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勁猛烈的西風仍然在刮著,推著帆船向前漂流,船上的孩子們無法讓船停下來,或者使船速減慢。
如前所述,斯拉烏吉號離港數日後,海上起了風暴,持續了兩周,席卷了整個海麵。狂風巨浪時刻在威脅著帆船,多少次險些沉到了海裏,最後,斯拉烏吉號被風暴送到了太平洋上這塊無人知曉的土地上。
在海上漂流了1,000海裏的孩子們,目前的命運又是怎樣了呢?到底有沒有生還的可能呢?
孩子們的親人,不得不麵對這樣一個殘酷的現實:他們都被大海吞噬了。
這並不是無稽之談。
在新西蘭的奧克蘭,2月14日夜裏,斯拉烏吉號失蹤之後,格內托船長立刻通知了孩子們的家長,發生了如此重大事件,整個奧克蘭都轟動了。
查找救援工作立刻在海港開始了,兩隻小型汽船,在離港灣數英裏的海域,不分白天黑夜地搜尋,搜尋的船隻很快就把附近的海域搜索遍了。海麵上大浪滔天,早晨,當搜索船回來時,並沒有找到斯拉烏吉號,搜尋員隻在海裏發現了被撞碎的船尾碎片,那是斯拉烏吉號與秘魯的汽船庫依頓號碰撞時,被撞碎的寫有船名的船尾板。
因為船板上刻有斯拉烏吉號的船名,所以人們認為那艘帆船已經被海浪擊碎,在距新西蘭海岸12海裏的地方被大海吞噬了。絕處逢生
正如布裏安在桅杆橫木上觀察的一樣,海岸上的確沒有人煙。一小時前,帆船在沙灘中擱淺,這附近一點兒也看不到有人的蹤跡。在懸崖前麵的樹叢下邊,漲潮時的河口,連一間院落、小房子都看不到,沙灘上也未發現有人的腳印。在河口,連隻小木舟都沒有,在南北兩個海域環繞著的這一帶港灣,也沒有人居住。
布裏安和戈頓同時想到了應該到樹叢中去,然後登上懸崖進行觀察。
“我們終於安全著陸了,這下可好了!”戈頓說,“可是這裏不像有人居住,這是什麼地方呢?”
“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我們有沒有能力在這裏生存下去。”布裏安說,“咱們現在的問題是,有食物、有彈藥,缺少的就是安身的地方。到目前還沒有發現……至少也要為小夥伴們想想辦法,他們還小,需要我們的幫助。
“確實是這樣的。”戈頓說。
“先搞清楚這到底是哪裏,”布裏安接著說,“是我們當前必須要做的事情,這裏要是大陸,我們還有被救的希望;這裏要是個島,是無人島……到那時再說吧!……不用再等待了,我們四處去探查一下吧!”
兩個人立刻爬上了懸崖與河的右岸之間的開闊森林地帶,離河口三四百步遠,有一個土坡。
這是一片原始森林,年久腐爛的樹幹橫躺在地上,枯幹的樹葉一直沒過布裏安和戈頓的膝蓋,戈頓他們走路發出的聲音驚飛了樹上的鳥兒。如此看來,這個海岸,顯然是沒有人居住的,不過倒像是附近的居民時常到這個島上來。
沒走多久,兩個少年穿過了森林,來到了有許多岩石的南側,這裏的樹木也很茂盛,懸崖平均高度有八九十英尺左右,像屏風一樣聳立著,地麵坎坷不平,能住在這裏也是一種享受。要是有真正的洞穴,有樹叢還能擋住海風的吹拂,這是一個天然的藏身之所。帆船上的少年們,暫時居住在這裏,然後再進行詳細的探查,向更加安全的地方進發。
遺憾的是,戈頓和布裏安在這片聳直峭立的岩石中,沒有發現洞穴,在懸崖頂上也沒有安身的地方,如果再向深處走,就可能回不到這片懸崖中間來了。
大約花費了半個小時,兩個人沿著南側從懸崖上下來,來到了河的左岸。這條河是自東向西流的,在這邊的河岸,茂密的樹木投下了巨大的影子,地勢非常平坦,但沒有長草木,與右岸完全不同,到南邊的地平線為止,是一大片漸漸變寬的沼澤地。
布裏安和戈頓想,如果能爬到懸崖的頂部,就能看到更遠的地方,但是此時兩人已經累得抬不起腿了,於是他們倆隻得返回帆船上。
多尼範和他的那幾個朋友無所事事地坐在岩石上,詹金斯、阿依瓦森、道爾、科斯塔四個人,在海灘上拾貝殼。
布裏安和戈頓,向大孩子們講述了剛才的所見所聞,大家商量後一致認為,應該對這一帶再作進一步的詳細調查,然後再離開斯拉烏吉號。帆船的底部已經裂開了,左舷傾斜,這艘帆船不是他們的久居之地,船員室上邊的甲板盡管裂開了,但是船廳和後部的船室還能遮擋風雨,船裏的用餐室完好無損,這對於把進餐看成是最快樂事情的小孩子來說,再也沒有比這個更幸福的了。
布裏安他們在帆船擱淺之前,幸虧沒有把生活必需品運到海岸上去,假如往岸上運,不但麻煩而且還費力,如果斯拉烏吉號在暗礁外側擱淺,把物品搬到岸上去就是犯了最大的錯誤,即使帆船沒有沉沒,那麼少年們又該怎樣去打撈那些十分珍貴的生活必需品呢?
因此,眼下最好還是先在斯拉烏吉號住下來,船上所有的孩子們都順著船上的繩梯,從甲板的升降口下到船艙裏。麥克是見習水手,會烹飪,薩布斯給他當助手,兩個人立刻就為大家準備起食物來,大家狼吞虎咽地用完了餐。一吃飽飯,詹金斯、阿依瓦森、道爾、科斯塔四個小孩子,又開始活蹦亂跳了起來。以前在學校時,最頑皮淘氣、愛惡作劇的隻有傑克一人,但是一上了船,他的本性、習慣卻突然發生了驚人的變化,令人覺得不可思議,傑克似乎一下子變得異常沉默寡言了,他沒有跟其他小朋友在一起玩。
因為有風暴,危險的事情隨時都會發生,在這裏不知還要等待多少天。孩子們都很累了,小孩子們回到了船艙,不久大孩子們也去睡覺了。布裏安、戈頓、多尼範三個人,輪流值班,以防其它意外事故發生。一夜平安,沒有意外情況發生,早晨太陽出來了,大家又開始了一天的工作。
首先應該做的事情是統計一下船上的生活必需品的具體數量,這片海岸,不像有人居住,所以食物是頭等大事。在這片海岸,要想獲取食物除了靠打漁和狩獵之外,恐怕別無他法了。狩獵需要有好獵手,多尼範隻在暗礁、大岩石上看到了小鳥,在這裏隻能獵食海鳥,這不能不說是件遺憾的事情。所以必須節約船上現有的食品,弄清楚能吃幾天。
統計的結果是,有大量的餅幹,還有罐頭、火腿、幹肉、鹽、熏肉,這些東西就是再節省最多也隻能維持兩個月,為了去尋找海岸的港口,或者到位於縱深腹地的城市去,可能要走上幾百英裏的路程,因此必須準備充足的食物,盡可能在這塊土地上解決食物問題,那是最好的了。
“我希望這些食物完好無損,”巴庫斯塔說,“要是海水浸到了罐頭裏……”
“把罐頭打開看看就知道能不能吃了,”戈頓說,“把裏邊的東西再煮一遍,或許還能吃……”
“讓我瞧一瞧。”麥克回答說。
“開始行動吧!”布裏安說,“現在隻能靠船上的食物維持了。”
“這樣吧,”威爾考庫斯說道,“咱們今天就到北邊的岩石那裏去,撿些能吃的鳥蛋什麼的,怎麼樣?”
“太棒了,太棒了!”道爾和科斯塔說。
“再看看有沒有魚!”威普突然興奮地說,“船上有不少釣線,海裏有的是魚,誰去釣魚?”
“我去!我去!”孩子們興奮地叫道。
“好!好!”布裏安說,“這可不是去玩耍呀,誰要是不好好釣魚,就不發給釣線。”
“沒問題的,布裏安!”阿依瓦森說,“釣魚還不容易嗎。”
“好!不過我們先把帆船上的東西清點好,”戈頓說,“隻想著找吃的東西可不行啊……”
“早餐的食物就是貝殼了!”薩布斯告訴小孩子們說。
“對!”戈頓說,“小夥伴們,三四個人一起去,麥克也一起去吧!”
“好的,我願意!”
“要注意安全!”布裏安囑咐說。
“好的,會注意的!”
見習水手麥克動作十分靈敏,也很勇敢,對於帆船的少年們來說,有麥克和他們在一起,真是太安全了。他對布裏安非常忠誠,布裏安也明顯地流露出了對麥克的信任。多尼範等一定會認為布裏安與麥克關係密切是件不妙的事。
“出發!”詹金斯興奮地揮了揮手。
“你不去嗎?傑克!”布裏安問傑克說。
傑克說他不想去。詹金斯、道爾、科斯塔、阿依瓦森四個小孩子,在麥克的帶領下去海灘邊撿貝殼去了。他們沿著退潮後露出的暗礁走著,幸運的話在岩石縫中能撿到貝殼,帶回去煮熟它,那可是一頓非常可口的早餐。這些小孩子們去撿貝殼,與其說是去勞動,還不如說是快樂旅行呢!他們一路上活蹦亂跳,對於他們這般小小的年紀來說,這很正常。他們把在海上的冒險、眼下處境的危險全拋到腦後邊去了。
小孩子們離開後,大孩子們開始清點船上的物品。多尼範等四人,負責清點武器、彈藥、衣物、行李、船上用的工具,布裏安等四人,負責清點葡萄酒、威士忌等喝的東西。戈頓把這些全部詳細地記到筆記上,他記錄得非常認真,一絲不苟,如同在填寫財產目錄一般認真查點著。
先是清點出還有一整套備用的帆、船具,這些東西很重要,暫時雖然不能航海了,但是日後重返新西蘭還需要用它們呢。
還有釣魚的用具,如果這一帶海岸有大量魚的話,這也是極其重要的東西。
武器方麵:獵槍八支、鳥槍一支、手槍一打;子彈300發,25磅重的彈藥兩箱,另外還有很多的鉛彈和散彈,這些都是原來準備在新西蘭沿岸航海旅行中狩獵用的。如今,它們成了孩子們所在的這個無人島上堅強的生存後盾。當然了,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最好不要用槍支武力來保衛生命。在倉庫裏,還找到了夜間聯絡用的導火線,還有為斯拉烏吉號上兩門小炮裝備的數十發炮彈。
日常生活用品也很多,即使帆船上的少年們必須長期在這裏生活下去,也足夠用的了,雖然帆船觸礁時,撞壞了船上的一些器具,但是並沒損失多少。如果再有一些法蘭絨、呢絨、棉質衣物就更好了,這裏同新西蘭的緯度相同(從帆船一直順著西風漂流這點可以確定它的地理位置),那麼一定會是夏天熱、冬天寒冷。幸好船上這類衣服有不少,在船員室還有褲子、毛質運動上衣、雨帽、厚毛衣,有這些就不用害怕嚴冬了。到萬不得已而必須把船棄掉向更安全的地方轉移時,大家必須帶走一些行李,節儉使用,這樣才能維持長久。
誰也不知道他們會在這裏住多久。
戈頓的筆記上還記載有:晴雨計兩隻,寒暑計一隻,表兩隻,濃霧時用的擴音器一個,望遠鏡三個,大型羅盤一個,小型羅盤兩個,長筒大望遠鏡,還有英國國旗,各種各樣的小旗,另外還有過河或過湖時用的、能夠折疊成書包大小的小橡皮艇。
在工具箱裏,有一套完整的大工具,有紐扣和針線,這是少年們的母親們給他們帶上的。有火柴、火石,取火非常方便,安全又省事。
船內還有詳細的海圖,這是新西蘭沿岸諸島的地形圖,此時此刻這張地圖對落難的孩子們沒多大用處。幸好戈頓帶著世界地圖,才彌補了沒有地圖可看的缺陷。在船上的圖書室裏,有各種各樣的好書,除了旅行遊記和科學書籍外,還有關於魯濱遜的小說。薩布斯最喜歡讀有關魯濱遜的書,格內托喜歡讀丹尼爾·狄福的書。最後還找到了寫字本、蘸水筆、鉛筆、墨水、紙、1860年的日曆。巴庫斯搭得到了翻日曆的工作。
“今天是3月10日了。”他說,“10日以前的沒用了,撕掉算了。”
在帆船的金庫內,還存有不少金幣,此時此刻雖然沒有什麼用,但並不代表以後也沒有用。戈頓還細心查看了堆積在船底廚房裏的木桶,裝有各種酒的木桶,在帆船觸礁時被撞裂,酒從桶裏流了出來。戈頓他們把剩下的酒裝到沒有破損的木桶裏去了。
結果,在這艘帆船底,還有四五百升的葡萄酒和雪利酒,二百五十升的杜鬆子酒、白蘭地、威士忌,裝有一百餘升的淡色啤酒有40桶。還有其它各種酒30瓶,這些酒包裝得非常牢靠,沒有被撞碎。
這15位落難的少年,至少在較短的時間內不用顧慮生存問題。下一步就是要了解這裏有沒有食物。如果這裏是個島,就算有船在附近通過,也不會有人上島來救他們,他們會被困在這裏永遠也逃不出去的。他們沒有人會修船,但又必須努力去做。橫穿太平洋回到新西蘭去,簡直是他們想都不能想的事。如果附近有大陸或島嶼的話,他們會竭盡全力去尋找的,這能夠做到。可是,船上原有的兩隻救生艇,早在大海上就被風暴卷走了,剩下的雜用船,隻能作沿岸航行用。
幾個小時過後,麥克帶領小孩子們回到了斯拉烏吉號。他們做了不少的事情,撿了很多貝殼回來,這些貝殼都被麥克做菜了,另外,他們還撿了不少鳥蛋。麥克還發現了一種能食用的岩鴿,大量地生活在岩石附近,岩鴿一般在懸崖的高處作巢。
“太好了!”布裏安說,“我們又多了一道菜。”
“不錯,”麥克回答說,“隻用兩三發子彈,就能打下幾打岩鴿。假如用網罩在岩鴿的巢上,捕捉它們是很容易的事。”
“這個想法不錯!”戈頓說,“正好多尼範想去打獵……”
“打獵是我的愛好!”多尼範回答說,“威普、庫勞斯、威爾考庫斯,我們一起去好嗎?”
“好!”這三個少年,聽說要用步槍去打岩鴿,十分興奮,齊聲應答。
“應該注意的是,”布裏安提醒說,“別打得太多了,按需要去打,最好別浪費子彈。”
“怎麼會呢!”多尼範心裏不悅。他覺得被別人,尤其是被布裏安提醒特別討厭。“我們還沒有打呢,你就這麼說,真討厭!”
沒過多久,麥克招呼大家說午餐準備好了,於是大家回到帆船上進餐。
在船上,桌子還傾斜著,然而對於船體晃動已經習慣了的孩子們來說,這算不了什麼,雖然廚師的手藝不怎麼樣,他們還是聲稱做得好吃,處在這種成長期的孩子們,食欲旺盛,吃什麼都香,餅幹、鹹牛肉,還有退潮時從河口取來的不含鹹味的清水,與一點白蘭地混合在一起,令他們吃喝得津津有味。
午後,進行修船和物品分類。詹金斯和小孩子們到河邊去釣魚。吃完晚飯後,大家早早就休息了,輪到巴庫斯塔和威爾考庫斯兩個人值班,這一夜平安無事。
就這樣,在太平洋這塊土地上,少年們平安地度過了兩個夜晚。
這十五位少年,經過這次在荒無人跡的天涯海角漂流,似乎已經具備了一些經驗,生活物資也不缺乏,盡管身陷困境,但是聰明勇敢的少年們,不屈不撓地生存了下來。對於這些年齡普遍都偏低的少年們來說,如果一直這樣下去,那麼他們還能夠堅持多久?真令人擔心。外出探險
這裏到底是什麼地方?布裏安、戈頓及多尼範一直在思考著這個非常重要的問題。他們三個人實際上已經成了這支小隊伍的真正核心。小孩子們隨遇而安,可是他們三個大孩子跟其他小孩子們想得不一樣,他們想到了將來。對此,三個人進行了認真仔細的商量。這塊土地不管是大陸還是小島,現在已經弄明白的是這裏不是熱帶。隻要看看在河岸上生長的那些茂密的樹木,山毛櫸、燁樹、赤楊、鬆樹、樅樹就能搞清楚,因為太平洋中部地區沒有這種樹木。
這裏比新西蘭緯度要高,似乎離南極很近。令人擔心的是這裏的冬天將會非常寒冷。懸崖下邊的森林中,樹木的枯葉厚厚地把地麵遮住了,隻剩下鬆樹和樅樹還長有樹葉。
少年們在帆船上住了兩天,戈頓說道:
“住在這裏不是長久之計!”
“確實是這樣。”多尼範回答說,“如果我們一直等到冬天,再去尋找有人居住的地方,必須走上幾百英裏的路程,那可就晚了!”
“我們暫時隻能這樣!”布裏安說,“反正現在才3月中旬。”
“但是,”多尼範說,“好天氣隻到4月末,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現在我們還沒有找到有人居住的地方。”布裏安不讚成地說。
“這不是我們不前進的理由。”
“當然,”戈頓說“可是,就是有路,該怎麼走,這還是一個沒有解決的問題。”
“不管怎麼樣,”多尼範回答說,“在嚴寒和雨季到來之前,我們再不棄船而去,那就晚了,到那時再後悔,那就是傻瓜了。”
“即使那樣,”布裏安反駁說,“也比無頭的蒼蠅到處亂飛亂撞要好得多。”
“你這是什麼話!”多尼範一聽就生氣了,“別人不同意你的想法,就像無頭的蒼蠅了?”
兩個人話不投機,一場爭鬥又要上演,戈頓趕忙勸阻兩人。
“現在還不是打打鬧鬧的時候,”他說,“我們要想更好地生存下去,首先必須團結一致。這裏如果離有人煙的地方比較近的話,那麼多尼範說得對,必須應該立刻離開這裏。但是,布裏安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不錯!”多尼範說,“不試一試怎麼知道呢?”
“對,”布裏安說,“假如這裏是大陸的話,這樣做是可行的,可是,這裏要是個島,並且是個無人島,那不可行。”
“因此,”戈頓說,“行動前必須想清楚,東邊有沒有海,還不能確定,如果斯拉烏吉號往那邊駛去……”
“不能開船去!”多尼範叫喊道,他仍然固執地不肯改變自己的主意,“在這樣的海岸,如果冬天風暴襲來,任何人都受不了。”
多尼範的話很有道理,戈頓也隻好勉強服從了。
“我去探查!”布裏安說。
“我也去!”多尼範說。
“還有沒有人去?”戈頓接著說,“這是遠途探查,小孩子們不能去,有兩三個人就夠了。”
“糟糕的是,”布裏安說,“從崖頂開始向四周環視,沒有看到高山。這正像咱們從海上看到的一樣,土地低窪,連座山都沒有。懸崖的那邊,也不像有高的地方,它的對麵,是森林和荒原、沼澤,有條河從那裏流過。”
“不管怎麼樣,我們首要的任務就是先在這一帶探查一番。”戈頓說。
“我們還到不到海灣北側瞧瞧?要是能登上北側的海岬,會看到很遠……”布裏安說。
“我也想過這個問題,”戈頓回答說,“對,那個海岬,高度有250英尺或300英尺,比懸崖高許多。”
“那讓我去吧。”布裏安說。
“沒用的,”多尼範說,“從那裏能看到什麼呀?”
“你還沒看怎麼知道呢。”布裏安反駁他說。
繞過海灣,那裏的岩石很大。海的那邊,岩石峭立,背麵像是有懸崖排列著。從擱淺帆船的地方到那個海岬,沿著海岸走有七八英裏,假如走直線,最多不過五六英裏。戈頓說得不錯,懸崖的高度有海拔300英尺。站在這樣的高度,看清楚應該不成什麼問題,在東邊,也許會有什麼能擋住視線的東西,因此,海岬的對麵有些什麼東西,就可以知道了。走到海灣邊,最好在那裏登上懸崖進行四處眺望。東邊要是開闊地帶,從那個懸崖就能將那些地方盡收眼底了。
大家都同意這個計劃。多尼範因為提出這個計劃的是布裏安,而不是他自己,所以就說實施這個計劃沒有多大意義。事實上,這個計劃對以後的行動起著決定性的作用。同時,他們決定在沒有弄清這一帶有沒有大陸之前的這段時間裏,還不能把帆船放棄。
但是,這次探查計劃在以後的5天內並未能得以實施。天氣說變就變開始下起毛毛細雨,風也變得寒冷起來,地平線上烏雲密布,影響視線。
雖然天氣不好,這幾天時間也沒有白白浪費掉,他們做了不少有益的事情。對比他小的,布裏安像父親一樣親切關懷,給予幫助並鼓勵他們,溫度漸漸下降,他讓小孩子們把船裏所有的衣服都穿到身上。
小孩子們也十分勤快,格內托和巴率斯塔領隊,領著小孩子們在退潮時到海邊岩石上去撿貝殼,用網和釣線到河裏去捉魚,不僅收獲不小,而且玩得很開心,這樣生活變得快樂、充實了,他們也就不過多擔心其他事情了。當然,他們有時也會想念父母,並為身陷這種境地感到惶恐,千萬不能讓小孩子們過多地去想這種殘酷的事情,戈頓和布裏安對這方麵非常留意,對小孩子們更加關心了。薩布斯也時常過來和他們在一起,他顯得很有精神,並能幫助他們做一些事情。他喜歡布裏安,不愛跟多尼範在一起,當然布裏安也很喜歡他。
“太好了!太好了!”薩布斯連說了好幾遍,“斯拉烏吉號沒有被撞壞,並能順利著陸……魯濱遜也好,瑞士的魯濱遜也好,他們的運氣可不比我們的好呀!”
那麼,傑克又是怎麼回事呢?盡管傑克也能經常幫助哥哥布裏安做事,但是不管他聽到別人說什麼,都沒有任何反應,而且還常常獨自一個人在船頭發呆。
布裏安對傑克突然發生的這種變化十分擔心,他比弟弟大幾歲,弟弟也很聽他的話。但自從斯拉烏吉號在海上漂流以來,傑克的神情像做了錯事的小孩子一樣,非常後悔,難道是他做錯了什麼嗎?但是他從來沒有對他哥哥說過心裏話,有那麼幾次不知為什麼,他在沒有人的角落裏暗暗落淚。
布裏安從傑克身上的變化感到事情有些不妙,如果傑克這樣下去,不出問題才怪。這令他十分擔憂,他過去詢問原因時,傑克隻是這麼說:
“沒事的,哥哥,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