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一人之光,心淚燃盡(2 / 3)

“……” 我還是一句話也不敢說。等了很久,“翻譯官”覺得不對勁,於是站起身來,忽然扳過我的身體……

“這是怎麼回事?”看到我的臉後,“翻譯官”呆住了!

“我……”我吞吞吐吐的,不知道怎樣可以一下子和他說清楚。

許是蘇婉經常鬧這樣不靠譜的事兒,見這情況他也明白了七八分,氣憤地摔了手中的花,轉身給蘇婉打電話:“婉婉,我不是和你說了今晚有很重要的事嗎?”

“為了和小姐妹在網吧打遊戲,你就徹夜不歸,還撒這麼大的謊!你知不知道你後天就要考試了?!”“翻譯官”的聲音越來越大,情緒也越來越激動了,“你什麼時候能為我們的事上一點點心?蘇婉,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

掛了電話,“翻譯官”和我大眼對小眼,我仍是大氣也不敢出,呆呆地看著他。他終於忍不住衝我吼道:“她就是個孩子,她不聽話,你也跟著她瞎鬧?”

那是“翻譯官”第一次對我發這麼大的火,我低著頭不說話,心裏反複咀嚼著他的那句話,他說蘇婉是個孩子,可是她明明比我大四歲!

那晚,我是在他們的客房睡的。蘇婉還是一整晚都沒有回來,無論“翻譯官”有多生氣,她先想到的仍是要玩得高興,而不是安撫他,她的性子一向如此。

4.

我是從那件事後,下定決心,決定重新回去讀書的。

因為我總會時不時想起“翻譯官”的父母嫌棄蘇婉學曆低時說的那些話,以及他想要讓蘇婉更優秀,更容易和自己站在一起時所做的那些努力。

我想,假如有一天,我有了自己愛的人,我應該是不願讓他一人那麼辛苦的。

正好那時爸爸的病經過休養,已無大礙,而且他也已經能慢慢做點雜事支持家用了,隻是家裏因此欠了一些外債而已。我拿到“翻譯官”家支付的工資後,就給媽媽打了個電話,說了想要複讀的事情,媽媽對此很是支持。

就這樣,我離開了“翻譯官”家,那年,我十八歲。

次年,我考“翻譯官”就讀的大學,落榜。

又一年,我終於考上了“翻譯官”就讀的大學。成為他的學妹,我自然是開心的。

那時候,“翻譯官”已經考上了本院的研究生,但是因為兼職的外事活動比較多,所以留在學校的時間很短。

我也是入校好幾個月,一次係裏做優秀口譯員演講比賽,他專程從國外飛回來參加,這才第一次見到他。

幾年未見,他依然那麼優秀,西裝革履地站在台上,比以前顯得更加成熟了一些。他做的是全法語演講,演講時他的聲音和平時相比,少了幾分溫柔,多了幾分穩重和魄力,越發有味道。我坐在台下,看著台上仿佛發著光的他,越發像個鐵杆小粉絲那樣,沉迷了進去。

比賽結束後,我去找了“翻譯官”。我站在他的身後,忽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喊道:“江湛哥哥。”

他看到我時愣了一下,聲音有些遲疑和不確定:“夜深?”

“是我!”我脆生生地回答他。

這個場麵,在考上大學之前,我曾經幻想過很多遍。我幻想自己長大成人,打扮得成熟美麗,突然出現在他麵前時,他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呢。

他果然很驚喜,連連讚歎我變漂亮了。而後我們相約到學校附近的咖啡館小坐,閑聊中我才知道,他和蘇婉已經分手了。

他為了和蘇婉在一起,做了很多努力,終於安頓好了蘇婉的工作,也終於說服父母接受蘇婉。為了這段感情,他努力地改變著自己,卻忽略了一點,那就是,他永遠也無法改變蘇婉的性格。蘇婉在和他父母相處幾次後,終於還是鬧了矛盾。而人與人之間就是這樣,一旦有了矛盾,那麼更大的裂縫的出現也隻是時間問題。

“是她要求離開我的,她說我的家庭太壓抑,父母太刻板,太約束她,她受不了。”他說起蘇婉時還是有些傷感,“她是個向往自由的人,或許我真的不適合她。是我沒能帶給她想要的,是我對不住她,夜深。”

他說著說著,情緒低落了下來,攪拌著咖啡的勺子停了下來,轉頭望向了窗外,目光悠遠而憂傷。我望著他英俊的側臉,覺得有些心疼,一個大膽的念頭忽然從我的腦海裏冒了出來:我想要和“翻譯官”在一起。

是的,我想守護他。如果他守護不了自己所愛的人,那就讓我來守護他好了。

我在心裏默默地對自己說著。

5.

因為心裏有了接近“翻譯官”的想法,所以那段時間,一有機會我就會想辦法和“翻譯官”聯係,比如,沒事發發短信,噓寒問暖什麼的。他經常會趕早班機,為了讓他不誤機,我經常半夜兩三點起來打電話提醒他,比他家鬧鍾還準時,以至於他後來總開玩笑叫我“鬧鍾”。

我會陪他去自習室學習,順便哀求他幫我補習功課;我會陪他打籃球,幫他看衣服,遞水;他總是很忙很忙,所以總是我去看他的時候多一些。因為他快畢業了,要考慮就業的問題,他父親想讓他去法國留學。作為一個語言從業者,能去國外留學對學術研究無疑是一種跳躍性的幫助,但是他想在外資企業開拓自己的事業。

那段時間,一個女孩子能想到的對一個男孩子好的方式,我都用在了他身上。

他是個聰明人,有一天他問我:“如果我去法國留學,你會傷心嗎?”

“去法國留學貴嗎?有公費留學的項目嗎?”我猶豫了一下,回答他,“如果可以……我想很努力很努力地考到你身邊,追隨你,就像現在考到有你的大學一樣。”

“江湛哥哥,你自有你的前程,不用管我。”頓了一下,我又說,說得鄭重其事,仿佛在說某種誓言。

他顯然被我這個的回答震住了,半天不說話,情緒也被我渲染得凝重了起來。恍惚中,我甚至仿佛看到了他眼中有些許淚光閃爍。

半晌後,他開口,摸了摸我的頭,歎道:“真是個小孩子!”

那次聊天之後,我們的關係不知不覺近了一些,他也會主動約我了。他發現我和他有很多共同的興趣愛好,很是驚奇。比如,我們都喜歡看外國原聲電影,喜歡看法國作家羅曼·羅蘭的原版書籍,喜歡旅遊,以及收藏各地瓷器。

我們也會經常聊起以前我在他家做家政的那段時光,他總是會摸摸我的頭,感歎道:“沒想到啊,當年那個什麼都不懂的小丫頭,現在居然蛻變得這麼優秀了!”

那是因為你啊!我默默地在心裏說,因為我希望自己像一個發光體一樣站在同為發光體的你的身旁,而不是像隻要站在你身邊就會吞噬你光芒的黑洞那樣,拖你進入無邊的黑暗。

因為我喜歡坐船,我們還忙裏偷閑,去了一次武漢。“翻譯官”帶我坐過江輪渡,他說這是他到武漢最喜歡來的地方,因為看這江水浩渺,便會覺得一切煩惱都是那麼微不足道。他還說,他曾和兩個女孩子來過這裏,一個是蘇婉,一個是我。

“和蘇婉一起來的時候吵了架。”“翻譯官”說著自嘲地笑了笑,“那也是一個冬天,她嫌江風太冷了。”說著他拉住了我的手。

因為江風太冷,我的手早已被凍得冰涼,他的手卻是溫暖的,暖得我整個心裏都溢滿了幸福。真好啊,我終於和少女時期最喜歡的人在一起了!真好啊,他正好是這樣美好的一個人。

下輪渡的時候人潮擁擠,忽然,一個阿姨拍了一下“翻譯官”的肩膀,和他打招呼:“啊,這不是小湛嗎?”

“啊啊,秦阿姨啊!”“翻譯官”想了一會兒,才想起這是武漢的一位親戚,忙喊道。

“這是,你女朋友嗎?”這時我們已經下了輪渡,那位阿姨看到“翻譯官”很是高興,熱情地和他寒暄了起來。

“呃,是的。”那是“翻譯官”第一次承認我們的關係,而且是在外人麵前,我著實愣了一下。

“啊,這不會是夜深吧?”那位阿姨好奇地盯著我看了好一會兒,忽然驚異地叫了起來, “沒想到啊,現在變成大姑娘了!”

在她喊我名字的那一刻,我才想起她是誰,她就是當初介紹我到“翻譯官”家做家政的阿姨,胖還是當初那樣胖,隻是她剪了那頭包租婆似的鬈發,我一下子沒認出來。

我隻好麵上笑著和她打招呼,心裏卻隱約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6.

果然沒過多久,我便接到了“翻譯官”媽媽的電話,她約我喝茶。

當時“翻譯官”正在德國出差,我不方便將他媽媽聯係我的事告訴他,想了一下,還是決定赴約。畢竟有些事,我早晚都得麵對。

隻是我沒想到,江母還帶了一個女孩一起來。那是一個高挑漂亮的女孩,有著一頭烏黑的長直發,看上去很是賢淑文靜。

“夜深,好久不見了,聽說你考上小湛就讀的那所學校了。”一見麵,江母就毫不客氣地直接挑明來意,“你是江湛的妹妹,你們兄妹倆一直感情好,今天阿姨就是想讓你看看,這是我想要給江湛介紹的對象,今年剛從斯坦福大學畢業,你覺得怎麼樣?有空多幫阿姨在小湛麵前說說好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