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狐疑看了一眼沈清絕,笑道:“你們在跟我打什麼啞謎?”
沈清絕笑道:“老夫人,剛才在下還未提起,在下與這位沈府五小姐也算是舊相識,看來這五小姐是有些話要單獨對我說,在下冒昧,可否請單請小姐借過一步?”
盧心卿聽此,不免蹙起了眉頭,這樣的話由他一個外人在主人家說出,實在是極為不禮貌,可令她奇怪的是,姚氏似乎並沒有介意,笑了笑便應予了。
沈清琪神情異樣,也開始瞧不出這各種內涵了,不過姚氏的態度擺在那,她雖稱她為祖母,卻不好忤逆,再者沈清絕是女兒身,無論如何都跑不掉,所以她也不用在意耽擱一點時間,這般想來,便覺之無不妥,笑著向姚氏俯身,和沈清絕單獨到一邊說話。
一個女子和一個男子,當著姚家前輩的麵竊竊私語,這算什麼?
盧心卿狐疑地看著姚氏,卻瞧不出所以然來。
姚氏笑問:“七郎和大郎呢?”
“他們到客堂說話去了,把他們叫過來嗎?”盧心卿問道。
“也好,看這時辰,也差不多該吃中飯了,一並都請來,就在東次間用飯,一會兒墨兒和琪兒說完話,也都請過去,我累了,先去暖閣躺一會。”
盧心卿點頭,給管家使了個眼色,便攙扶著姚氏一同入了暖閣。
姚舒媛則恭敬站在一旁,待姚氏離開後,目光疑惑地看向沈清琪的方向。
“姐姐……哦,應該是妹妹,妹妹真是厲害,這麼轉眼,變成了祖母的座上賓?”
她的眼眸和以往的清澈完全不同,許是仇恨蒙蔽了雙眼,讓她此時恨不得將沈清絕碎屍萬段,想到在刺殺黃氏的前一刻,她還違背了黃氏的意願,帶著假扮成自己的心銘離開,沈清絕隱隱感到歎息,但她並不後悔,殺黃氏不隻是為了報仇,而是必須滅掉一個時刻想置自己於死地的人,隻可惜,沈清琪是她的女兒,不得不成仇了。
沈清絕淡淡笑著,“比不上姐姐,儼然已經與姚家上下都打成一片,便是尊稱姚老太太,也是一聲祖母,知道的自然明白姐姐是攀龍附鳳、接貴攀高的人,不知道的,還以為姐姐沒了親祖母,所以才欲在老夫人這裏求親情呢?”
沈清琪眸色一冷,想起這也是當初黃氏的意思,不由得更是拽緊了拳頭,“妹妹何必低估了自己,至少我還不懂得如何女扮男裝,沒想到妹妹不僅女裝傾國傾城,男裝更是英俊清朗,隻可惜,不知祖母看了,會作何反應?”
沈清絕沒有再諷刺,她一向喜歡直來直往,也許是上一世的原因,讓她厭透了這樣陰陽怪氣的說話,這樣說話非但不能解決問題,還浪費時間!所以她轉而便道:“姐姐想當眾揭穿我?”
“難道不應該嗎?”沈清琪冷笑。
“沒有,那自然是姐姐的意願,想如何便如何,隻是我這把柄算不得什麼,姐姐給姚氏三小姐下藥,後再又出手醫治,若此事傳到老夫人耳朵裏,比起我的事,孰輕孰重?”
沈清琪冷哼一聲,“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很明白,”沈清絕慢慢蹲下身子,用石子在泥土上慢慢勾勒出“黃愛穎”三個字,丟開石子,仰頭望著她,“這個,你也很明白。”
沈清琪心下一驚,臉上有一刹那的倉皇,她一向深居簡出,勾心鬥角之事隻是聽黃氏時常談起,但每次她都是耳聽心不聽,再加上心思清明,沈府又與主家分開,鮮少遇到真正明爭暗鬥的事,遇上沈清絕這樣從威脅中摸爬滾打出來的人,卻是有些難以應付,不過這倉皇隻是一瞬,也很快收斂下,她瞥過目光,笑道:“你沒有證據。”
對,她沒有證據,就連沈清琪為何有如此醫術,她也不甚明了,心中隻有個模糊的猜測,但很多事不一定要有證據,正如對付敵人,有時候也並不需要用正大光明的手段一般,很多時候,有可以沒有,沒有也可以有。
沈清絕站起身,笑看著她,“妹妹難道不知三人成虎的道理?有的事情,不說自然不會有嫌隙,但一旦有人說出,或多或少都會在對方耳朵裏留下印象,時間長了,話多了,難免出現罅隙,直到後麵這裂痕越來越大,不可遏製之時,真的也便成了假的,假的也會成為真的。”
沈清琪心驚,不敢置信地看著沈清絕,此人竟是個無賴嗎?
“我不知姐姐為何現在這麼針對我,我敬重姐姐以前的為人,但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