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四十七章 夢蝶(1 / 3)

“回來吧,回來陪我吧!”遠處有呼喚聲聲直入腦海。

“世間中誰能容你白骨一副。”那蒼涼的聲音,淒婉中帶著瘋狂的笑意。

不敢抬首去看,猛然回轉身姿循著聲音向外跑去,怕看到淩晨霄的反應。也不敢看其他人,怕看到他人的反應想到他可能的反應 。

自欺到可笑也好,至少能保有一絲留戀的一絲勇氣。身後映來的光更顯得前路一片黑暗。

雨劈頭蓋臉,是否能借此一問。風雨急,能借一片瓦否。縱被無情拒,卻能在看你一眼。

恨離別早,再看你一眼已是奢望。恨離別晚,使你見到了白骨森森。血已幹,思念卻不肯消散。肉已逝,魂魄卻不肯歸去。

我早已死去,時光早已消磨光了我的衣物,歲月已然啃噬光了我的血肉,唯剩一具白骨,不肯就此消失渺無痕。

為什麼要醒來呢?化了一叢水草為青絲,凝了一掬春水化肌膚,裁了一捧白花為衣衫,竊了一縷月光作瞳眸。

便以為自己還活著,來到了不屬於自己的人世。

我已茫然,在此刻,在見到你的第一眼,在此後的分分秒秒,我已分不清。

裙角漸漸離散碎裂,朵朵白花零落了一路。是去時路,是來時路。

湖水淹吞沒軀體,白色的花瓣在湖麵上沉沉浮浮,被漫天雨滴驚起的漣漪打散了。

“總裁,您確定要買下那塊地嗎?”

“是的。”

“可那塊地的開發價值?那麼大的一個湖泊對開發並不便。”

“我有說要開發嗎?”淩晨霄按了按額際,打斷下屬的報告。

“算了,照做就是了,出去吧!”

看著書房門關上,環顧無人。淩晨霄終於疲乏的向後重重的倚靠在椅背上。

也難怪他疑惑了,對於每一個決策都精心算計的商人來說。我是應該計算了一切的得失之後才下決定的。

可是有多少開發價值在此重要嗎?若是一定要用金錢來衡量。那麼這塊地有你在,與我便是價值連城。

如果我買下來,就不會有人能打擾你了吧。你可以安心的睡下去,不會被人吵醒,不會被人驚嚇到。

當睡得熟了,沉了。那時你會不會再次將所有的一切都遺忘,然後從冰冷的湖底醒來。

也許那時你會連我也一起忘卻了吧,忘了也好。這樣我們就可以重新開始。

這一次,我不會退步,我會緊緊的抓住你。當你喊我的名字時,不管何種情況,我都會跑到你的身邊。

你回來好嗎?就算你要找的依然隻是你的哥哥也好。隻要你回來,即便你恨我那時的退後。

可是你知道嗎?在你喊我名字的時候。我有多麼的喜悅,欣喜的難以置信。卻又那麼的寒怕,怕隻是你想要隨手抓住的稻草。

我怕若真是如此,我會瘋掉。在雲端跌落深淵。

對不起,我知道這都不是理由。那時的你是那麼的無助絕望,我卻沒有給你依靠。

明明之前口口聲聲的訴說著愛你,那麼的蒼白膚淺。

你會不會不再回來了?連看到你討厭或者會直接無視我也無望。

夜,雲遮月,天地一片昏暗。星辰越顯明晰,冷漠高懸,如神袛之眼,睥睨著渺渺眾生。

傳說誰能看透星辰運行,誰便能看見命運。他人的,自己的,甚至是天下的。

昨日星辰為何?今日星辰是何?明日星辰該何?看清了,了解了,就真能參透命運嗎?

星落祭司,你真的能夠嗎?那你可曾料到今日。你拋棄了所有,帶領著他們遁世隱居的結果,

是你從不曾參透嗎?還是說問星占命的天賦也不過隻是命運的一環。就似這漫天的星辰,隱喻他人命運的同時,自己的軌跡也隻是命運的肆意擺弄。

風起風停,總不停歇。引得樹椏靜了止,止了又動。終使得一朵半謝的白花從顫抖的枝葉間滾落。

從那一晚看到羽溯走入湖中開始,戴著慘白麵具的人就坐在這傾倒在湖上的枝幹上。

眼瞼半合,倚在樹上仰望著星空。風雨不沾身,衣角靜垂不動。日升月落,似乎睡了。連垂落在水麵上的衣角發絲也忘了隨風舞動。隻是在湖麵上呈現出倒影,伴著偶爾的漣漪微微蕩漾。

白花跌在麵具上,順勢滾落在衣間。輕渺無聲,如一陣微風過耳,帶慘白麵具的人卻好似被驚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