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3 / 3)

“埃塞俄比亞萬王之王陛下,在與其他列強或政府所發生的一切交涉中,可以借助於意大利國王陛下的政府。”

的確,孟尼利克二世的“以夷治夷”想法大錯特錯了。法國人暫時無力插手埃塞俄比亞,英國政府自然希望這個真空,寧可讓意大利去填補,今後也不想讓法國人去填補,因為強大的法國填補了這個真空,英國政府在未來需要時,想趕走法國人就很不容易,而要趕走意大利卻相對的好辦些。所以,英國政府眼下對意大利的做法抱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

其他歐洲列強都各有盤根錯節的殖民地利益,他們也不會為一個受淩辱的埃塞俄比亞站出來“伸張正義”,所以,孟尼利克二世希望列強主持公道的幻想破滅了。

1892年4月,失望和憤怒折磨著孟尼利克二世,他算是看清了意大利這位“仁慈上帝的朋友”。他再次憤怒地寫了“致歐洲列強書”,他在書信中表示埃塞俄比亞維護民族獨立的決心:“如果遠方的列強前來瓜分非洲,我是決不會袖手旁觀的……”

為了對意大利政府進行報複,孟尼利克二世下令中斷埃、意關於厄立特裏亞邊界劃分的談判。意大利駐厄立特裏亞總督作為首席談判代表,對孟尼利克二世的舉動大為吃驚。在他的想象中,這位土皇帝還會像從前那樣用乞求的口吻同意大利當局討論問題,沒想到他居然拒絕了邊界談判,使意大利在厄立特裏亞上撈好處的企圖落了空。於是,他氣急敗壞地向國內報告此事。

1893年初,盂尼利克二世在各邦諸侯的支持下,決定對拒不滿足埃塞俄比亞要求的意大利政府實施第二次報複。他莊嚴地宣布:《烏西阿裏條約》將在1894年5月2日廢除。

一些平日互相有些傾軋的封建諸侯,在這危及民族存亡的關頭,也都放棄舊仇,一致表示支持孟尼利克二世抵禦外敵。伍德羅·威爾遜

1912年6月25日,美國民主黨在巴爾的摩舉行全國代表大會。一開始,克拉克、安德伍德和威爾遜得票大體相當。到了第十次投票時,安德伍德落馬,克拉克取得多數,但還不到規定的三分之二多數。到第14次投票時,威爾遜開始得勢。經過激烈角逐,加上雙方代表的助威,到了第46次投票時,威爾遜終於獲得了民主黨的提名。

威爾遜的競選口號是“新自由”——反對壟斷,要求恢複自由競爭。當時美國壟斷組織雖已控製了國民經濟的命脈,但還沒有占領一切陣地,因此威爾遜的口號頗受人數眾多的中小資產階級的歡迎。

然而,要把占選民多數的中小資產階級爭取過來,威爾遜還要戰勝羅斯福。可巧羅斯福在巡回競選中遭人暗殺,雖沒亡故,但被送進醫院。威爾遜馬上發表聲明;“我崇尚公平競爭,因此在羅斯福先生住院治療期間,我將不參加任何競選活動。我要用自己的行動來貫徹我們美國人最講究的公平競爭原則。”

威爾遜的聲明的確收到了積極的成果。在投票中,威爾遜戰勝了所有對手,當選美國第28屆總統。

1913年3月4日早晨,初春的華盛頓還有微微的寒意,但等到太陽升到半空時,又似乎帶來了令人愜意的溫暖。就在這一天,威爾遜登上典禮的主席台,在最高大法官麵前宣誓就任美國總統。

在上台的頭兩年,威爾遜采取了一些措施在一定程度上促進了美國國內工商業的發展,但由於當時的世界形勢正處在急劇大變動的前夜,“山雨欲來風滿樓”,威爾遜不得不把主要精力放在對外事務方麵。

威爾遜很關注中國事態的發展,他曾打電話給孫中山先生,表白自己對“中國人民走向自由的運動寄以最大的同情。”但在實際上,威爾遜的目的是在中國國內找代理人,以避免日本在華取得更大的利益,從而排斥美國的勢力。

美國最初拉住了袁世凱,但在袁稱帝不成鬱鬱而終之後,又不得不對日本退讓,簽訂《藍辛—石井協定》,承認日在華享有“特殊利益”。

然而,威爾遜上台後首先予以重視的區域是美國的後院——拉丁美洲。1913年10月27日,他在亞拉巴馬州的莫比爾市發表了“睦鄰演說”,宣稱:“我們同拉丁美洲國家的關係就是人類大家庭的關係,其目的就是促進各國的真正自由。我們必須保證,不論任何時候,都不容許把物質利益置於人類自由和國家自由之上。”

威爾遜也確實采取了某些行動,以表示他“睦鄰”的誠意。比如,他下令向哥倫比亞政府提供25007美元的“補償費”,以補償以前美國強行從哥倫比亞割走巴拿馬給這個國家帶來的損失。

這種作法好像不同於他的前任,但實際上,在威爾遜任總統期間,美國對拉丁美洲的幹涉大大超過以往,其中對墨西哥人民革命的幹涉就是最突出的例子。

自1876年起,維護封建莊園製度的波菲裏奧·迪亞斯一直把持著墨西哥的政權。1910年,墨西哥人民舉行起義,推翻了迪亞斯的統治,但到了1913年,政權又落到獨裁者韋爾塔手中。

墨西哥人民不願放棄民主權利,於是在該國北部出現潘喬·比利亞領導的農民起義,在中南部出現薩帕塔領導的農民暴動,以及由城市中產階級代表人物卡蘭薩將軍領導的武裝聯合陣線。

美國原來是支持韋爾塔政權的,但發現韋爾塔與英國、德國的資本家有勾結,轉而又支持卡蘭薩。於是,1914年4月9日,威爾遜派兵4000人占領了墨領土韋拉克魯斯港。

美國軍隊的行動使墨西哥內部各派立即停止了內戰,宣布一致對外,並呼籲拉美各獨立國家給予支持,使美國一下子陷入空前孤立的境地。威爾遜原來就不擅長搞外交,又好一意孤行,現在碰到難題,隻好找被他任命為國務卿的布賴恩求教。布賴恩畢竟老謀深算,他找來拉美“ABC”國家(即阿根廷、巴西和智利)駐華盛頓使節,要他們從中斡旋,使美國能下台階,“不丟臉地”撤出自己的軍隊。

在“ABC”三國的調解下,威爾遜總算渡過了這一關。不過他不甘心,又同卡蘭薩掛上線,給這一派提供軍火支援,終於在1915年使卡蘭薩取韋爾塔而代之,當上了墨西哥總統。

卡蘭薩當政後,沒有履行進行農村改革的諾言,反倒用美國軍火武裝起來的軍隊鎮壓比利亞和薩帕塔的農民武裝。威爾遜為了使卡蘭薩在今後能聽從美國的擺布,允許他的軍隊通過美國領土,從側後進攻比利亞的遊擊隊。

美國的行為激怒了比利亞,1916年3月8日晚,比利亞帶領由400人組成的部隊,越界進入美國新墨西哥州的哥倫布城,向駐紮在那裏的卡蘭薩的軍隊發起進攻,共打死35人,其中也有幾個幫助卡蘭薩訓練部隊的美國軍士。

比利亞的行動使威爾遜又一次找到直接幹涉墨西哥內政的借口。3月15日,他下令約翰·潘興將軍率領一萬美國陸軍侵入墨西哥,揚言要活捉比利亞問罪。

然而,雖然美軍實力雄厚、神氣十足,但比利亞在廣大農民的支持下與美軍展開遊擊戰,使得潘興圍剿了10個月,進入墨西哥縱深300多公裏,幾乎一無所獲,最後不得不請求威爾遜同意撤軍回國。威爾遜見無法取勝,隻好同意。穆斯塔法·基馬爾

1905年1月,土耳其伊斯坦布爾軍事學院正在舉行畢業典禮。

學院訓導部裏,手裏拿著畢業證書的穆斯塔法·基馬爾被保安憲兵當場逮捕了。

兩個月後,憲兵當局沒有拿到更多的真憑實據,隻好將基馬爾釋放。但是,伊斯坦布爾軍事學院在他的履曆表上注明了“因該生在校期間表現出‘政治上不可靠’,嗜好‘禁書邪說’,不能分配回馬其頓。”

馬其頓是基馬爾的故鄉,是民族解放運動呼聲最高漲的地區之一,青年土耳其黨人在這裏十分活躍。所以,官方不能讓這樣一個“危險分子”到如魚得水的地方去。基馬爾接到通知,他被派到帝國屬地的敘利亞大馬士革騎兵團服役。這無疑是官方的政治歧視,24歲的基馬爾上尉剛進入社會,就被責罰離開土耳其本土走向戍邊的道路。

1913年底,他被調到索非亞擔任駐保加利亞武官。此時,歐洲列強在巴爾幹半島的利益爭奪達到了白熱化。土耳其經過1911年9月至1912年10月的意、土戰爭,1912年10月和1913年6月的兩次巴爾幹戰爭,對外政策急驟地向右轉,倒向德、奧匈同盟。思維爾和塔拉特把撈回幾次戰爭中土耳其失去的土地的希望,寄托在與德、奧匈同盟合夥上。基馬爾得知後,向國內的恩維爾急切地呼籲:“土耳其如果輕率地參戰,將是一場可怕的災難!”

一個駐外武官的呼籲恩維爾根本不屑一顧。1914年8月1日,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8月2日,土耳其與德國在伊斯坦布爾簽訂秘密軍事協定,8月10日,德國“戈本”號和“布勒斯魯”號巡洋艦開進土耳其的達達尼爾海峽,10月29日,德國和土耳其聯合艦隊炮擊俄國黑海沿岸地區,土耳其以實際行動投入第一次世界大戰。

作為一名軍人,基馬爾十分苦惱。他憎恨這場不義的戰爭,但他又是一個軍人,似乎又沒有理由不服從所謂國家利益的需要。

基馬爾的軍事才華和功績,在伊斯坦布爾的軍政界引來一片讚譽,連歐洲一些報刊也對他的英勇行為和軍事天才予以連篇報道。土耳其議會一致通過授予他“伊斯坦布爾救星”稱號,1916年4月,穆罕默德五世以土耳其蘇丹的名義封基馬爾為帕夏,土耳其政府批準晉升他為陸軍準將。

在諸多矛盾中,基馬爾準確地抓住了英、法間的主要矛盾,並決定利用矛盾。乘著基馬爾安卡拉政府打了勝仗,法國政府照會各協約國,提議要修改色佛爾條約。駐在土耳其基裏基亞和伊斯坦布爾的法國官員,還以形形色色的“非官方”身份去安卡拉訪問,表示“同情”基馬爾政府酌行動,詛咒英國人的可恥行為。基馬爾認為機會來了;他私下裏向法國官員表示:“安卡拉政府願意考慮和維護法國在土耳其的經濟利益。”

法國政府很快接受了基馬爾傳遞來的秋波,議會裏的大老板議員們更是感到亢奮,他們嚷嚷著要克利孟梭在同基馬爾打交道中拿出誠意。克利孟梭派人向基馬爾試探:“基馬爾閣下準備進行什麼級別的會談?”

基馬爾十分痛快地回複法國政府:“我願意親自參加會談,隻要法國政府有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