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東經91°的拉薩向東經85°的加德滿都飛行的航班,會在陽光明媚的清晨10點飛越群山起伏的喜馬拉雅上空,一字排開的10座8000米以上的世界級雪峰,那將是我此行要去尋找的我精神的修道之地。綿延巨大的幹城章嘉峰,高出了海平麵8586米,是世界第3高峰,十幾分鍾後,是世界第4高峰洛子峰、第5高峰馬卡魯峰、第6高峰卓奧友峰,它們如傲世的王子簇擁著昂首迫入雲天的第三女神珠穆朗瑪峰。想到那些曾經攀登上珠峰的登山者們,與穿越蒼穹的空客飛機的飛行高度幾乎是一樣時,不由驚歎於人類的步履是多麼的膽大妄為、異想天開。看著那一道道7000米以上的高峰築成的世界屋脊的壁壘,才知道一個一個的徒步者要從這些巨人的腳下通過而不被壓得粉身碎骨,需要的是何等的勇氣與胸懷。無論諾亞用歌斐木抹上鬆香造的方舟是停泊在《聖經》裏說的土耳其的亞拉臘山,還是神秘的喜馬拉雅大神居住的雪峰,山峰——都將是最引人入勝的地方。
把心帶回家
Bring Heart Home
兩千多年前產生在喜馬拉雅山上的哲學,是把心帶回家,然後放鬆、放下,瞬間回歸寧靜。我能想象佛陀安詳而莊嚴地禪坐在雪山下的菩提樹旁,洋溢著清澈蔚藍的氛圍,天空就在他的四周上方,一切都圓融無礙。而當我也像山一般地坐下來時,我的心頓時像天空一般在升騰、飛躍、翱翔、開放。明珠與河流、流水與山脈、天空與大地、人間與天堂,它如同我這隻飛行鳥的雙翼,賜予我的是如天空般遼闊的不死心和浩渺無限的凡塵心。
渴望從西藏荒蕪的喜馬拉雅北坡穿越樟木口岸的邊境,去到森林密布的喜馬拉雅南坡的徒步者、背包客、浪蕩子、漫遊者全都聚集在拉薩河的仙足島上,很多“藏熬”、“拉漂”混跡在這個傳說曾是仙人駐足的地方,“驢友”們甚至戲稱這裏是“豔遇之後的蜜月小窩”。真正的拉薩人會在河水舒緩流過的河岸邊腐敗地曬太陽、聽音樂、喝啤酒、吃燒烤。放眼望去,光影斑駁的山巒上慢悠悠移動著的羊群和牛群,像暮色降臨時來自天庭的梵音。而遠行的人則在此泊車、停留、晃蕩、遭遇愛,再拉幫結派如同嬉皮般去到更遠的尼泊爾的“山中天堂”。
在拉姆拉錯的小酒吧裏、德吉祥林的禪床上,一大群“小資”、“憤青”正圍著流浪的歌手南六在唱“我們生來就是孤獨,我們生來就是孤單”。我一直聽著南六的吉他彈唱直到天盡頭、直到天亮。那時薄霧黎明中的拉薩河隻剩下了金色的沙礫、沙礫小坑裏的樹皮魚,還有離別時那甜蜜的憂傷。
它讓我想起西藏的大苦行僧米拉爾的一句詩:“你總是流浪,但你獲得追尋自由、幻想的心靈生活。”不管我們在水藍藍的拉薩河邊的星空和黑夜裏擁有著什麼,失去著什麼,幻想著什麼,唱吟著什麼,我心中的喜馬拉雅呀都不在拉薩,不在八廓街,不在布達拉宮,不在阿裏。
它在路上!
野百合也有春天呀,而我最好的時光它始終是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