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感受到命運將我纏繞,扭曲著它滿是冰冷鋒利鱗片的身軀,直讓我親耳聽到了骨骼抗議的聲響。還有心髒無法再承受的歎息。
然折磨永遠沒有結束的一天。因為,我。依舊活著,還是愛著,仍渴求著。
你是否願意這個男子成為你的丈夫,與他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他、照顧他、尊重他、接納他。永遠對他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是否在不久的曾經。也有位神父向你問到。
我願意,是否曾經,你也是如此含羞帶怯的頷首。
你是否願意這個女人成為你的妻子,與她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她,照顧她,尊重她,接納她。永遠對她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願意嗎?這是選擇題嗎?而不是帶著迷惑麵具的再一次惡意捉弄嗎?
神背靠著十字架,高高在上靜默不語。是不知還是不願指點迷經。
你真的是神嗎?若是神,為何幾千年來。卻一直被釘在十字架上不得解脫。縱然人人仰望。可是不痛嗎?這種深入骨髓。無從躲閃,卻又無法立刻死去的刑罰。
還是你要以此來向人類宣告他們當初處死你的愚蠢,在人們遭遇苦難拜倒在你腳下時。
抑或是,就算是連你。也不過是命運安排下的犧牲品。上帝手中的棋子,用來向世人展示他仁慈的願以已來代替人們承受苦難。
上帝意料中的得到人類的愛戴,而你卻注定了是永恒痛苦。
縱使你的形象被複製了千百次,但你痛苦是因此減輕了。還是增加了千萬重?人們忘了諾亞方舟為何而生,也忘了你還在牢牢的被釘在十字架上。
不得解脫。
正如我,以為違抗命運可以讓自己得到快樂,卻不知給了命運肆意玩弄的借口。
“司空華先生,請問你願意嗎?”神父在遲遲得不到回答的時侯,再一次的出聲詢問。然眼中卻滿是篤定,篤定著我必定會回答願意,難道我就隻有一個回答嗎?
纖纖玉指緊緊的絞在了一起,你是在緊張嗎?是因為我嗎?還是因為你的妹妹?放手好嗎?你的手會痛的!你讓我如何能忍心。
若是我的一聲我願意,才是你所希望的結果,那麼就如你所願吧。
我願意。
一聲我願意,她成了別人的新娘。同樣的一聲我願意,我成了她的妹夫。
但若是當時知道了今後會發生的一切,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會毫不猶豫的選擇不願意。哪怕背上背信棄義之名,身敗名裂。可是上天沒有給我預知的能力,以前是,當時也是。
那時後,隻慶幸著,我願意,從此我便可以名正言順的以親戚之名常邀請她。
可以看到她,哪怕隻是問聲好,也好過從此天涯形同陌路。
可是我卻錯估了自己,漏算了人性的貪婪與嫉妒。讓我看著她在別人的懷裏笑,我無法做到。望著她在別人的肩膀上哭,我怎能淡然。
人生路上的甜苦與喜憂,不是應該與我分享的嗎?為何最後要被別人而蠱惑。
我發覺我心中滋生出了嗜血的巨獸,也知道它日趨長大了,但我卻無能為力,甚至有幾絲興奮與期待。
終於,有一天,他消失了。
他,我的朋友,曾經的摯友。消失前的修飾詞是永遠,她來我家的次數多了。
盡管如同以前一樣,她隻是來找她妹妹的。可我依然很開心,可是為什麼?明明他已經消失了,她卻依然如此的執著。
一月、一年、兩年……
她都無怨,亦是無悔。有的隻是日益增加的無盡擔憂。
可是我有怨有悔,為什麼她卻連一刻都不願等我,給我解釋的機會。
為什麼?
對她的情,對她的愛,我從來就沒有改變過。
無任何時,隻要她點頭。我隨時準備著可以拋棄一切隨她到天涯。
可她卻總是那樣,笑著要我好好的待她的妹妹,要我和她的妹妹連她的那份一起幸福,用滿是希冀滿是羨慕得目光望著我。
我是多麼的想要告訴她。我愛的是她,能給我幸福的是她,也隻能、隻有是她。
我想撕開這婚姻的枷鎖卻又害怕她會恨我,擔心從此連麵都難以想見。我想要告訴她,即便我將可能自此萬劫不複。
他已經永遠的消失,永遠都不可能回來,他的屍骨早已腐爛成泥了。
可是我不能,我無懼於這世俗的懲罰。在我順服於心中那頭巨獸的時候,我就已經無所謂了。但我卻無法想象自己怎麼去麵對她那滿是憎恨的目光。
命運,這就是命運。每一步都計算的那麼令人痛徹心扉,環環扣的讓人逃無可逃,避無可避。
進還是退,本已是兩難。可我卻是進無可進,亦是退無可退。上天既已無門,下地又豈是有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