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文騫沒等到天亮,便一口氣把吉普車開到了廣西。他打算以最快的速度,沿著幾年前,他走過一趟兒的路線開車到雲南省瑞麗市,然後設法從那裏逃出邊境。在進入廣西境內之後,司馬文騫做了兩件事,一是設法買了一套廣西籍的假車牌和假機動車行駛證,一是給遠在台灣的夏素打了個電話,司馬文騫在電話裏明明白白地告訴了夏素自己目前的處境。夏素說,沒有問題,隻要司馬文騫能夠到得了瑞麗,她夏素就有辦法把他弄到境外去!至於出去以後怎麼辦?夏素說,出去以後再說!
於是,司馬文騫便日夜兼程,玩了命地朝雲南省開。
一路上,他司馬文騫不敢去住賓館,隻敢躺在吉普車上睡覺,或者鑽進桑拿浴館裏麵去做一晚的按摩。他也盡量不走高速公路,害怕刑警設卡子抓捕他。第四天,司馬文騫便把吉普車開到了雲南省的個舊市,司馬文騫知道,明天一早翻過哀牢山脈,第二天晚上就可以到達瑞麗市了。一種逃脫了牢籠的興奮,鋪滿了司馬文騫連續緊張了幾天的心!司馬文騫開始思考起逃出境外之後,自己應該怎麼去生活,他同夏素的關係又應該怎麼去展開,以後,自己到底還跟不跟諸曉蓓聯絡等一係列問題。
但是,司馬文騫萬萬沒有想到,那個在去鵬海市基督教教堂的路上,準備出席司馬文騫和諸曉蓓的結婚典禮時,曾經給他通風報信的柯玉惜小姐,在刑事警察們沒有在教堂裏抓到司馬文騫,而把她拘傳到刑警大隊問話時,她又把司馬文騫可能去了雲南省瑞麗市一事,透露給了警察。當莊西寧警督和張思國警司一再向柯玉惜交待了法律政策,嚴肅地告訴柯玉惜,如果向犯罪嫌疑人司馬文騫通風報信或者隱瞞已知線索不報,她將要依法承擔刑事責任時,柯玉惜沒有承認她給司馬文騫打過電話,也沒有告訴警察司馬文騫給他打過電話,而是對兩位警官說,司馬文騫有可能去了雲南省瑞麗市,理由是司馬文騫在那裏插過八年隊,而且三年前司馬文騫還開車去雲南玩過。
其實,當司馬文騫人與車都一下從鵬海市蒸發之後,警方也想到過司馬文騫有可能去了雲南省邊境地帶,鵬海市公安局已經向雲南省、四川省、湖南省和廣西僮族自治區的公安機關和邊防武警部隊發出了協查通知,並且提供了司馬文騫的照片、指紋檔案和所駕車輛的牌號與車型特征,希望各省區的公安機關和邊防武警部隊一經發現,立即將司馬文騫施行逮捕並電告鵬海市公安局刑事警察大隊。
聽完柯玉惜的口供,一級警司張思國馬上向刑警大隊大隊長嶽田豐提出申請,想飛赴雲南省瑞麗市,截捕這個罪大惡極的犯罪嫌疑人司馬文騫。嶽田豐大隊長問張思國,要不要再帶上了一個刑警當助手。張思國果斷地回答說,不用!司馬文騫是智力型犯罪分子,沒有什麼武功,他一個人絕對可以對付得了!何況,還有當地公安和武警同誌們配合行動嘛!於是,嶽田豐大隊長便立刻批準了張思國警司的要求。嶽田豐知道,於公於私,張思國都是太想親手抓住司馬文騫這個十惡不赦的壞蛋了!
四月十二日中午十二點五十分,一級警司張思國飛抵雲南省瑞麗市時,正好是司馬文騫駕駛著吉普車翻山越嶺走出哀牢山脈的時候。司馬文騫選擇了山區小鎮一個農家小飯館兒,吃了一頓他人生中最後的一次豐盛的午餐。司馬文騫拿出一百元錢,讓小飯館兒的主人先沏了一壺雲南普耳茶,又拿出了他珍藏的薰製麅子肉,用雲南特產雞樅菌炒了,又讓主人現殺了一隻一斤半重的小公雞,切頭去腚,拿新鮮竹筍用大砂鍋燉了一大鍋好湯,還讓主人用嫩竹筒兒燒出一筒兒看著綠、吃著香的竹筒飯。這一頓飯,司馬文騫足足吃了兩個多鍾頭!
一邊吃,司馬文騫一邊琢磨,他想,如果,他司馬文騫在這開上一個小飯店,或者,腿的幹脆扔出一把錢去,把這個小飯館兒給買下來得了,如果以後再想辦法弄上一張假身分證,那麼,警察應該是這一輩子也找不著他了!司馬文騫知道,平麵移動,再加上垂直地改變社會身份,是躲避警察最有效的一個招兒!
他立刻撥了一個電話給夏素,把自己的想法如實告訴了這位隻見過一麵,卻勇於挺身而出、鼎力相助的“老戰友”。夏素告訴司馬文騫,她已經到達瑞麗市,下一步到底怎麼辦?讓司馬文騫自己拿主意!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司馬文騫一想,跟自己半生不熟的人家夏素,都讓自己一個電話給從台灣勾搭兒到瑞麗來了!自己再臨時要卦也未免太不夠仗義!於是,司馬文騫便一口告訴夏素,明天傍晚到達瑞麗市!
打完電話,司馬文騫又舒舒服服地抽了一支香煙,便果斷地加大油門,踏上了自己人生的不歸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