將下步計劃小心說出:“小天姑娘,你現在身份不同了,但是咱們還得配合默契,不然,一步不到位,就搞不定,搞不定,你就隻有回劇組,一回到劇組,我們倆又得認兄妹,認了兄妹,你又得回去當保姆。呃,那張白條子你收好了麼?收好了,這就好!下一步,我先打個電話,給丘老板下下矮樁,好歹說得他願意接見我,並且不能再放我的血。到時,在一個特定的場合,你忽然出現,給他來個驚喜……”小天秀貞子聽罷,緩聲道:“也好,你看著辦吧!”
雷電心裏罵著,手上將電話一陣亂撥,追蹤丘自在的去處。打了半個小時,好不容易才查明丘自在在金穀園夜總會唱卡拉OK。雷電心中一喜:這正是自己設想的隆重推出“小天秀貞子”的場合,他知道丘老板的手機這會兒即使會響也會聽不見,忙撥通金穀園服務台,詐稱竇孤山找丘自在。丘自在罵罵咧咧地接了電話:“竇老兄,你家夥早不打晚不打,老子正在唱《糊塗的愛》,你就來破壞!哈哈!快來呀,到這兒來看看我體驗嫖客甲的生活呀……”
雷電慌忙道:“丘老總,竇哥這會兒方便去了,他托我給你說個事兒……”
“他家夥就是,早不屙晚不屙,一屙就屙一大堆。嗨,你是誰呀?”
“老總,我是《跑馬》劇組劇務,在竇哥手下混飯吃。名兒麼,我怕說出來你會冒火,你一冒火,竇哥的話你就不想聽了……”
“老子正高興,什麼事兒也不冒火。噫,你家夥,靠,是雷流氓麼?”
“看看,老總,我說我不敢說吧,一開口,你就發脾氣了……”
“****!你膽子還大哩,老子在電話這頭,也敢放你的血!有本事,你從電話線上爬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