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9章 鬼子話(2 / 3)

“老總嗬,說了半天,我就是要來見你,讓你把氣出了。古話說,冤家易解不宜結,我怎會,讓你窩一輩子的氣呢?再說,司馬姑娘去了,人死不能複生,你總不能念著她過一輩子。又再說,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非要吊死在你二太太的獨辮子上呢……”“你個流氓,嘴巴還蠻會說!我那老婆,就是吃了你這服藥!你下的毒,你以為老子沒文化,推斷不出麼?你喝一杯,她喝三杯,你個流氓,喝了藥,還能打醫院的電話,她咋不行了呢?老實說,那婆娘去了,老子不當烏龜了,心情好得很!你個殺人犯,逃得脫法律的懲治逃不脫老子的醫治,老子非得放你的血不可!”

“冤枉嗬,老總!那是有法醫鑒定的呀!我一輩子,連螞蟻都不敢踩死一個,怎敢去殺人呢?好吧,老總,你心中的惡氣是要出的,血是要放的,我也不能強求,你說,放我多少血?”

“放多少?你見過殺豬麼?一放一大盆,收了水氣,切成片子,好燙火鍋……”

“我會有豬那麼多血麼?頂了門兒,一大海碗!”

“你個流氓,你會有那麼多血麼?頂了門兒,一小酒杯!”“那算數!一小酒杯就一小酒杯,我馬上過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丘自在一下卡住了,心想這流氓真要來“獻血”,定會惹出事兒來。媽媽的,果然是袍界人物,好漢做事好漢當,得!看他是竇老兄手下的人,暫且將這筆賬記下,以後再算不遲!便道:“自己把刀子準備好!今兒老子一高興,說不定隻劃你一刀,用創可貼一貼就好!”

雷電一聽,知他饒了自己,頓時泣不成聲,把正在旁邊聽得驚心動魄的小天秀貞子刺激得嬌聲大叫:“雷哥,又抽羊角風了呀?”丘自在在電話那頭也被刺激:“嗨!你個流氓,又把哪個女孩子拐到你家了?嬌滴滴的,哈哈!”雷電收淚:“丘老總,別亂說,是我才認的表妹,她還在東戲上學呢!”“我問你有幾個好妹妹,為什麼個個都那麼憔悴?雷流氓,你家的表妹數不清呐!哈哈!多餘的,批發個把給老子嘛!哈哈!”

雷電抓住機會:“丘老總,你真要麼?她可是表演班的學生呐,《跑馬》劇組的演員呐!先說斷後不亂,隻搞批發,決不開零!”

“那肯定是個好貨色啦,快來呀!這兒的小妞,老子一個都打不上眼!”掛上電話,雷電一下癱在沙發上。雷母氏風風火火撲進來,見小天秀貞子正給老公捶肩,母性勃發,上前拉開秀貞:“姑娘,你歇著去,要當太太的人了,別幹這種下賤的活兒!”

雷電等心髒平穩,又激動地跳起來:“出發!”

雷母氏攆到門邊:“天都黑定了,吃了晚飯再去嘛!”

雷電甩一句:“要命還是要飯?我的媽!”

丘自在要了個KTV包間,把手下人打發在OK大廳裏廝混。雷電壯著“小天秀貞子”的膽,叩門請進。丘自在在裏麵柔聲道:“進來,進來……”

小包間豪華舒適。小天秀貞子乍進這種場合,被暗淡的燈光迷糊了眼,簡直看不清蜷在沙發上的丘老板,隻見黑糊糊的一堆東西,輪廓像大狗熊。這種燈光效果,也幫了小天秀貞子的大忙:她臉上星星點點的雀斑消失不見了;描眉塗唇的用心之處體現出天然去修飾的韻味;化纖布料的大紅旗袍呢,居然也柔和得有了膩滑的綢緞感覺。丘自在在暗處把小天秀貞子審視個明白,當然不會相信這是光線造成的惡作劇,當下朗聲道:“嗬哈,雷老弟,果然有個好表妹呀!”

雷電慌忙讓小天秀貞子挨近丘自在坐下,謙虛道:“丘老總,一般一般——她一直在東戲上學,學表演,這次竇哥去選演員,千挑萬挑,真是!她運氣好,中了頭彩!哈哈!”

小天秀貞子微微一笑,淑女般地不開口,隻將身體靠攏丘老板,一股桂花油沒洗淨的鄉土氣息,叫“中華鱉精”丘自在大為受用,頓生好感道:“是個小芳,真是個小芳!來呀,別坐著,點歌唱首《小芳》,村裏有個姑娘叫小芳,呃,一雙美麗的大眼睛,辮子粗又長。嗨!欠禮貌欠禮貌,請問小表妹貴姓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