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沈清琪憤怒地瞪著她,手隱隱顫動著,恨不能現在就將她掐死,“你做的事,我永遠不會原諒!”
沈清絕蹙起了眉頭,黃氏的事即便是沈清琪真的有懷疑,也不應該這麼肯定,就算當時她可能因為突然的憤怒而憎恨她,可是沈清琪一向都是冷靜的人,給了她時間靜心想想,她的情緒會壓製下去,不會這樣一發不可收拾,這樣陰狠的眼光,怎麼會是她的?
而且,這毒,就像是針對她一個人!
沈清絕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沈清琪肯定是她所為,比她親眼看到的還要肯定!
黃氏!
“你母親失蹤?是不是與你有關?”沈清絕突然問出這句話。
沈清琪眸中的火氣陡然更盛,她狠狠拽著拳頭,竟是一個轉身,徑直朝大堂而去。
“三夫人,我想見祖母!立刻!”
沈清琪一向文雅,鮮有這麼戾氣盛怒之時,盧心卿猶疑著看了看暖閣內已經躺下的姚氏,笑著將沈清琪推出來,勸道:“什麼事情等老夫人休息過後再說,你且略等等,一會兒便要開飯了,什麼事情,”她見著迎麵走來的盧澈和姚幀和,將聲音放低了下去,“都要從長計議……”
沈清琪一腔怒火,在麵對盧澈時,都慢慢壓了下去,姚幀和看到她的目光之處,微微一暗,卻並沒有說什麼,隻是自嘲一笑,向盧心卿笑道:“七郎可真是太厲害了,我每次對弈都輸給他,如今實在已是輸不起了!算了算了,盧家的人實在比不得,下次我不比了。”
盧心卿笑著打他,“就你貧!你不算半個盧家人?!”看了眼沈清琪和走上前的沈清絕,她卻又道:“你祖母特地安排了中飯在東次間,廚房已經準備得差不多了,我們先回去,等飯擺好後請老夫人,你帶他們先回去吧。”
姚幀和點點頭,沈清絕卻是上前躬身道:“既是家宴,在下也不便多留,便先告辭了。”
盧心卿見她說話沉穩,神態敦和,不像扭捏的閨閣女子,並沒有一般的女兒之態,心中又是起了一分計較,剛想開口相留,盧澈卻先開口道:“既是如此,那姚府便不好留公子了,公子請。”
言下之意,不但應予了,還要親自相送?
沈清琪臉色一緊,捏了捏衣裙,終是笑道:“方才祖母都說過留公子吃飯了,公子怎可現在便走?”
眾人皆是一怔,盧心卿更是驚訝地看著她,剛才姚氏何曾說過?
沈清絕冷冷地看著沈清琪。
“雖是家宴,但公子初次到訪,豈有不讓公子用食便離去的道理?”
沈清琪笑道,文雅大方地走上前來,“難道公子嫌棄姚府,不願久留?”
沈清絕暗歎了口氣,終是將她磨成了這樣,也罷,既然她的立場已定,自己也不會心軟了,她微微一笑,“明明是強自留人,何必將矛頭都指向我?我既登門拜訪,便是看中了姚府的實力雄厚,怎會有嫌棄之心?小姐說話,不聯係前因後果,身為大家小姐,留人吃個飯而已,卻如此咄咄逼人,真是平生僅見。”
沈清琪幕然一冷,未曾想到她說話竟然這麼沒有顧忌,這麼毒!
可她卻不知道,這便是世人推崇的名士風格,不拘小節,興之所至,隨心所欲便好。
盧澈淡淡一笑,引著沈清絕上前。
盧心卿來自豪門大族,自然也見過這樣的風流人士,當下隻是替沈清琪的衝動感到遺憾,卻也沒說什麼,隻是向姚幀和使了個眼色,便帶著姚舒媛一起去叫房中的小姐們、安排相關事宜。
沈清琪冷了冷臉,見著眾人顏色,自然知道是自己出了錯,她雖不知錯在何處,卻也斂了行為,不敢造次,默默跟在後麵,姚幀和想了想,腳步慢下來,行至她的身側,低低道:“你與那個人有仇?”
沈清琪想了一瞬,點了點頭。
姚幀和蹙起了眉頭,眼眸複雜地瞟向走在前麵的盧澈和沈清絕,“如果不是深仇大恨,還是算了,此人風度不凡,不僅一幅畫頗得祖母讚賞,便是七郎,也對她頗是維護,你應當明白七郎的地位,他是麵冷心冷,難得有看重的人,這一個人能得他三番四次的維護,你……”
“謝謝大郎好意,”沈清琪神情清淡道,“但無可奈何,這仇,是死仇。”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