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房門外的巨響打斷了沈夫人的歇斯底裏,同時也驚醒了呆愣中的沈宇竺。
隔牆有耳!有人!是誰?剛才的話若是被公諸於世,則二人都將萬劫不複。
沒有對言,也無需對言。沈夫人和沈宇竺同時跑向門口,這也許是沈宇竺與沈夫人第二次如此默契了吧!諷刺的是:第一次是共同謀殺,第二次是企圖掩蓋。
威逼?利誘?滅口?收買……一切的一切卻在看清隔牆之耳的真麵目之後。比泛起時更快的於腦中消逝,或者說是沈宇竺與沈夫人被震驚占據了所有更加合適。
是隔牆有耳,更是隔牆有兒!
沈結明雙眼如死灰般寂然的看著沈宇竺和沈夫人……
這就是自己的父母嗎?以為熱心慈善的父親,竟然謀殺未遂。以為溫柔善良的母親,竟然動手殺人。
原來,原來……嗬嗬……設想過也許她是自己的妹妹,那麼自己會接納她,將虧欠的親情加倍補償給她。
她那聲哥哥,她的淚,如是的哀傷。所以想來問清楚順道告訴父母自己的想法,不想聽到了爭吵聲。溫馨和睦的家庭撕開了虛假 浮華的表象,虛偽的騙局下赤裸裸的不堪視聽。
家,一場各自謀取利益下的陰謀。
怎麼忍心?竟可以下殺手。對著自己所愛的人。何等狠毒?致人死地。
她是誰?是自己的妹妹還是父親在外麵的?又或是真的從幽冥回來的陰魂也好?
那一襲如雪白衣都不該參插其中染了塵,錯不該一而再再而三,不理會父母在後麵的叫喊,沈結明奪門而出。
為什麼?
伸手想要挽留,目光透過指尖,隻看到沈玉樹奪門而去,隨著自己的兒子一起消逝在遠處的黑暗中。
燈火通明的室內,沈夫人卻覺得黑暗從門外肆意的侵入沉沉的逼壓而來。如溺水般窒息,張大嘴深深的吸氣卻隻吸入更多的水將
氣管堵塞。
“夠了,莫艾鳩。”他,沈玉樹,自己的丈夫重重的揮手,就像是終於甩掉了什麼難以忍受的纏繞一般,甩開自己的手。那麼的堅 決,冰冷和——厭惡。
莫艾鳩,宛若霹靂轟然炸響。
於嗟鳩兮,無食桑葚;什麼時候開始,我忘記了這三個字。自己的名字是——莫艾鳩,莫家唯一的千金大小姐。不是——沈夫人,沈夫人隻是個稱呼而 已。
於嗟女兮,無與士耽。女之耽兮,不可說也。
驀然回首,已是百年身。攤開掌心,兩手空空。丈夫兒子,都已遠去。
為何當初,會愛的義無反顧?罪惡撕開後那不曾回憶的過去泛起,開箱驗取石榴裙。那最鮮麗的色彩是一抹純淨的白,那屬於一 個愛白色已愛的癡了的人。
塵夢,最初站在愛情開端的人是她。我的愛情,或者說是她的愛情。
為什麼會愛上?不是他啊!怎麼現在才憶起呢?
安靜的後院,纏繞著藤蔓的秋千架。她靜靜的坐著,微微的蕩著,寧靜、祥和。讓門外偶然路過的自己駐足,呆愣間忘了塵世喧 囂,亦忘了身上的層層束縛。
偶然改路的小道成了必然,風雨改變的隻是手中的傘。每日如朝聖般得到一時的寧靜和輕鬆。
那時以為是自己長長放學路上走神時的一個夢,在直通家和學校路上小小彎曲後的意外。從來未曾想過人生的路也跟著脫離了預 定的軌道。
藤蔓間的小花綻放了,一陣風吹過。跌落在塵夢的發間,被一隻手拂去。沈玉樹進入了牆外人的視野,才發現他原來和自己同一 個學校。
在那時是什麼?是討厭。開始發現那不是自己的夢,寒怕每日唯一的寧靜會消失。從而開始留意他,繼而開始關注他。
最後入了眼上了心,起了奪占之心。想要執手相看心有靈犀的一笑,想要眼中皆是唯一的相依相偎。然後忘了最初的開始,失了 最初的心。
耍了手段,用了流言。莫艾鳩,堂堂的莫家大小姐不容許他人的踐踏心意,直到最後下了毒手。卻忘了自始至終,他從未對自己 許諾任何。
放棄家族聯姻,他在其中何曾出演角色。自導自演的一廂情願裏,或許隻是想要說服自己擺脫家族束縛的理由。未曾想,將自己 困入了另一個深淵。
一夢醒來,身老心疲。再也支撐不住,如被抽去了骨髓筋絡。莫艾鳩癱坐在了地上,從未這般的失態,從未這般的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