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死,你會原諒我嗎?即便你知道了是我做的一切,你會容忍和你同樣容顏的我有這樣陰暗的一麵嗎?
白玉碗跌落在石階上,昆侖玉碎鳳凰鳴,玉碎的聲音真的很美。純然清脆,就如少時她拙劣的哄自己睡覺的聲音。
再次恢複意識,是在搖搖晃晃中。想睜開雙眼活動四肢卻動不了分毫。從外麵傳來的交談和咒罵聲中,才明白原來自己在行進的馬車上。
那碗酒不是穿腸的毒藥,而是被下了讓人永久睡去的咒術。隨著自己的睡去,族人在假意臣服的人麵前不堪一擊。依靠守護的力量狼狽竄逃,到最後不得不放棄自己的居住地。
曾經問過族長,戰爭是不是唯一的路。可是得到答案隻是我們絕不乞憐,長久做著高高在上之夢的族人不容許讓他人站在他們之上。
可是外麵的人沒有站在他們之上包括是餘之樂,而他們卻自動的跪拜在那個不是神的人腳下。難道這就不是卑微嗎?
不想問,即便問了也必定會得到他們理直氣壯的回答。
感覺自己正被擁在懷裏,感受她撫觸自己發絲的手。外麵咒罵天氣如此之冷的聲音似乎遙不可及,自己的全身似乎被溫暖細致的包圍著。
這股氣息是她的守護之力。自從她得到了力量,從來沒有加諸在自己身上的力量。手指輕微抖動後便不再動分毫,就這般睡著也好,至少她會一直在。
白天,她會在打理好自己後出去。但隻是在咫尺之外,隱隱總能感覺到她安靜的存在。夜晚,她會為自己掖好被角再抱著自己沉入睡眠,偶爾還會對自己說說話。
時間就這樣一日日過去,聽到的人聲越加的少去,最後整個神塔隻有我和她。
有時候會有種錯覺,我不存在。我和她不過是同一個人。隻是每日清晨她起來的時候,將一部分遺留在了床上。
不是沒有想過會有那麼的一天。他會再次尋來然後帶她離開。當聽到時間已過幾百年終於心安的時候。
他出現了,花開花落,雲卷雲舒,故事就像重頭再次演繹,從外麵學習回來的族長之子——白涸虯踏上了神塔。
她開始漸漸的遠離,就像是上天執著的要將分離的戲完結。
身軀沉睡的自己更不敢醒來,至少每天她還會來為自己打理,不敢再貪求。但當感應到很久以前滋生的惡意突然間翻騰洶湧時,心中強烈的不安促使自己不得不睜開雙眼,神塔之內亦有。
單單穿著襪子的雙足落地無聲,透過鏤空的窗戶看去。她倚靠在白涸虯的懷裏遙望著遠方蒼茫不知想什麼,就像幾百年前他剛離開一樣。
白涸虯溫柔的注視著懷中的人。目光憂傷愧疚,不經意間卻泛起凜冽的刀光,尤其是在接觸到項圈時。
雙手顫抖的將自己緊緊抱住。冷,好冷!是衝向我們還是項圈,這股蔓延在全族的惡意。
“連神之名都忘了的白氏一族啊,難道也忘了神已經——被你們殺死了嗎?”耳邊回蕩起人影低縹憂傷的輕歎。
人影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人真的能弑神嗎?還是說這句話是恨意唆使下的暗棋。
可是敢賭嗎?用她的命。
項圈一旦套上便不的解,除非死。那是對永遠的成全,也是對貪婪懲戒的牢籠。也就是說不管衝著的是神使還是項圈,結果都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