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海拔3480米高的南池,美麗的白色雪煙朝著藍天飛起,推開窗,即看到熒光閃爍的3座雪山。
南池集市(Namche Bazaar)是座生機勃勃的小鎮,在東邊的大德河和西邊的波特河(Bhote Kosi)形成的一個V字形彙流的地方。南池坐落在聖山阿瑪達布朗峰(Ama Dablam,6856m)的山麓,大約有100多戶人家,石壁白牆的房子,像長屋一樣密集建在馬蹄型的山腰。坐在這座麵朝西的U形山穀裏,可以遠眺北麵的昆比拉峰(Khumbila,5761m)、東麵的泰瑟爾庫雪峰(Thamserku,6608m)和西麵的科瓦德裏雪峰(Kongde Ri,6187m),這裏是珠峰山群所在的昆布地區的經濟中心和樞紐,世界上海拔最高的一個大型集市,也是攀登珠峰的主要補給站。鎮子裏各種石子鋪成的小徑將各種小店串了起來,超市、ATM取款機、銀行、網吧、郵局、警察站、餐館、麵包房、帶熱水淋浴的旅店、遊泳池、酒吧、搖滾樂隊、按摩服務,連全球通手機都能撥通。河流讓南池和周圍村莊都有著充足的水力發電資源,不僅可用於照明、做飯、烤火,還可以經營酒吧、台球室、錄像廳,徒步者視這裏為自己的大本營,世俗生活的最後一站,它猶如潘多拉魔盒充滿著幸福、憂傷、友情、災禍、愛情,還有著隱藏在盒底的無窮的希望和雄心。看著窗外一座雪山下的城池在遺世而獨立地閃閃發亮,它讓我想起宮崎駿《天空之城》中的虛幻與夢境,但南池的美卻是真實的!
在夏爾巴人的村莊中,南池集市有著特殊的地位,它原本隻是一個村莊,後來在南池建立了每周六一次的熱鬧集市,場麵壯觀到如同在拍一部喜馬拉雅的大片。當地人把集市叫作哈特巴哈爾(Haat Bajaar),體現的是傳統的尼藏貿易的特色。
索盧昆布同西藏的貿易隻限於兩個季節,一個是初夏的5~6月,那時冰雪融化,穿越囊巴山口(Nangpa La)的道路已可通行,而季風期不穩定的雨季尚未開始;另一個就是秋季的10~11月,那時天氣晴朗和幹燥,囊巴山口尚未被冬季的冰雪所封鎖。
在貿易季時,夏爾巴人向西藏出口的物品有糧食、染料茜草、淨化的酥油、土豆幹、粗糖、香粗紙、水牛皮和棉布,從西藏進口的物品除鹽和羊毛外,還有茶葉、煙草、羊皮、獸毛、幹肉、毛織料、地毯、衣服、帽子、靴子、絲綢、銀器裝飾品、瓷杯、木刻書本及各種宗教用品。除了這些貿易外,犛牛的總進口額相當可觀。來自西藏的“高原之舟”犛牛一直是尼藏貿易的主要運輸工具,夏爾巴人還用它在主村和夏季牧場之間馱載貨物,同時還用大量的犛牛為各個登山隊運送通往營地的輜重裝備。一頭犛牛有效用的生活期大約是18~20年,公、母犛牛均可用來載運貨物,犛牛很容易駕馭,隻要兩個人就可以帶領10~12頭的牛隊完成一次穿越囊巴山口的長途跋涉。事實上昆布的夏爾巴人壟斷了從南池穿越囊巴山口,經由西藏的第一個邊村加布拉直到定日的貨物運輸。在這條持續了500多年曆史的傳統的犛牛貿易道路上,隻有具有超人體能、生活在海拔3000米以上的夏爾巴人才能背負重載沿著巨大無邊的冰川小路,穿越一個高達5500米的囊巴山口,連那些居住在山腰地帶的拉伊人也無法承擔這一重任。由於經營同西藏的貿易,夏爾巴人有機會獲得值錢的珠寶和服飾、各種家庭用具和來自西藏的宗教物品,他們一次次到西藏旅行,也使他們能在藝術和知識領域與中國保持經常聯係。
在周六集市的一大清早,來自周圍村落的夏爾巴人、拉伊人、西藏定日的藏族人、搬運工、犛牛隊全都湧入了南池,交易結束後人們又湧進當地的茶室和青稞酒吧交換著每周的八卦新聞、趣事。南池夏爾巴人的住房一般都是兩層或三層的樓房,既可是居住的民居又可以拿來當旅店的房間。房屋是用木料和石頭紮紮實實蓋起來的,先用木柱搭成架子,然後用石塊壘牆,石塊之間的縫隙由泥沙和牛糞混合而成的厚漿填塞,粗糙的石牆上塗抹石灰刷白,其木匠的工藝水平也相當高,蓋房時從來不用釘子,使用榫子使木結構永不脫散。在房屋的正麵,毫不例外地都有3個熊貓眼睛一樣的窗戶,窗子打開後陽光和光線就漫射了進來,以前的人們常用羊皮紙釘在窗格上以擋風寒,而現在都裝上了明晃晃的大玻璃。
夏爾巴人讓每幢房子在內設上都有一個固定不變的特點,即在起坐間的前牆放一排長長的靠窗坐墊,坐墊前麵放一張畫著吉祥八寶圖案的桌子,上麵放著暖暖的酥油茶壺和永不熄滅的酥油燈燭。一家之主坐在離火塘最近的位置上,留宿的客人則非常腐敗地坐在映射著陽光的靠墊上喝茶、發呆。多數人的家裏還設有佛堂,供奉著佛像,牆上掛著五彩繽紛的唐卡(Thang-ga)。哪怕是再簡樸的人家,也要花巨資請畫家來家裏給他們手繪一幅絲絹上的唐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