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南省瑞麗市公安局刑偵大隊派出了四名幹警,將肩部被司馬文騫用銅炮槍的散彈擊傷的一級警司張思國,和腿上挨了一槍、股骨被子彈擊碎,被刑警們上了夾板、釘上了三十斤重鐐、又被戴上了手銬的司馬文騫,用兩副擔架抬上了飛機,一直護送、押送到了鵬海市。
鵬海市公安局刑事警察大隊的大隊長嶽田豐一級警督和莊西寧、陳譽春等一大批警察們到飛機場迎接了光榮負傷的張思國警官。莊西寧警督狠狠地瞪著狼狽不堪的司馬文騫,義憤填膺地說出了一句令司馬文騫羞愧不已的話:“司馬文騫先生!你可真的是十分難請啊!舊地重遊,有何感想?啊?”
司馬文騫讓兩名強悍的刑警架著,垂頭喪氣地說了一句發自肺腑的話:“對不起!莊警督,法網恢恢、疏而不漏!我實在是承教了!審訊時我一定不會再讓你們費力!張警司的夫人是我傷害的!請代我向張夫人道歉!”
“道歉?人家一個二十幾歲的大姑娘,讓你那麼殘忍地給毀了容!就換上你一句道歉?別那麼文縐縐的了!我告訴你,沒有任何人肯接受你這個喪心病狂的混賬王八蛋的道歉!死了這份心吧你!”莊西寧警督輕蔑地看著這個往日目中無人的司馬文騫,攙扶著自己的戰友張思國警官走上了警車。
司馬文騫被關押在鵬海市公安局第一看守所的一間單人囚室裏,在被刑警們押進牢門時,他突然想到了北伐名將、原中華民國陸軍新編第四軍軍長葉挺將軍在息峰集中營裏題壁而作的千古絕唱《囚歌》,為人進出的門緊鎖著,為狗爬出的洞敞開著……司馬文騫不敢再背頌下去了,他知道,無論是做人做狗,他司馬文騫都不會再有自由了!他知道,自己既欠人命又欠狗命,早已經是到了罪行完全沒有可赦之處!他躺靠在狹窄肮髒的囚床上,在心裏默默地為自己口占了一首《七絕?自挽》:“亦曾通覽萬冊書,卻因奪財百孽誅。觀壁痛思千種罪,潑汗慚見一天殊!”因為司馬文騫仍然自詡為基督教徒,因此他在詩中以“天殊”兩字喻作耶穌基督。
第二天,司馬文騫在看守所的預審室裏,接受了自己的老對手二級警督莊西寧和一級警司張思國的審訊,當司馬文騫剛剛被押送到預審室裏,他便鄭重地先向張思國警官深深地鞠了一個九十度的大躬,再次向張思國警司表示了傷害李麗萍女士並被追捕的時候以銅炮槍擊傷了警司的心理歉疚。張思國警司頭一扭兒根本就沒有搭理他。審訊一開始,司馬文騫立即供出了刑警們還不知道的有關“東門王”一夥人的情況,並向兩位警官表示,如果警方允許並且認為有必要的話,他願意打電話誘捕“東門王”。
司馬文騫在審訊剛剛開始審訊時便一舉供出“東門王”他們一夥,倒不是因為想為自己爭取寬大處理,也不是想臨死再拉上幾個墊背的,而是至今仍自視清高的司馬文騫認為“東門王”一夥是首先需要法律嚴懲的。隨後,司馬文騫果真不用兩位警官開口,一件一件詳詳細細地訴說了自己所有的罪行。司馬文騫告訴警察,向白鷹當然是他給蒙上山坡兒的,陳林海也是他派黃岡同殺死的,陳林海的所謂遺書是他在自己的電腦裏打好,讓黃岡同用軟盤拷貝到秦弘揚的電腦裏麵的,那個“製”與“治”的錯別字,也是他司馬文騫為了迷惑警方的視線而故意使用的一種技巧,希望使警方相信他陳林海當時心情很亂。方常興的癡呆是他偷換了藥品,讓方常興服了一個來月“艾爾多菲”所至,在方常興走向癡呆的過程之中,司馬文騫誘導意識已不清晰的方常興為自己提取了七十萬元錢。搶秦弘揚的錢,是他聽柯玉惜家訪後提起秦弘揚用英語給他老婆打電話一事之後,安排黃岡同帶著人去幹得。但是,他隱匿了張頂娃、李天雄和黃岡同他們欺負柯玉惜的情節。
當莊西寧警督訊問司馬文騫,柯玉惜是否參與了犯罪行為的時候,司馬文騫撒下了他人生中,他口氣堅定地說:“陶爾維教授家的事我不知道!但是,柯玉惜沒有參與我的犯罪!我首先在共同犯罪這個問題上不敢信任柯玉惜!同時,我也絕不需要讓柯玉惜參與!她能夠去做的事,我都能夠做!但是,我能夠去做的事,她卻不一定能夠去做!您兩位知道,犯罪這件事情,還是能少一個人知道,就少一個人知道得好!再說了,孔夫子雲,‘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這句古訓,我還是信的!”為了遵守他在出逃之前與柯玉惜共進的那最後一次晚餐上,司馬文騫對柯玉惜所做的那一項沒有明言的承諾,司馬文騫在兩位警官們的麵前,編造了一個可信的理由,並且,把死了一千多年的孔子也搬出來了!他覺得,能留下一個人還是留下一個人吧,自己還惦念著讓柯玉惜給自己的大姐彙錢呢!對法律研究很深的司馬文騫知道,從自己犯罪行為一開始的那一天起,他司馬文騫彙給任何親人的大額款項,公安局或者是人民法院都具有依法追討的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