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經過在外麵的磨煉她也漸漸改掉了以前的那些大小姐的毛病,變的像個普通正常家庭出身的女孩。
之所以悄悄回京城,她主要是有個高中同學在婦產科,這個同學關係和她很鐵,到那兒去一是放心,二是可以得到高度的保密。
在醫院見過同學,辦完手續,約好明天動手術的時間,白綿綿心情既忐忑又不安,她覺得自己很殘忍,又不知道該怎麼辦,按那女同事說的,就算生下來又怎樣,一個父不詳的孩子在社會上怎麼立足,怎麼做人。
還有,白老頭如果知道了,肯定會徹查孩子是誰的,以白老頭的勢力就算把中國全翻個遍都不是難事,更何況找個孩子的父親呢。
到那時查到司徒政身上,她倒不怕,她怕的是白老頭向司徒家逼婚,這要她臉哪兒擺,會讓司徒家和司徒政以為她又故伎重演,事隔多年,還想嫁進司徒家。
她一是不稀罕,二是丟不起這個人。
索性無聲無息把這個孩子拿掉,就當什麼事也沒發生。
她挺喜歡現在的職場生涯,靠自己的能力養活自己,自食其力,就連白老頭現在對她也另眼相看,認為她懂事了,有出息了。
當晚白綿綿睡的不太好,她早早就醒了,來到醫院。
“你等會,下一個到你。”同學從手術室裏走出來,對著白綿綿說。
白綿綿抿唇點頭,心裏緊張的正揪手指頭。
良久,護士叫著她的名字,白綿綿連忙走了過去。
突然,一雙鐵鉗的手猛然扣住她的手肘,在她沒反應過來時拉了出去。
白綿綿詫異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司徒政似乎趕的急,跑的上氣不接上氣,大手仍死扣著她的手肘,指著她的鼻子道:“你要做什麼?”
“你來這兒幹什麼?”白綿綿聽到裏麵護士在叫她的名字,想答應,張開的嘴被他捂住,“唔唔……”
“別說話,聽我說……這孩子你不能拿掉。”司徒政喘著氣,語氣強硬。
“憑什麼?”白綿綿拉開他的手。
司徒政麵孔板下來,霸道的說:“憑我是孩子的父親。”
白綿綿瞳孔閃了閃,一扭腦袋:“哼,你有證據嗎?這孩子不是你的。還有,你是怎麼知道的?”
“反正我是知道了,這孩子我也有份,你沒有權力一個人做主。”司徒政揪著她來到醫院外。
一個打扮貴氣的中年女人正急匆匆從一輛黑色轎車上下來,一見到他們立刻跑過來,嘴裏叫著:“綿綿,綿綿,你怎麼在這兒?”
“媽。”白綿綿驚愕,隨即瞪向司徒政,咬牙低聲說:“一定是你通風報信,你想幹什麼?”
司徒政挑唇意有所指:“不想幹什麼,我就想讓你媽也評評理,看你這樣做到底對不對?”
“你瘋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被我媽知道等於讓白老頭知道,你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嗎?”白綿差點沒嘶吼出聲。
這時候白母已經走過來了,司徒政放開白綿綿,對白母點頭道:“阿姨。”
白母自然認得司徒政,點頭說:“你陪綿綿回來的?”
“是啊。”司徒政回答,白綿綿怒目相向。
白母早年就盼望女兒能和司徒政結婚,自然滿心歡喜:“好,好。”又對白綿綿說:“綿綿,你怎麼回事,到了北京也不說一聲,你跑醫院來幹什麼?你病了?嚴不嚴重啊?讓媽瞧瞧,醫生怎麼說啊?”
“醫生……”白綿綿剛想回答,司徒政卻比她更快:“醫生說綿綿懷孕了。”
“什麼?懷孕?”白母先是一驚,隨後就是大喜,嗬斥著女兒:“這死丫頭,發生這麼大的事怎麼不早說啊,這家醫院不怎麼好,媽帶你到最好的醫院去查查。”
白綿綿了解白母,不敢說自己不要這個孩子,如果她一說,白母肯定第一時間打給白老頭,到那時候可就不好收拾了。
“媽,我沒事兒,你別聽他瞎說,他開玩笑呢。”白綿綿咬牙說完,悄悄瞪了司徒政一眼。
“看你,對媽你隱瞞什麼,要不是司徒政打電話說你在這兒,我還不知道,你是不是打算等孩子生下來才告訴我和你爸啊,那可不行,我白家的女兒可不能幹這糊塗事,走,回家,晚上告訴你爸,他肯定樂壞了。”
白母說著要挽白綿綿的手,白綿綿哪兒敢回去,後退一步:“媽,我還有事,不回去了。”
白母愣著,問司徒政:“有家不住,你們打算睡酒店不成?這成何體統!”
“是啊,聽阿姨的。”司徒政瞬間倒戈。
“不是,媽,我真的沒懷孕,你別聽他瞎說。”白綿綿頭疼不已,感覺全亂了套。
白母把懷疑的目光轉向司徒政,司徒政對白母點點頭,白母便知道女兒是騙自己的,“行,你不回去也行,我給你爸打個電話。”
這還得了,白綿綿趕緊按住白母的手:“媽,您就別添亂了。”
“我這叫添亂嗎?我這叫為你好,綿綿,跟媽回去好不好?”白母拉著女兒的手,就差沒哀求著,她一向拿這個任性的女兒沒辦法,唯一的殺手鐧就是軟磨硬泡。
白綿綿不怕白老頭來硬的,就怕白母來軟的,幾下就敗下陣來,但她走之前把司徒政拉到角落,氣哼哼的說:“司徒政,我確定你、瘋、了。”
“我是瘋了,我要不瘋也不會跑到北京來。”他麵不改色。
“你瘋了,我可沒瘋,我家不歡迎你,請你不要跟著我和我媽,OK?”白綿綿氣的快要抓耳撓腮,轉身就走。
白母坐在車裏等,看著女兒一個人回來,不解的問:“司徒政怎麼不一起走?”
“媽,我和他沒關係,他跟著咱們做什麼。”白綿綿當即對著前麵的司機說:“王叔,開車!”
……
回到白家,白綿綿往自己房間一鑽,白母要過來和她說話,她就進浴室:“媽,你先出去,我要洗個澡。”
白母下了樓,給白父打了一個電話,把事情說了一下。
本來晚上有應酬的白父立馬說半小時之後就回來,聽得出來白父高興的很,女兒總算有個好歸宿,他也能抱外孫了,雙喜臨門。
女兒喜歡了司徒政這麼多年,死活不肯再談對象,這也是老兩口的心病,他們了解女兒的性格,表麵上是放下了,心裏還惦記著呢,死心眼兒。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想當年白父追求白母不成,就守身如玉了好幾年,任憑家裏怎麼逼婚,怎麼鬧就是不肯娶別的姑娘,最後感動了白母這才抱得美人歸,難產生下一個白綿綿之後白父就舍不得妻子再生,因此寵女兒寵得不得了。
白綿綿洗完澡往自己的床上一躺,滿足的翻了個身,還是家裏好,熟悉的房間,熟悉的床,熟悉的書桌,熟悉的電腦……
可惜……
她的手摸上肚子,歎了口氣,真不敢相信這裏麵有個小生命。
也怪她不好,沒有經驗,不懂采取措施,如果那天事後吃顆避/孕藥就好了,也不至於弄到現在這種進退兩難的地步。
以她對白母的了解,肯定把這事告訴了白老頭,糾結的是她接下來要怎麼對付白老頭的逼問。
哼,反正她是打死也不承認,看他們能把她怎麼樣。
白父回來後確實沒把女兒怎麼樣,而是讓白母把女兒叫下來。
“事情你媽都跟我說了,這事由不得你。”白父一上來就是領導的架子和口氣。
父女倆多年的脾氣一點沒變,一見麵就是針尖對麥芒,白綿綿翻翻白眼:“老頭,你說笑吧,什麼事由不得我?”
“你還裝!”白父把手中的紙往她麵上一甩:“這是什麼?”
白綿綿狐疑的撿起來一看,差點倒抽一口氣,這是她在老同學那家醫院檢查的單子,上麵明顯寫著她已經懷孕一個多月。
“那你想怎麼樣?”白綿綿索性豁出去了。
“哼,我想怎麼樣,趕緊把婚事辦了。”白父說,“這事我已經打電話和司徒家說過了,他們說改天碰個麵,把婚事辦一辦。”
白綿綿掏耳朵:“什麼?我沒聽錯吧,你要我隨便嫁人,沒門!”
“你……”白父每次和女兒說話都要被氣的不輕,今天也是如此,本來是喜事一樁,到了她這兒硬是被回絕的沒有商量的餘地。
“綿綿,別這樣跟你爸說話。”白母當著調解人,又對白父說,“你也是,綿綿的脾氣和你是一模一樣,吃軟不吃硬,你就不能有話好好說嗎?”
白父怒瞪著眼:“我好好說能有用嗎?你看看她是什麼態度!比女皇還女皇。”顫抖著雙手隨即捂胸口,差點倒下去,白母趕緊扶住,輕聲細語的安慰著。
白綿綿此時見父親氣的臉都白了,理智也回來了,自知自己的態度不好,低下頭倔強的嚅囁著:“反正我不嫁。”
白父氣哼哼靠在沙發裏,吞下白母喂的速效救心丸:“你孩子都有了,為什麼不嫁?人家司徒政都說要娶你了,你說你有什麼理由?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