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趙雲長適時地用他那極盡膽怯地目光瞅著自己的老爹,臉上是惶恐不安的神色,那意思,趙東義怎麼會看不明白?
這臭小子擅自主張,害怕自己回家秋後算賬,故意在安樂郡主說出這些話的時候,假裝跟自己示弱。
趙東義長出了一口氣,暗暗慶幸自己剛才沒有多嘴,說出要分立單幹的話,若不然,秦嶺小莊的建設豈能有自己的用武之地?
“唉……還是年輕人有見識有腦子啊,自己嗎?到底是肚子裏不識字,目光短淺啊。嗯,把偌大的個家交給雲長,我就是百年之後,也能放心地閉上個眼睛。”
“趙東義想到這兒,就地趙雲長和顏悅色地道,“回去跟你娘和你媳婦說一聲,早點把家裏的東西拾到拾到,跟著雪丫頭去秦嶺小莊。別到時候再拾掇就怕來不及,耽誤了安樂郡主的大事兒。”
這一說,趙東義就是當場拍板,自己一家子堅決跟著李雪娘,不會含糊和猶豫。
單金剛斜睨了一眼趙東義,不屑地哼了一聲,就故意氣人地道,“雪丫頭,你單爺爺我不用收拾東西,也不用那麼麻煩,你說哪天走,咱就哪天走。”
喲,這鐵匠和木匠較勁起來了……
老小孩老小孩,單老頭心裏頭,這是聽到趙東義說讓老婆孩子收拾東西,心裏羨慕嫉妒人家兒孫繞膝,自己卻孤單單一人,不是滋味呢。
“單爺爺,我那裏還有一瓶極品好酒,已經給您準備好多時了,就等您去了秦嶺小莊之後,孝敬您呢。”李雪娘知道哄著單金剛這樣的倔老頭該用什麼樣的招數,所以一瓶好酒,就能讓單老爺子心平氣和。
果然,單金剛一聽,立時就高興了,挑釁似得衝著趙東義得意的一笑,不再嗆著他了。
屋裏這廂正說著呢,肖玉河家的娘子急三火四地進了院子,氣喘籲籲地對迎上來的丫鬟秋葉道,“快,快去告訴寶貴叔,寶貴嬸子投河了。”
秋葉一聽嚇得不輕,趕緊就攙扶了高氏一把,“您快去屋裏說。”直接就將高氏讓到了屋裏。
進了裏屋,高氏曉得自己剛才有些失態,未免讓人看了更加驚慌,所以就緩了緩心神,直接對趙寶貴道,“寶貴叔,您快家去看看,寶貴嬸子……她……差點,差點就投了河。”
感情是要投河而沒投河,虛驚一場!
秋葉暗暗埋怨高氏太沒譜了,這要是自己剛才聽了她的話,進屋對郡主說丘氏投河了,那,豈不是亂了套?以後郡主會用什麼眼光看自己?
趙寶貴聞聽自己媳婦差點投了河,臉色頓時就黑了,心裏怒火萬丈,強忍著對李雪娘一抱拳,郡主殿下,草民先行告退。”
李雪娘眉頭微微一蹙,也是有些震驚丘氏竟然會病重到自殺的地步,就點頭,“寶貴叔你快回去看看吧,千萬不要再刺激寶貴嬸子,她現在這樣的心態,萬不可刺激她,有什麼事要好好的勸導她。”
趙寶貴心下有些吃驚,安樂郡主竟然這般看重自己媳婦?
容不得有人給她半點委屈,這是不是說,郡主殿下還記得當年丘氏送給她的那隻下蛋的蘆花雞?這份恩情人家一直沒忘,所以才如此看重丘氏,不準許有人給她一點的委屈承受?
既然是這樣,趙寶貴心裏就有了計較,他感到是該自己出頭為媳婦撐腰的時候了。
想到這兒,趙寶貴挺直了腰板,步履堅定地就走出了縣主府。
沒人知道,就因為李雪娘以為丘氏是患了更年期綜合征,才行事任性,所以無意中叮囑趙寶貴的一句話,讓趙寶貴今天才挺直了腰杆,做了一回男人!
看著趙寶貴突然間挺直了腰杆子,李雪娘還挺納悶,不過,還是吩咐秋菊,“你和秋蓮帶上些補品去寶貴叔家看看,若是有什麼需要的,咱們能幫的就幫上一幫。”
“是,郡主。”秋菊應了一聲,就與秋蓮去庫房挑了些上好的補品,也去了趙寶貴家。
“玉河嫂子,寶貴嬸子怎麼回事兒?好好地,怎麼尋思要投河?”李雪娘看著屋裏的人都臉色古怪,不太好看,就回頭問高氏。
高氏向來是膽小,言語謹慎,聽李雪娘這一問,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就一時沒了主意,轉臉去看自己的男人肖玉河,那意思,這事兒我說不說?
肖玉河點頭,“郡主殿下讓你說,你就說,不用顧忌。那寶貴嬸子早就該有個人替她出出頭了,若不然,她和她的孩子都得被趙家一大家子人給欺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