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真要再扯裂一回,那她還不如學人家找來三寸白綾上吊死了算。
想到每次跟顏廷海一接吻腦袋就癱瘓,蘇瑾兒又羞又惱,握拳在他胸膛上輕捶了一下,“我的傷口要是再扯裂一回,我一定跟你沒完!”第二拳揚起正要打落,冷不防被顏廷海的大掌包住。
“歡迎至極!”顏廷海痞痞一笑,抓起蘇瑾兒的手,低頭就在她掌心落下炙熱的一吻。
臨睡前顏廷海把陽台的窗簾給放下了。
蘇瑾兒側臉望著沉重的窗簾,鳳眸隱在黑暗中,忽眨忽眨的。
晚上的時候楚子軍有來探過她,拎著已經洗幹淨了的飯盒進來,說了幾句好沒正經的話,然後沒來得及坐下馬上就被廷海冷著臉給轟了出去。
她發現自己不知不覺的已經慢慢適應了他們這樣的相處方式。
或者,毫無顧慮地表達自己的情緒,才是真正朋友的相處之道吧。
想著想著,蘇瑾兒不由得羨慕起楚子軍與顏廷海兩人似是水火不容卻又肝膽相照的情誼。
沉默的想,感覺時間在心頭點點滴滴地流逝而去。
像緊緊握在手裏的黃沙。
像雙手掬起的一把清水。
不知道今晚的天空有沒有月亮。蘇瑾兒眨了眨眼,心的淵穀驀然升了起一輪皎月,完美而無暇。
冉冉上升。
爬過樹梢。
皎月爬過中天的時候,蘇瑾兒突然覺得好像有誰在掐住了她的喉嚨。
顏廷海被一陣幾不可聞的喘氣聲驚醒,忙伸手點亮床頭燈,“怎麼了?”側撐起身扳過蘇瑾兒的身體,見她並無大礙,懸吊起來的心這才慢慢歸位。
顏廷海鬆了一口氣,大掌摩挲著蘇瑾兒的臉,“是不是做噩夢了?”
蘇瑾兒搖了搖頭。
她臉龐往顏廷海懷裏磨蹭了一下,悶悶的說:“對不起,把你給吵醒了。”
“顏太太,我比較喜歡實際點的賠罪方式。”顏廷海故意把嘴巴湊至蘇瑾兒耳邊小聲的說:“比如……”
蘇瑾兒耳根刷的一下子紅了。
“我的傷口要是再扯裂,我就……”
“你就怎樣?你就吃了我?”顏廷海低笑,雙手摟住懷裏窘到連脖子也泛紅的小女人,低頭在她發頂吻了一下。
又被調戲了。
蘇瑾兒把臉深埋在顏廷海胸膛,一呼一吸盡是他沐浴後留下的淡淡肥皂香味。
她貪婪地用力呼吸了幾下,清爽夾著剛陽的氣息,使得滿腹亂糟的心情漸漸變得平靜。
兩人就這麼安安靜靜地抱在一起,讓愛情的驚豔一點點地溫柔著時光。
“廷海。”蘇瑾兒突然出聲打破了平靜。
“嗯?”
“你不問我原因嗎?”
顏廷海收緊雙臂,低頭也把臉埋進蘇瑾兒的發間。“婚禮那邊我會處理的。”
蘇瑾兒眼睛鼻子驀然一酸。
原來他是懂她的。
百轉千回的激動頃刻間化作幸福的淚水洶湧而出。
胸前一陣濕意。顏廷海皺了皺眉,又是心疼,又是無奈。
“顏太太。”
“嗯?”
“你要再哭下去,我也要哭了。”
蘇瑾兒噗嗤一聲,破涕為笑。
“這是我所聽過最冷的笑話!”
“你不知道,冬天的冷笑話就像冬天的棉被一樣溫暖嗎?”
蘇瑾兒咯咯笑了幾聲,抬起頭來,伸手圈住顏廷海的脖子,“原來我們顏先生真的很內熱!”
顏廷海以額抵額問:“我可以當做是恭維嗎?”
“你覺得這像是恭維嗎?”
聞言,顏廷海促狹一笑。“至少跟路弗蘭的風情比起來,我覺得是。”
後來顏廷海又說了幾個冷笑話,直把蘇瑾兒逗得咯咯笑個不停。
壓抑的情緒透過銀鈴般清脆的愉悅笑聲盡數釋放。蘇瑾兒身心得到了放鬆,很快地,她的意識變得越來越模糊。
顏廷海凝視著蘇瑾兒輕闔的雙眸。
耳際是兩人此起彼落平穩的呼吸聲,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他的心前所未有的寧靜。
這是守護者專屬的幸福。
薄唇微張,顏廷海滿足地輕輕喟歎一息,然後伸手為蘇瑾兒掖好被子,接著熄滅了床頭燈。
黑暗中他收臂將蘇瑾兒柔軟的身體往懷裏帶,不料她竟似是有意識地朝他懷裏鑽,臉在他胸膛處輕輕磨蹭了幾下,很快就又安靜下來。
二人相擁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