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冬吟的眼中除了幾許無法掩蓋的失落之外,再也沒有了別的情緒。她已經想通了,她肯定不能就這樣死去的。如果說她真的要被作為祭品,那麼她也會通知血仇門的人來接她。
等到了那個時候,她就問華雋祀要回自己的賣身契,或者買回來也行。一別兩寬,各生歡喜。她日後做一個江湖中的逍遙之人就好,好與壞,也都和華雋祀沒有任何關係了!
慕冬吟的心裏,其實是沒有怨懟的。但是她卻很難過,那種難過就想是有什麼東西堵住了胸口一般,讓她的呼吸都變得不順暢了起來。
華雋祀如此輕易地就答應了這件事情,倒是讓曾錦悅準備了一頓子的話沒有地方說了!
“好!”最終,皇上也是點了點頭,將目光落在了慕冬吟的身上微微一笑,而後才對身旁的高戈道:“把她給朕帶下去!好生看管著,等錢大人選好日子,就舉行祭天儀式!”
事情就算是這麼定下來了,慕冬吟的心裏反而放鬆了下來。或許隻要決定了要離開,就不會被那麼多東西所牽絆。她隻知道,她不能死在這裏!
就在侍衛們要上前將慕冬吟帶走的時候,華雋祀卻到底還是攔在了侍衛們的眼前。他隻是對皇上抱了抱拳,在所有人緊張的目光之下,微微挑了挑眉:“微臣還有話想對夫人說,請皇上準予。”
慕冬吟注意到,他對自己的稱呼,仍舊是“夫人”。不知這是有意還是無意,但是慕冬吟的心頭卻多少有些黯然。她心知肚明,自己對這個男人的感覺是不一樣的,那麼……他呢?
走到慕冬吟的麵前之後,當著這滿朝文武的麵兒,華雋祀卻輕輕地擁住了慕冬吟。將頭埋在她的發間,聞著她身上那好聞的味道,華雋祀的語氣中,卻似乎帶了溫度:“今日,我救不了你,但總有人能救你。”
撫了撫慕冬吟的發,他仿佛在對慕冬吟承諾一般,那堅定的語氣,讓慕冬吟的心再一次動搖了起來:“我會找到能救你的人,夫人,我們的約定還沒有到期,你就是我華雋祀的夫人。”
有那麼一瞬間,慕冬吟隻感覺到自己的眼眶倏然就紅了起來!
她從沒有想過,華雋祀會對自己說這樣的話,這就像是那還冰封著春日裏的雪地間,突然開出了一朵花來的感覺。讓慕冬吟的心裏,突然就如沐春風一般的溫柔了起來。
慕冬吟沒有說話,而華雋祀的嘴角也輕輕上揚了起來:“如若你看誰不爽,盡管動手就是了。請務必要保證,在你回到左相府的時候,是完好無損的。除了我華雋祀,沒有人能動你!”
除了他華雋祀,沒有人能動她!
這一句話,讓慕冬吟的心裏就突然酸楚了起來。或許華雋祀比她更明白,接下來她即將麵對的是什麼。或許華雋祀讓她被帶走,其實也是他的計劃之中的一部分。
但是她……好像已經完全沒有辦法去怪華雋祀了。就憑著他那一句,想動手就盡管動手,她還有什麼理由,去怨怪這個男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