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肯接到一份印好的請柬,通知他,1863年11月19日星期四,將在葛底斯堡舉行國家烈士公墓落成典禮。
預先公推在那天發表演說的是愛德華·埃弗雷特。他生於1794年,曾任國會參議員、馬薩諸塞州州長、國務卿、哈佛大學校長。
後來,葛底斯堡的戴維·威爾斯以賓夕法尼亞州柯廷州長的特派代表兼其他幾州的代表的身份寫信給林肯說:“各位州長授權我邀請你參加典禮。……大家希望在推定的發言人講話以後,你,作為國家元首能講幾句話,把這片土地正式奉獻給死難烈士,作為他們的安息之所。”
當天大會的發言人埃弗雷特先生來了。他簡要地說明戰爭是如何開始的,講了葛底斯堡的三天戰役的主要特點,探討並痛斥了州權論,他把這些同歐洲曆史上相類似的情形作了對比,然後引用了伯裏克利對愛國烈士的讚詞:“蒼茫大地,英烈之墓。”他一共講了1小時57分鍾。
當林肯聽完埃弗雷特的演說時,他知道自己上場的時間快到了。他從衣袋裏掏出稿子,戴上鋼邊眼鏡,在椅子裏挪動了一下身子,把稿子粗略地看了一遍,然後又放回口袋。這時,主持人站起來宣布:“現在請合眾國總統講話。”總統站了起來,一隻手拿著兩頁稿紙,以高亢清晰的聲音開始演說,偶爾向稿紙瞟上一眼。馬薩諸塞州州長安德魯的正式代表、《波士頓廣告報》記者查爾斯·黑爾手拿鉛筆和筆記本,記下了總統講得很慢的演說辭。
《紐約論壇報》和其他許多報紙在報道總統演說時有五處用了“鼓掌”字樣,在結尾用了“經久不息的掌聲”字樣。然而,據大多數權威的目擊者說,鼓掌是出於形式,是為了尊重那個場麵。整篇演說辭隻有十個句子,全部講完還不到三分鍾。有一個攝影記者早就準備攝下這一偉大曆史時刻的鏡頭,他手忙腳亂地拿出底片,在三角架上裝好鏡箱,但是當他還沒有來得及把頭伸進罩布下去拍攝時,總統已說到“民有、民治、民享”,他已來不及拍照了。
《斯普林菲爾德共和黨人報》評論說:“總統這篇短小精悍的演說是無價之寶,感情深厚,思想集中,措辭精練,字字句句都很樸實、優雅,行文完美無疵,完全出乎人們的意料。我們久已聽慣了他那平淡無奇、語病百出的講話,因而總認為他的演說跳不出老框框。然而這次的演講證明了他完全能夠講得很出色,正像他能夠幹得很出色一樣。反複閱讀這篇講話吧,你會受益匪淺,因為它是一篇可以作為典範的演說。”
第二天,埃弗雷特寫信給林肯表達了自己的意見:“如果我在兩小時內所講的東西能稍微觸及你在兩分鍾內所講的中心思想的話,那麼我就感到十分欣慰了。”林肯馬上回信說:“昨天,就我們各自所處的地位來講,你沒有理由作一篇短小的演說,而我則沒有理由發表長篇大論。你居然認為我那簡短的講話還不是全盤失敗,我為此感到十分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