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進行救助,一定要有小艇幫忙!

突然,巴庫斯塔在船頭大聲喊了起來!原來他們以為早已被巨浪卷走的雜用船和繩子纏在一起,還在船上呢!這艘小船,最多能坐五六個人。大家七手八腳地把它拽到甲板上,小船完好如初,還可以用。就在這時,布裏安和多尼範為這隻小船大聲爭吵了起來。

原來正當多尼範、威爾考庫斯、威普、庫勞斯四個人正要把雜用船往海裏放時,布裏安過來問他們:

“你們這是幹什麼呀?”

“怎麼啦,不行嗎?”威爾考庫斯說。

“你們要坐這隻小船走?”

“沒錯,”多尼範說,“我們就是要坐它離開這裏!”

“你們扔下我們就不管了嗎?”布裏安問。

“扔下?你這是什麼話!”多尼範樣子很凶地說,“我沒想扔下誰!……一上了岸,我們就會派一個人把船劃回來!”

“要是船回不來,”布裏安邊用手按著船邊憤怒地說,“要是船撞到岩石上……”

“別跟他費話,我們快上船!”威普推開布裏安說。

多尼範他們四個人硬是要把小船推向海裏。

布裏安則緊緊抓住小船的一角不放。

“你們不能這樣做!”他說道。

“你給我閃開!”多尼範回答說。

“我不允許你們這樣!”布裏安決心維護大家的利益,他緊緊地抓住小船不放。

“我們應該讓小孩子們先上,你們不能這麼自私!”布裏安反駁道。

“你少費話!”多尼範也憤怒起來,“先說清楚,布裏安,你別幹涉我們的事!”

“我再說一遍,”布裏安叫喊道,“我不允許你們這樣做!”

布裏安和多尼範爭吵得越來越激烈,在這場爭鬥中,威爾考庫斯、威普、庫勞斯肯定是站在多尼範一邊;巴庫斯塔、薩布斯、格內托則當然支持布裏安。正在雙方僵持不下之時,戈頓趕來了。

年齡最大,處事最沉穩的戈頓在這個關鍵時刻站到了布裏安一邊。

“你們都幹了一些什麼!”他說,“都不要爭吵,多尼範!潮水現在不是還很高嗎,會把小船卷走的!”

“我!”多尼範叫道,“我看不慣布裏安,他一直在控製我們。”

“不錯,布裏安一直在控製我們!”庫勞斯和威普也附和著說。

“我沒有這麼做!”布裏安回答說,“這可是事關大家命運的事,你們這麼任性,會出大事的!”

“別嚇唬我們了!”多尼範反駁說,“因為現在已經到達陸地了……”

“可是現在還不行,”戈頓生氣地說,“多尼範,別太固執了!要坐小船的話,現在還不是時候,再等一會兒吧!”

戈頓非常出色地製止了一場爭鬥——這種事以前也曾發生過幾次——最終大家都是聽從了他的意見。潮水退下了兩英尺,但船還不能從暗礁之間通過。

布裏安從前桅往前看,對眼前的形勢以及周圍的地形做到了胸中有數,然後向船頭走去,抓住繩子,登上了橫木。

在暗礁之間,布裏安看到了兩側包圍岩石的通道,小船如果從那裏通過就能上岸。但是現在帆船四周還翻卷著漩渦,帆船根本無法前行,一旦碰到岩石角,帆船肯定要被撞碎,隻有等漩渦停止才可以行船。

布裏安站在橫木上,用望遠鏡看著懸崖那邊,然後又看了看海岸,兩個海岬之間有八九英裏遠,完全沒有人類居住過的痕跡。

大概觀察了半個小時後,布裏安從橫木上下來,把剛才自己看到的情況向大家介紹了一番。多尼範、威爾考庫斯、威普、庫勞斯四人沉默不語,但卻聽得很仔細。戈頓詢問說:

“帆船觸礁是不是在早晨6點左右?”

“不錯,是在早晨6點鍾左右!”布裏安回答說。

“什麼時候會退潮?”

“大概需要五個小時,是吧,麥克?”

“對……五六個小時吧。”麥克連忙答道。

“這麼看來,”戈頓接著說,“就是說登陸最理想的時間是11點左右了?”

“應該是這樣。”布裏安說。

“那樣,”戈頓說,“我們開始準備登陸,再稍吃點東西,吃完東西必須休息一下。”

戈頓把登陸計劃安排得非常周密。大家吃了罐頭、餅幹,填飽了肚子。布裏安對小夥伴特別關心,他告訴詹金斯、阿依瓦森、道爾、科斯塔幾個年紀比較小的夥伴別這麼緊張,因為已經24小時沒有吃東西了,擔心他們一下子會噎著。

吃完東西後,布裏安又回到船頭,繼續觀察眼前的暗礁。

潮水退得非常緩慢,緩慢地令少年們焦急萬分,但從船體傾斜的程度來看,水位明顯下降了,麥克用測量繩量了一下,潮水退了8英尺,潮水到底退了沒有呢?麥克心裏沒譜,他把想法對布裏安講了。

布裏安又去找戈頓,兩個人都覺得風稍稍有了變化,如果沒有風潮水會退得更快一些。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戈頓說。

“我也不大清楚,情況並不像我們所想象的那樣!”布裏安回答說,“要是大人就會明白下一步該怎麼辦了,但是我們年齡太小,又沒有經驗,我們所麵臨的困難很大!”

“我們必須做出行動了!”戈頓說,“死心吧,別等了,布裏安,咱們隻有小心開始行動了!”

“你說得沒錯!趕在漲潮前下船,要是再等上一夜,就沒法救援了。”

“事實上,我們已經沒有其他的路了!船快碎了,所以不管怎樣也要下船。”

“對!我們必須下船,戈頓!”

“造隻木筏怎樣?”

“這個問題我也想到過!”布裏安說,“但是,木板都被風暴卷走了,船的扶手也壞了,趕造木筏不現實,時間不允許。隻有這隻雜用船,不過此時波濤洶湧,也不能用。還有一個辦法,就是把繩子打開,另一端拴到岩石的角上,這樣才有登陸的機會。”

“誰去拴繩子?”

“我去!”布裏安斬釘截鐵地說。

“我幫你!”戈頓說。

“不用,我自己去!”

“你這樣做太危險了,還是換用雜用船吧!”

“那樣就會更危險,船衝走了大家就死定了,戈頓!還是留著應急用吧。”

布裏安決定自己去拴繩子,他為了大家的安全不惜冒著生命危險下海去拴繩子。

船上有救生袋,布裏安讓小夥伴們拿上,在水深沒過腳麵的時候,由大孩子們拽著繩子,把船往岸邊拽。

離十一點還有四十五分鍾,潮水也許會退到最低點,船頭的水位已經不過四五英尺了,水位好像已經降到了最低。

這個計劃非常危險,但是布裏安從來沒有想過讓別人來代替自己。

船上有許多長100英尺左右的繩子,布裏安選了一根粗細均勻的繩子,捆在自己的腰帶上。

“你們都過來呀,”戈頓喊著,“都過來,來拽繩子,快!”

多尼範、威爾考庫斯、庫勞斯、威普也不得不過來做這件重要的事,這是當前最重要的事情。

在布裏安要下海時,他弟弟傑克跑了過來。

“哥哥!你要小心啊!”他叫道。

“不要擔心!傑克,我不會有事的。”布裏安說,隨後他立即下到了海裏,順水向前遊去,繩子飛快地伸長了。

大海也好像變得平靜了。要遊過這樣的海水十分艱難,波浪狠狠地拍打著岩石,這個勇敢的少年,在波濤的漩渦中,寸步難行。

剛遊出沒多遠,布裏安明顯感到有些疲倦了,前麵又湧起兩個大波浪,大浪滔天,假如避開浪頭,另辟蹊徑,或許能到達對岸的。布裏安一心想從左側通過,但是沒能成功,即使是身強力壯,水性再好的成年男子也很難通過,一個巨浪猛撲了過來,布裏安差點被漩渦卷走了。

“抓緊繩子!不要鬆手!”他拚命地喊著。

船上的少年們從沒經曆過這樣的事情,感到惶恐。

“拉緊呀!”戈頓鎮靜地命令說。

沒過多久,布裏安被拽回到了甲板上,他早已憋得喘不過氣來,他的弟弟傑克緊緊地抱著他,慢慢的他才緩過氣來。

很明顯,往暗礁上拴繩子是行不通的,換誰去拴繩子也不會成功的。接下來少年們隻有等待,而沒有別的辦法……還等什麼呢?……等待援救嗎?這是他們一廂情願的想法,在這裏,沒有人會來援救他們。

現在是下午了,馬上又要開始漲潮了,波浪的衝擊又變得猛烈起來。由於是新月,因此波浪比昨夜更凶了,船還在霧中,情況非常不妙!

船上的少年們,聚在船尾,默默地注視著大海上的岩石一個一個被潮水吞沒,潮水又洶湧澎湃了,更糟的是,風跟昨天晚上一樣,又從西邊吹來,水位上漲,一旦波浪升高斯拉烏吉號就有覆船之險。能拯救這些少年們的,隻有上帝了!上帝在哪裏呢?孩子們都希望他立刻出現,救他們脫險!

接近午後2點,因漲潮浮起來的斯拉烏吉號,左舷不再傾斜了,帆船開始搖晃起來,因為船頭底部被碰擊,船尾也與岩石相撞,帆船搖晃得越來越厲害了,少年們互相挽著,以免掉到海裏。

這時,就在前麵不遠的地方,從海麵上漂過來像山一樣的巨浪,有20英尺高,鋪天蓋地地向帆船砸來,斯拉烏吉號隻好隨波逐流,以免和岩石撞上,隨即帆船順勢又在海上漂了起來。

位於波浪漩渦中的大帆船,沒過多久就衝上了海灘,離懸崖下的灌木叢隻有200英尺左右,最後帆船一下子陷到了堅固的土裏不能動彈了。帆船失蹤

新西蘭的首都奧克蘭有一所很有名氣的寄宿學校叫查曼寄宿學校,有一百多個學生,都是當地有權有勢人家的孩子,當地的毛利族人的孩子不能在奧克蘭的學校上學。查曼學校裏的學生都是一些英國人、法國人、美國人、德意誌人的子弟,在這裏,他們接受的是與本國完全相同的上等教育。

新西蘭是一個四麵環海的島國。島上風景秀麗無比。1860年2月15日午後,查曼學校的學生,跟隨著父母,快樂、興奮地離開了學校。

學校開始放假了,假期是兩個月,在這兩個月裏,學生們又將自由自在,隨意玩耍了。這些學生,準備利用假期去航海旅行,查曼學校也一直有這樣的計劃,乘坐大帆船斯拉烏吉號,沿新西蘭海岸航行。這該是多麼令人興奮的事情呀!

學校跟學生家長借來了漂亮的斯拉烏吉號,安排了六周的航行計劃。船主即原船長叫做威利阿姆·H·格內托,是位十分講究信用的人。孩子們的家長都非常支持他們,孩子們的航海旅行將是安全、快樂的。少年們高興極了,在休假的數周內,能有此機會出海航行,真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情。

英國人的寄宿學校同法國人的寄宿學校的教育方法大相徑庭。學生在學校裏非常自由,對學生將來產生的影響很大,與法國人相比會更早使學生變得成熟,他們教授學生正確的禮儀,講究服裝整潔,即使在懲罰學生時,也十分的公正。

學校根據學生年齡的大小把學生編成班,查曼學校共有5個班。在給學生充分自由的同時,懲罰也是非常嚴厲的,懲罰學生時,在不應該使用鞭子卻被鞭打了的情況下,英國學生會感到人格受到了侮辱,如果做了壞事,學生絕對服從懲罰,從不爭辯。

眾所周知,英國人不管是在個人生活還是社會生活中,都十分注重傳統。高年級學生給低年級學生以無私的幫助,同時,低年級學生必須尊重高年級學生。他們同法國學生不同,非常遵守校紀校規。

參與斯拉烏吉號航海的學生,是查曼學校在各班嚴格挑選出來的,選出8歲到14歲的少年共15名。這15名少年,一踏上斯拉烏吉號就開始了驚心動魄的冒險旅程。

首先必須應該詳細介紹一下這些少年的名字、年齡、能力、本質、家庭狀況,放假前在學校的相互關係等等。

在15人中,有12個人是英國人,布裏安及弟弟是法國人,戈頓是美國人。

多尼範和庫勞斯,他們的父親都是英國殖民地新西蘭的大地主,兩個人同歲,都是13歲,是表兄弟,都讀五年級。多尼範穿著講究,非常愛打扮,他聰明好學,愛鑽研學問,很好強,學習成績一直名列前茅,但他喜歡裝腔作勢,愛壓製別人。他與布裏安一直以來就不和,因為布裏安的聲望比他高,所以兩人關係變得更加緊張。庫勞斯是個很普通的學生,對表兄多尼範佩服得五體投地,言聽計從。

同班的巴庫斯塔也是13歲,穩重、喜歡幫助別人,心靈手巧,他的父親是一個小商人。

威普和威爾考庫斯都是12歲,四年級學生,學習成績不是很好,也不是很差,爭強好勝,愛打架,不太聽高年級學生的話,家境富裕,他們的父親都是大法官。

三年級的格內托和薩布斯都隻有12歲。格內托的父親是退役的海軍將領,薩布斯的父親是一個大商人,兩家都住在威地馬拉港的北岸,他們兩家的關係非常的好,因此兩個人總是形影不離,相處得很好,討厭勞動,一勞動起來就不停地埋怨人。格內托非常崇拜英國小說家丹尼爾·笛福,一有時間就讀他的書,並把書帶到了斯拉烏吉號上。薩布斯,是一個調皮的孩子,一心想著要去做冒險旅行,非常喜歡《魯濱遜漂流記》和《瑞士的魯濱遜》這類書。

詹金斯和阿依瓦森都隻有9歲,詹金斯是新西蘭科學協會會長的兒子。阿依瓦森的父親是莫特羅波裏坦教會的牧師。兩個人分別是三年級生和二年級生,學習成績都非常的好。

8歲的道爾和科斯塔,他們的父親都在新西蘭陸軍將校,離奧克蘭6英裏的一個叫做烏欽加的地方,他們是真正的小孩子,道爾愛耍小脾氣,科斯塔貪吃,除此之外,他們在其他方麵表現得不錯。因為是一年級學生,雖說成績不算好,但能讀能寫,他們對自己的表現很滿意。

以上這些孩子,都是定居在新西蘭的體麵家庭的孩子。

乘坐斯拉烏吉號的十五位少年裏另外三位——兩個法國人和一個美國人。

美國人戈頓,14歲,是一個非常穩重的孩子,處事公道,動作有些遲緩,在五年級學生當中,他是最沉穩的,他頭腦像多尼範一樣,不是很聰明,卻有正義感和隨機應變的能力,現在他已經顯示出了這方麵的才能,他觀察能力很強,沉穩鎮定,做事認真,謹小慎微,考慮問題首先在頭腦中分析成形,如同擺放到桌上的物品必須通過帳麵分類記錄好一樣,因此,同年級學生尊重他,都願意跟他相處,盡管他不是英國人,但很受同學們的歡迎。他出生於美國的波士頓,因為父母過早去世,所以寄養在親屬家,隻有監護人,監護人是原駐新西蘭領事,現在是一個大富翁,他們住在聖約翰山村附近一個環境很好的別墅裏。

布裏安和傑克是法國人。三年半前,布裏安的父親作為伊卡·納·馬烏依中央沼澤地的大型排水開墾工程的著名工程師來到新西蘭,兄弟兩個也跟隨來到了這裏。布裏安的年齡不大,隻有13歲,特別聰明,但學習成績不好,讀五年級時曾有過考試成績排在倒數第一名的時候,雖然如此,他仍是非常出色的,這也是最令多尼範無法忍受的,多尼範不能容忍布裏安比他出色,在查曼學校時兩人就經常有些嗑嗑碰碰的小事發生,結果造成兩個人在斯拉烏吉號上的口角之爭。

布裏安勇敢,熱衷冒險,愛好體育運動,身體健壯,為人和氣,他一丁點兒也不像多尼範那樣好裝腔作勢,也不愛穿著打扮,是個勇敢、機智的少年。因此,他與其他的同黨關係也相當親密,他還愛打抱不平,經常打架,從來沒有輸過,大家都很崇拜他,即使他在斯拉烏吉號上做指揮時也是如此,大夥兒都以他為首是瞻。從歐洲到新西蘭,更加增長了他的航海經驗。

弟弟傑克,是查曼學校出了名的淘氣鬼。他愛做一些惡作劇,戲弄他的同學,為此他多次受到學校的處罰。可是,自從他乘上了斯拉烏吉號,不知為什麼整個人都變了,很難找到他從前的影子。

由於風暴的原因,漂流到太平洋這塊不知名的陸地上的少年們,就是由這樣一些孩子組成的。

斯拉烏吉號沿新西蘭的海岸作數周的航行,這艘帆船的指揮即船主,也就是格內托的父親,他原是澳大利亞最勇敢的水手之一,這艘帆船到過新喀裏多尼亞、澳大利亞、摩爾卡、菲律賓,塞列貝斯附近的海域,有過很多次的成功航行,斯拉烏吉號也曾出入過異常危險的海域。這艘帆船十分堅固,遇到風暴時也不必擔心。

乘務人員,有水手長、水手六人、廚師,另外還有一個見習水手——12歲的黑人少年麥克。麥克的家人很早以前就到了新西蘭,給富貴人家當傭人。船上還有一條美國種的狗,一隻漂亮的獵犬,它是戈頓的,整日陪伴在主人身邊。

斯拉烏吉號選定在2月15日出航。

2月14日夜晚,重要的船員還沒有上船的時候,少年們就先上船了。格內托船長要到快開船時才會出現,跟隨他的有水手長和見習水手,其他水手還在岸上把酒言歡。這時,少年們已經睡著了,於是水手長也上岸和水手們一起暢飲去了。水手們喝過了頭,直到深夜也沒有上船,隻有見習水手麥克一人躺在船員室。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其中的原因可能永遠都是個謎,總之,是船繩自然鬆開了呢,還是誰故意把船繩解開的呢……反正船上的人什麼都不知道。

海港四周十分寂靜,一切活動都停止了,這個時候港口刮起了大風,斯拉烏吉號被海潮推著,向海麵上漂去。

當見習水手麥克睜開眼睛時,立即感覺情況不妙,帆船正在大海裏搖晃不定,麥克急忙跑到甲板上一看……哎呀!斯拉烏吉號正在海麵上漂流著。

麥克的驚叫聲吵醒了船上安睡的孩子們,戈頓、布裏安、多尼範急忙從床上跳下來,衝到了升降口外邊,他們想請求援救。但是四周看不到街區和港口,帆船已經在海上漂了將近一個小時了。

起初,布裏安和見習水手意見一致,少年們把帆扯起,想要借風重新回到港口,但糟糕的是,由於逆風行船,船帆太沉重,又刮著西風,本意想往回走,但沒有想到事與願違,船離港口越來越遠,斯拉烏吉號繞過科爾威爾海域,越過海峽,離新西蘭已經很遠了。

情況非常不妙。布裏安他們獲得來自岸上的援救機會幾乎不存在了,他們花費了很長時間尋找從港灣駛出來的船隻,但是就算到了早晨,像這樣在大海上漂泊的小船怎麼能夠被發現呢?如果說靠自己的力量去援救,船上卻又全都是些孩子,這是很難做到的,如果風向不變,那麼船回到港口的希望就破滅了。

當然,希望還是有的,那就是如果能碰到駛往新西蘭的船隻,雖然這種情況出現的可能性不大,這種機會幾乎等於零,但是麥克不願錯過這個機會,他在前桅的頂端掛起了信號燈。

船上年紀比較小的孩子,就是在這種慌亂的情況下,眼睛也沒有睜開,他們睡得很香,最好還是讓他們在睡夢中吧,孩子們要是醒來,肯定會非常恐慌,船內會亂成一團的。

為了讓斯拉烏吉號能回到港口,他們想了很多辦法,可是不管怎樣努力,船仍然急速向東漂流而去。

突然,他們看見了前方兩三海裏遠的地方有光亮,是從桅杆頂端發出的白光——那是在海上航行的汽船的標誌。沒過一會兒,又看見了紅、綠兩種光亮,那艘船也發現了斯拉烏吉號,向斯拉烏吉號駛了過來。

少年們興奮極了,他們終於有機會回家了,他們在船上大喊起來。波濤聲、汽船的噴汽聲、風聲同時作響,少年們的叫喊聲立刻就被這些聲音淹沒了。

就算汽船上的人沒有聽到少年們的叫喊聲,值班水手不可能也沒有看到斯拉烏吉號的信號燈吧?那可是少年們最後的希望啊!

更要命的是,由於船體的劇烈晃動,繩索突然晃斷了,信號燈掉到了海裏,惟一顯示斯拉烏吉號存在的標誌都沒有了,那艘汽船飛快地朝斯拉烏吉號駛來。

一眨眼的功夫,兩艘船擦肩而過,假如它正好從側邊撞過來,斯拉烏吉號肯定會被撞沉,幸運的是它隻是擦了一下船尾,把寫有船名的船尾板撞碎了。

兩艘船碰撞得並不嚴重,所以彼此都沒有覺察,汽船拋下在風浪中搖晃的斯拉烏吉號,獨自開走了。

也常有在彼此兩隻船相撞之後,船長為逃避責任,加速逃跑的,這是犯罪行為。汽船與這種輕型的,甚至連船形都沒有看清的帆船相撞之後,就溜之大吉,也是不講道德的。

在大海上,乘坐在靠風而行的帆船上的少年們,他們的希望徹底地破滅了。天亮了,無邊無際的海麵上,連一艘船也沒有,太平洋海域的這一帶,很少有船隻通過。往返於美國和澳大利亞的船隻,都是沿著正南、正北的航線航行。夜暮又一次降臨,天氣變得更壞,雖然風暴能平靜下來,但是風仍然在繼續刮著。

船上的少年們,對這種航海,再也忍受不下去了,要讓斯拉烏吉號回到新西蘭海岸的努力已經是徒勞的了,他們不知道如何才能使帆船改變方向,也沒有力量把船帆扯起來。

就在這生死攸關的時刻,布裏安顯示出了普通少年身上少有的膽識,他開始指揮大家怎樣自救,多尼範也隻好服從他的指揮了。雖然很難再把船開回到奧克蘭的港口了,但是布裏安和麥克一起運用他們掌握的不多的航海知識,竭盡全力不讓帆船被大海吞噬,白天黑夜不知疲倦地尋找救援帆船的一切機會,他們不想錯過任何的生存機會,並把斯拉烏吉號遇險經過用紙寫下來,塞進許多小瓶子裏,投入大海中,這個方法很好,他們又多了一個生存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