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朔迷離(四)(1 / 1)

“你——”若冰一驚,不由生出幾分挫敗感。怪不得這廝今兒見了她半點驚訝也無,敢情昨兒晚上是在徐府蹲點呢。“你怎麼就知道……哎,我說你也太神了。”

這回輪到柳七敲她腦袋:“少貧嘴。你也不想想,君淩逸什麼人。雖是微服,可好歹是個欽差,欽差在西陵地界出了事,徐壽還要命不要?再說,以君淩逸的性子,他身邊會什麼人沒有?還有那秦寶,這都多少天沒見人了。——卿卿,你家夫君,可不是個好相與的主。他那心思,深著呢,誰知道這回又唱的哪出。這看戲和入戲的,不定是誰呢。你就瞧著吧,這些個匪類,縱是千年道行,孫猴子再生,他也翻不過如來佛的五指山。”

柳七料得不錯。十日後,衙門有了消息,說除了一人在逃,其餘全部落網。

君淩逸因堤壩竣工在即,諸事繁忙,故略略看了幾眼,交代了句按規矩辦,便沒再過問。

這態度令若冰生疑。雖說內情她不甚知曉,但可以肯定,如此縝密的計劃,不是一群烏合之眾想的出來的,所謂的擄人劫財不過是個幌子,用來“留住”君淩逸的幌子,且極有可能,那五萬兩的獅子大開口,是禁不住**的臨時變更之舉。問及柳七,對方卻隻是神秘莫測地笑:“別急,晚上帶你去個地方。”

入夜,兩道黑影先後沒入一條小巷,然後七拐八拐進了巷底落了漆的朱門。秋風蕭瑟,不知是錯覺還是別的什麼,若冰隻覺寒意沁人,空氣中混雜著令人作嘔的腐朽的味道。“這是——你帶我來這兒做什麼?!”看著滿屋橫七豎八的棺木,若冰心裏打了個突。

柳七沒理她,徑自摸到最靠裏的那個,然後衝她招手:“你過來,看看他這兒。”

若冰依言上前檢視。——劍傷,傷口細窄,長不過兩寸,且幾近心髒,粗略看來,該是致命之處。

“怎麼樣,有沒有什麼不對?”

若冰搖頭:“我畢竟不是仵作。——對了,這人哪兒來的?”

“前些天從衙裏運出來的,據說是重傷不治。”說著,柳七指了指他傷處,“再看看,覺沒覺得眼熟?”

若冰恍然想起那日打鬥柳七的一劍:“原來是他!怎麼,你懷疑他的死有蹊蹺?”

柳七點頭:“那天我下手雖狠,但不至於要了他的命。我就不信,他早死不死,偏這會兒人逮著就咽氣了。還有那天,衙門的人才過去,那邊就跑了個幹淨,隻留了這個半死不活的,動作也忒快了。”

“你的意思是……”

柳七作了個“噓”聲:“佛曰‘不可說’。搞不好,是‘那邊’的。”

“那你預備怎麼辦?”

“怎麼辦?還能怎麼辦?!人都死了,我又不能到陰曹地府去問。算他倒黴。再說,君淩逸都不急,我急什麼。”柳七打了個嗬欠,“走走走,回去睡覺,困死了。”

若冰複看了眼棺木,舉步跟上。

夜,正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