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孫臏被刖詐瘋魔 茶車竅孫臏歸齊(2 / 2)

淳於髡領旨,帶茗三十六車,至大梁,入朝進上貢表,魏王大悅!宴類於偏殿,酒及數巡,王問曰:“昔者桂陵之戰,齊國喪師折將,田忌不敢東歸,齊王亦怨寡人乎?髡對曰:“大王威德著於天下,自桂陵一戰,列國皆服,寡君焉敢蓄怨?

如蓄怨則無此貢矣!”魏王大笑曰:“先生之言雖是,然齊有孫臏,舉業雲夢,寡人曾聘下山,委於國事,不意其與齊通謀,故寡人疑齊王有報怨之舉。”髡頓首曰:“臣國並無此意,大王何出此言?”魏王曰:“此特往事,孫臏亦死,寡人但因來貢之由而問也。”髡辭謝而出於客館。

是夜,思設一計,次日謀見孫臏而竊歸。卻說朱亥之仆得回書歸告孫臏。孫臏知己災星未滿,不可輕動,迨及春末夏初,南風乍作,乃告朱亥曰:“吾料救兵目下將至,即當出。”朱亥囑其珍重形跡,不可露出根芽。孫臏謹受,相辭而出,扮為遊客,密訪細民,言齊使淳於髡進茶至魏,現在公館。孫臏即扮作奴隸,入見於髡。髡見其話語異眾,乃屏左右,密問曰:“子非孫操大夫之令郎乎?”孫臏默默點頭。髡曰:“先生何能至此?”孫臏以其情實告。髡曰:“吾實奉齊王詔迎先生,吾觀魏城防禦且嚴,先生何計能出?”孫臏曰:“吾聞大使進茶,曾有幾車?”淳於髡曰:“茶車三十六輛。”孫臏曰:“有此數輛茶車,何憂吾不得出?”遂藏於茶車內出城。

次日,髡入朝謝魏王,欲辭歸齊。魏王詔龐涓檢點茶車,親送齊使出城。孫臏聞知,即披甲執旗,立於第一輛車旁,扮作守靷之卒。龐涓設祖道,餞於城門,淳於髡迎而戲之曰:“髡非奸細,何必檢點回車?”涓笑曰:“此非防公為奸細,但魏有常典,不拘往來車馬,皆要盤請回報。”於是,龐涓被類一言所挾,即略而不檢,眾車遂擁出城。行不數裏,城外百姓有認得孫臏者,奔告龐涓。涓不信,頃刻哨馬又報,孫臏乘茶車出城。龐涓大驚!即點鐵甲兵出城追之。

卻說袁達獨孤陳,奉孫臏之令,隱在荊山,插赤旗於山上,而候南風生動,然後下山接應。忽然一夜風生習習,袁達視之,旗飄轉南,忙同獨孤陳率兵殺至大梁城,將近九十裏前,有軍馬殺至,袁達掄大斧出馬相迎,喝問:“來者何人?”當先二將曰:“我等魏將徐公明、張一桂也!奉涓將軍之令,聞孫臏出城,故來追訪。”袁達大怒,拍馬便戰,四將各持四般兵器,混戰三十餘合,不分勝敗。淳於髡督催茶車來至,張一桂獨馬來戰,袁達搶入公明懷心,劈落其首。張一桂正欲來搜孫臏,獨孤陳趕來,一槍刺死。袁達見茶車打齊國旗號,忙問:“來者有孫先生否?”孫臏揭帷視之,乃袁達、獨孤陳二將也。連忙謂袁達,速來救護。二將望見下馬拜伏於道,曰:“違令救遲,達等之罪也!”孫臏甚加慰勞,謂淳於髡克曰:“此二將乃吾下山相從之人,遺在荊山,以候相救於難,今日故來接應。”淳於髡曰:“先生誠非俗士,見識通神。”孫臏遜謝。又謂袁達曰:“吾料龐涓必然部兵追至,汝可截其後。”袁達即欠身上馬,要去斬龐涓。孫臏止曰:“吾觀龐涓之宿,尚未當盡,汝有武藝,可顯一手,借以服魏兵可也!”袁達唯唯。

袁達遂行至三峰山下,後麵金鼓振天,一彪人馬洶湧殺至。

袁達回視其旗,果是龐涓之號也!遂抖擻精神,拍馬迎敵。龐涓見達相貌凶惡,渾似殺神,亦不敢近,但問何人?敢阻吾道!袁達高聲對曰:“吾乃孫先生部將袁達是也!久奉先生之令,隱伏荊山,專候接應,今日果然遇汝匹夫!”龐涓大罵:“強賊!斬吾二將,不擒更待何日?”挺槍殺進,袁達掄斧迎敵,戰至十合,袁達以斧斬其馬足,龐涓倒翻地下,徐甲奮力救起龐涓,望魏而走。袁達乘勢大殺一陣,孤陳守其器械,保茶車而歸。將近齊城,一起壯士向前,眾人視之,乃大夫孫操也。

孫臏連忙下車,父子見麵,相抱而哭,各訴舊情。淳於髡曰:“大夫焉知我等至此?”操曰:“先生久使於魏,吾恐小兒被難,故率家人前來防備。賴先生維持,得全其命,佩德不負。”

髡曰:“皆大夫之福,非髡之力也!”遂令士卒排列隊伍,奏凱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