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旋轉樓梯間,葛蘭偶然撞見聽見搖鈴疾步上樓的阿德先生,他見了她,停了下來,微微屈身交代:“葛蘭小姐,餐廳已經備好了早餐,請您務必用一些在去休息。”不等葛蘭回應,他又急匆匆走開了。
葛蘭狐疑地看他一眼,探身去看餐廳,Ben已經在大快朵頤,但不見拜倫的身影。
還未開口詢問,Ben嘴裏叼著食物,含含糊糊地交代了,“方才他接了個電話去外麵了。”Ben指了指眼前豐盛的食物,“範先生擔心我們,所以讓阿德先生準備了。吃過後,去休息一會吧。”
葛蘭站在餐桌邊沒有動,她在思考是否要去找拜倫。她一刻也無法在這個空間裏待下去,說不出的厭惡。她有些喪氣,原本以為早就不在意的情緒,因為範西一再湧現在心頭,百般不是滋味。
Ben見她不說話,也不吃東西,猜到她的想法,用力吞咽下麵包片,又灌了一大口牛奶才有空閑說話:“恐怕你們暫時不能離開了。”
葛蘭懷疑的看Ben。
“晚上的宴會,米恩警長也會來。你和拜倫先生的任務還沒有結束。”
“我不是很明白。”葛蘭偏頭,抬手拿起麵前的一粒新鮮藍莓,放進了嘴裏,輕輕的咀嚼。
“韋倫家同警察之間關係密切,雖然這次他們同意了範先生的提議,找了你們。可政府不希望範先生再出事,範先生的身上肩負著整個紐約市百分之六十的稅,韋倫家一旦有風吹草動,這對他們很不利。”
“所以……”
Ben用餐巾布擦了擦嘴,透過偌大的雕花門看見拜倫臉色凝重的坐在木椅上,手中抱著一台黑色電腦,他時不時會說話,每一次開口臉色就越加難看。“我猜想,他正在與你們的長官通話。”
葛蘭食指與大拇指之間已經撚起了另一粒藍莓,她沒有送進嘴裏,而是在指尖輾轉搓了一圈後,才抬腳朝著拜倫走去。
拜倫在她走近之前收起了耳機線。
“怎麼?”葛蘭見他戒備的樣子,停在了木椅半米之外,微微側頭看坐在下方的拜倫。
拜倫腿上放著電腦,他抬手將電腦關上,嗯了一聲,什麼也沒回答。
葛蘭見他沒有回答,安靜的待了一會。拜倫的視線從她的臉上掃過,最終落在了別墅的三樓,如果沒有猜錯,那是範西所在的樓層。葛蘭聽見拜倫談談的歎了口氣,隻見他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抄起電腦走到她麵前。
“吃點東西。”
葛蘭挑眉,不解地看他:“我們什麼時候離開?”
拜倫越過她走了兩步,突然收回腳,動了動嘴:“我晚上的飛機。”他停頓了一下,“你留下來,待命。”
“什麼?”葛蘭的臉色難看了幾分。
“這是長官的命令。”
“有什麼變故嗎?”
“沒有變故。隻是命令。”
葛蘭低頭,忽而淺淺的笑了起來,她很氣惱,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有情緒。輕輕的點了點頭,“如果是這樣,我留下來便是。”
她的不情願被拜倫看在眼裏。拜倫深深看她一眼,想要抬手做點什麼,大約是搶傷扯痛了什麼地方,他蹙眉又收回了手。再次歎氣,知道不管有什麼樣的意見,她依然會選擇服從命令。
“有時候,我寧願你不這麼忠誠。”拜倫轉身離開時說的話,葛蘭沒有聽太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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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西設的宴是在晚上。
不到傍晚,莊園裏的傭人便開始忙碌了起來。吃過午飯後,阿德先生邀請葛蘭隨拜倫在花園裏喝茶,範西的身體做了簡單的料理後,有了精神,便坐著輪椅親自招待大家,傭人端了紅茶和一些精致的小吃食。
對於拜倫這種常年混跡戰場的男人來說,跟一些附庸風雅的人喝茶,是一件為難的事情。既無聊又傷腦筋。阿德先生邀請了幾次,見他沒有反應,索性就由著他一個人坐在客廳裏擺弄電腦了。
拜倫對待大多數的其他人都很冷漠,範西見了冷臉也不生氣,繼續邀請葛蘭,“那就麻煩葛蘭小姐陪我喝杯茶。”
葛蘭似乎一早忘記了上午兩人之間的衝突,恢複到陌生疏離的位置。
還未張口拒絕,範西再次說道:“既然從今日起,葛蘭小姐便是我的保鏢了。雇主的要求,是不是應該立即同意下來?”
葛蘭站在落地玻璃門前,看著門上倒映出範西的身影,很是奇怪的看他。
範西自然也透過玻璃門看見了葛蘭的表情。他似乎早有準備,笑容裏飽含了一抹得逞。“看來你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