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姍兒!”盧心卿見著姚氏麵色不虞,厲聲道,“吃你的飯!這裏沒你說話的份!”
姚舒姍憋著氣,不屑地看著沈清琪,明顯是站在沈清絕這一邊,她雖對沈清琪頗有不耐,可說出此話,卻是嫉恨更多,憑什麼不僅盧七郎對她刮目相看,便是沈墨也和她有這麼多淵源!一個閨閣淑女,毫不矜持,隻會用三腳貓的醫術籠絡人心!真是虛偽!
沈清琪卻是淡笑著,“沈公子與我也有本姓之緣,不過可惜的是,上次一別,時隔這麼久了才故人相見,我雖是宅院小姐,可卻沒那麼複雜心思,與公子之交淡若水,隻求本心坦蕩自可,現在想想,倒是妹妹說得極是,該避忌時也應避忌,是姐姐剛才的話過了。”
“琪兒也是知書達理之人,出自武將之家,難免有這樣的豪爽直氣,正是這樣才可貴,”姚氏讚道,“我可最討厭那些當麵是一套,背地裏又是一套的偽君子,如那般,便是在外如何君子之風又何貴之?終不如心懷坦蕩,但求本心,琪兒這話說的好!”
沈清琪輕輕一笑,起身道:“琪兒怠慢,出席片刻。”
“去吧。”姚氏笑著。
沈清絕意味深長地看了沈清琪一眼,回眸繼續吃著菜,她看來已經打消了當眾拆穿自己的心思,可這樣的她,卻比之前更加鋒芒,沈清絕知道她不會甘心,相反,她一定還有後招。
會有什麼後招?她打算怎麼做?
正思慮間,感覺到對麵的目光,她微微一抬頭,便看到盧澈淡笑的眼,不知為何,讓她莫名心驚,放下了心思,繼續吃著飯。
沈清琪回席不久,片刻後便主動從飯桌站起身,舉杯道:“沈公子剛才之說了我的救命之恩,卻也未提起他的指點之恩,清琪很多事情不明白,也多虧了沈公子的提醒,才讓我脫胎換骨,重新有了對事物的審視,所以,清琪想當著祖母的麵,敬沈公子一杯,以謝大恩。”
說罷她便謙和大方地走下來,舉著兩個灌滿酒釀的酒杯,向另一桌走去,看了看姚母。
姚母眼眸裏掠過一絲審視,隻淡笑著點了點頭。
這就是後招嗎?沈清絕看了眼沈清琪手中的酒杯,她竟敢當眾讓自己喝這毒酒?
沈清琪的酒杯還舉著,意味深長地看著沈清絕,“公子請。”
盧澈眼眸一抬,冷冷地盯了沈清琪一眼,卻見沈清絕已經站起了身,笑著接過沈清琪的酒,隻是“稍不小心”,“不巧”將酒倒出了一點,酒滴落地,卻沒有毒氣飄散,難道不是毒酒?
是自己多慮了?
沈清琪淡笑著,“公子在擔心什麼?”
“無事,隻是太不小心了,謝謝。”沈清絕含笑接過酒,無論如何,當著眾人的麵,不管這東西是何物,自己是非喝不可了,她垂眸冷冷地看了沈清琪一眼,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她不相信她敢這麼大膽,但也不能掉以輕心,對於沈清琪的底細,她太不了解。
見她喝完,沈清琪亦笑著,將酒喝盡。
一直從姚府出來,沈清絕都沒感覺到任何異常,但心裏不安,便欲立刻去找心銘,可盧澈跟著她後腳出來,不待她離去便道:“隨我去盧府。”
沈清絕心下一愣,手已經被他拽住,在眾人的目光中,隻好隨他坐上了他的馬車。
盧心卿看著盧澈拉著沈清絕的手,頗有不悅,卻也不好說什麼,這姚府人也是奇怪,不解沈清絕和盧澈到底是什麼關係。
馬車之上,盧澈一直閉目養神,沈清絕沒工夫搭理他,隻一遍遍檢查著自己的身體,看看有沒有異樣之處,她不是太謹慎,而是沈清琪的行為太過詭異,如果說那酒中沒有任何問題,她說什麼也不會相信,畢竟誰會做多此一舉、不關緊要的事呢?
“不用擔心,這毒一時不會蔓延。”
盧澈沉默良久,突然的一句話,卻是讓沈清絕一驚。
“這酒中真的有毒?你怎麼知道?”
盧澈淡淡一笑,睜開雙眸,絕美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她,“酒中無毒,她不會向你敬酒。”
沈清絕想了想,“你能解這酒中之毒?”
“不需我來解,兩杯酒是你選擇的,要保證你中毒,必然兩杯都摻了毒,她也喝了同樣的酒,派人跟著她,隻待她解毒時奪下解藥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