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心受創昏迷兩天還沒醒,“阮霜”被叫幾千遍。
“阮霜 ,可以來醫院一下嗎,陸笛病得很嚴重。”左右思量陸伯母撥通阮霜的電話。
阮霜接到電話立即想過去,恨不得長出一雙翅膀,但她沒去,手捂住胸口緊緊呼吸,待稍微平靜拿出教案開始備課,字寫得亂七八糟,很煩很煩,她扔下筆,在房間走來走去。想當年陸笛何其殘忍,現在就憑一句話,自己不可以那麼廉價。
有人敲門,打開門一看是溫虹闌和溫紫青,阮霜手扶住門框,久久看他們,心情更加煩躁,很想拒他們於門外,但是事隔那麼多年還耿耿於懷太沒有風度。
阮霜客氣地請他們進屋。
“這麼多年,很多東西融化在時間裏真或假有時候變得不那麼有意義,但是說出來我心裏才會好受。”溫虹嵐開始講述七年前的事情,神色冷靜而凝重。
走出門的那一刻,她如釋負重,曆經苦難悲傷,她終於懂得有些東西是不可以強求的,不奢望阮霜的原諒,求安心罷了。
阮霜不要命地往醫院衝,雪花肆意飄落,她卻懷有與春天遇見的那份喜悅,陽春三月,生機盎然。
阮霜平靜地摸著陸笛消瘦的臉,體內翻江倒海,他仿佛從未離開。
阮霜堅持要在醫院陪陸笛,那一晚她關上手機眼睛一刻也不離開陸笛,想著那些人那些事,過去未來一切都不在,天塌下來也隻有那麼多,管他沉沉浮浮。
天剛剛亮,陸笛醒來看見附在被子上的阮霜很愕然,她怎麼會在這裏?眼睛居然還有淚痕?也許是出於本能的憐惜,他還是忍不住用手去摸她的頭發,眼裏充滿疼惜,阮霜抬起頭,看著陸笛,隻管流淚。
陸笛的手一下子縮回來,憔悴的她楚楚動人,讓人有想去保護的衝動,他伸出手幫她拭淚。
“可林呢?我想見她。”拭幹淚,陸笛很急切地問。
阮霜皺眉,她很困惑也很失落,這就是他們的對白,竟然是關於其他人。
“一直認為自己很堅強,生病了很想自己的女朋友才知道我原來竟如此脆弱。”陸笛笑著說。
阮霜痛起來,天啊,他想念許可林,他想念他的女朋友許可林。這絕不是假裝的,他天真羞澀的樣子是那麼的虔誠。難道他失去記憶了嗎?
“阮霜,謝謝,以前隻是校友,幾乎沒有交集,沒想到你居然……”陸笛感動地握著阮霜的手。
“陸笛。”阮霜碎裂的聲音十分沙啞。
這時,護士把阮霜叫出去。
“由於高燒的影響,病人部分記憶遺失,這部分很可能是關於阮霜,昏迷這幾天他一直叫著這個名字,物極必反,越重要反而會丟失掉。”職業病,看慣了生老病死的醫生說得風輕雲淡。
阮霜一下子輕飄飄的,差點倒在地上。
“陸笛從沒忘記過你,你是他唯一帶給父母看的女孩。回去的路上阮霜想著伯父伯母說的那些話,心痛的似無底洞,人來人往的街頭,淚滾滾流,感覺被扔進黑洞洞的山洞,害怕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