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不是已經出示調查結果,難道還存在什麼疑點嗎?”任臨樹拿起晾掛好的襯衫,邊穿邊講電話。
周瑞在電話那頭說:“本來是沒有疑點,但我聽小女說,你現在交往的女人,是當天目睹得晚死卻沒有作為的心理師,而且,十四年前你們就有感情。你有沒有懷疑過她,在她看到得晚和你喜帖的那一瞬間,她起了教唆得晚自殺的心……”
“子虛烏有的事。”他見葉餘生站在門口,她指了指餐廳,做了一個吃飯的動作,他點頭,她帶上房門離開。
他繼續對周瑞說:“這是有罪推定,根本不公平。”
“你來我辦公室一趟,否則,我就親自去見見你想袒護的那個人。”周瑞沉鬱地腔調。
任臨樹裝作無事發生,將她做的愛心早餐吃完。
她也換好衣服,化了淡妝,準備去上班,她主動說:“我自己乘車去酒店,你去忙你的。”
“好的,我要去見個生意夥伴,不順路。你要不在家休息一天?其實那份工作,完全可以不做,你要是覺得閑來無聊,可以去池之譽的診所幫幫忙。”他建議著。
“我跟你說過了很多次,不會再從事和心理學有關的工作,你不用為我操心。”她擺弄著桌上的繡球花。
他們一起出門,由於巷子附近停車不方便,他的車還停在對麵的地下停車場。他堅持將她送上的士,望著她的笑臉,他告訴自己,一定要守護好她,不能讓她受到周瑞傷害。
其實葉餘生都聽到了大致的電話內容,就憑任臨樹口中的四個字,有罪推定,她就知道,電話是周瑞打來的。最擔憂的事,還是會發生,她早就該做好心理準備了不是嗎,周深信都警告過她兩次了。
生死與共,可她真舍得他再犧牲一點嗎?
她剛走進Roman Sunrise酒店,就被一個身影猛然伸出手,遮住她的雙眼,她從挨到臉頰的衣服袖口質地,猜到這個人是杜宴清,因為他常穿亞麻的襯衫。
“杜宴清,鬧夠了沒?”她無趣地說。
杜宴清一驚,鬆開手,站在她麵前,彎下身,眼睛對著她的眼睛說:“你太可怕了,你是怎麼知道是我的?果然心理師,有能隱瞞得了你的事嗎?”
“人心的複雜程度豈是讀了幾年心理學皮毛的我能堪破的。”她清冷地說,避開他,從右側繞過走。
杜宴清拉住她的手臂,央求道:“我是來拜托你一件事的,聽我說完。妮妮,就是你上次在商場救的小女孩,她是我侄女。今天是她的生日,我問她最想要的生日禮物,她說她最想和救她的灰姑娘一起過生日。我希望,今晚你能來參加這個生日Party。你不會拒絕的對吧。”
“那我買份禮物你幫我捎給她,我沒時間過去。”她帶著幾分歉意。
“這是妮妮最大的生日心願,我作叔叔的肯定要滿足她。你要是擔心任臨樹會不高興,我打電話和他申請……”杜宴清拿起手機。
葉餘生隻好攔住:“好吧,我去,不過,我得買份小禮物。”
杜宴清這才心滿意足地說:“下班我來接你。”
她望著杜宴清,有些看不清他的麵目,究竟是敵是友,如果說他在任臨樹房間裏放毒蛇,這點來看,確實是存有壞心,但當任臨樹墜傘,他卻盡力去組織救援。還有,他們五年前是怎樣的恩怨,能導致杜宴清捅傷任臨樹。
午休時間,她和何蔗蔗一起去附近商場選生日禮物,看了很多家店,最後選了一個夢幻星空燈,夜晚可以倒映出繁星銀河,還有海浪般助眠的聲音。
“鵲鵲,我有時候能想起以前的事,但每次到我中毒的關鍵地方,我就會頭痛欲裂,難道我真的是像調查結果說的那樣,是自己撿路邊上有毒的橙汁喝的?我不會撿東西喝啊,那時候我家裏條件也不差,到底是哪來的橙汁?”何蔗蔗認真地問,不像平時那樣神經大條。
“別的都能想起來,就是想不起來出事那天,對嗎?”葉餘生問。
“是的。中毒之前,我到底見的是誰,我怎麼會中毒的,橙汁有毒……”何蔗蔗陷入記憶的畫麵,不停有一幅幅景象在腦子閃過,拚湊不起來,隻能想起自己端起一杯橙汁喝下。
何蔗蔗抱住頭,痛苦地蹲在地上。中毒之後,搶救回一條命,高額治療費,大腦無法複原的損傷,這些都直接毀了何家原本的平靜生活。
葉餘生摟住何蔗蔗,撫摸她的背脊,低低地說:“不要害怕,不要去想。越是刻意去回憶,越會被強迫症所折磨。改天我帶你去見池醫生,他也是催眠師,也許他能幫助你。”她隱隱感覺,何蔗蔗時而思路清晰,時而裝瘋賣傻,一定有不能說的秘密。有些事,絕非是巧合那麼簡單。
她好像離真相越來越近,隻待撥雲見月。
任臨樹第一次見周瑞發如此大發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