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身為嫡長女的人可以修煉族裏的最高的武藝——《七色羅刹》!
禁忌的武藝《七色羅刹》與禁忌的暗器“七色羅刹”同名的原因就在於——修煉武藝《七色羅刹》的人,必須長期服毒,並且以血養毒,等到年過十二後,修煉《七色羅刹》的女子便可以以己之血提煉最禁忌的暗器“七色羅刹”!
所以,喂他服下提煉“七色羅刹”的毒血,讓血液中的毒素與他體內的毒素相抗衡,但她的血毒若比他所中之毒要霸道,又或許她的血毒不足以壓製他所中的毒——能否存活就隻能靠他的造化了。
當夜,他數次清醒又數次昏迷。
知道那少年人死後,他眼神空洞地看著她,像是迷路的小孩找不到回家的路。而她,在那樣的注視下不敢問那少年的事情,也不敢問是誰偷襲了他,隻好動手處理他身上的傷。可是,他不允許,堅決地拒絕她的好意。
一夜的失神後,他隻是茫然地看著天空,像是在自責,又像是在懊悔。如此軟弱無助的上官非,讓她的心狠狠地被揪痛了。
“上官非,你看起來雖生猶死。”
對於她的冷言冷語,他無動於衷,甚至同意地點頭,默默地開口:“是的,上官非死了。”
她氣結,恨不得揍他幾拳。
而就在這時,她的手無意中碰到了從不離身的素色掛包裏的硬物。
“既然這樣,你就戴上這麵具,從此隱姓埋名吧!”
看著那遞到他麵前來的白玉麵具,他的眼中這才恢複了些許的躍動。本以為他要拒絕,不料他卻這樣開口:“禍兒,這一次,就換我任性地待在你身邊一陣吧。”
她錯愕,看著他浮在唇上的淡笑,這才開始思忖他此刻所處的環境。
的確,身為堂堂武林盟主的他竟然忽然遭到了暗算,身受重傷的他根本無力頑抗,連那個應是趕過來保護他的少年都被擊斃了——那麼,又是什麼原因致使凶手放棄殺他?
不!
從他身上的傷口以及所中的毒去判斷,凶手不是放棄了殺他,而是斷定他根本沒有存活的機會!
如此算來,上官非在江湖上消失死去後,又是什麼人得益?
手,不自覺地摸住自己的左肩,藍禍的眸光一冷——二十年前鮮花烙印所掀起的連串血案,是當時的武林盟主上官恕所破並把所有的內幕壓製下來的,如今上官非“死”後,是否代表前武林盟主會因此重出江湖?事情,會不會跟她所追蹤的人有關聯?
咬了咬唇,甩開惱人的層層思緒,她瞪著手上的白玉麵具。
如果上官非不死,那幕後的人是否會有所警惕?
再次抬起的眼簾,美眸裏有了新的決定,也閃過了一瞬的殺意與殘忍。可,當目光與上官非那不知打哪來的篤定或信任撞上時,又亂了一亂。
“既然大家都傳說我有一名焦不離孟的麵具仆人,而他暫時又不知去向,那麼,就委屈上官盟主你暫且頂替他吧。”
當著他柔柔的目光,她徐徐地把麵具戴到他的臉上。那意外的契合,讓她稍稍地怔了怔。
而上官非的目光,上官非的目光……
因為麵具蒙了臉,他那黑曜石般的眸子就更顯突出了。雖然疲累、虛弱,卻是如此的攝人心魂!
“知道你的麵具仆人叫什麼名字嗎?”
虛弱地扯出一抹笑容,他勉強自己站起來,可身上的傷勢根本不容他去逞強。腳下一軟,他連忙咬牙扶住身後的樹幹。而這一扶,再次扯裂了他身上的傷口,滲著的黑血猛地又流了出來,見此情景,她才遲鈍地想到自己該扶住他。
關於麵具仆人的事,她完全是從旁人口中聽回來的,毫無印象的她,又如何得知那位麵具仆人的名字?而像是洞察到她的心思,上官非在她扶住他時開口:“玉麵,你的麵具仆人曾說,這是你為他取的名字。”
“玉麵?”
躲開上官非那像是要探知什麼的目光,她低喃著重複,料想到連這種事也告訴上官非的玉麵,兩人分明是互相欣賞的。也不禁的,讓她的心底,開始想要知道更多的,關於這個麵具仆人“玉麵”的一些事。
為什麼這個人會與她焦不離孟,為什麼現在又隻身遠走?那麼,他在涼亭裏為她留下麵具又是代表了什麼?
而就在這時,上官非又開口:“禍兒,不管你還忘記了什麼,就讓我當一回你那焦不離孟的玉麵吧!”
焦不離孟、焦不離孟……
話是說得如此的堅定,可他還是體力不支地昏死了過去。
這世界上沒有什麼真正的焦不離孟,縱使是自己的影子,也會因為陽光無法周詳而隱逝而去,何況是兩個無甚牽係的肉體?真是焦不離孟的話,真正的麵具仆人——玉麵,何以又離她而去?
不禁地,想起那一夜默默出現又默默消失的玉麵。
心裏似乎多了些什麼,又似乎去少了些什麼。
到底……
“姑娘,你可以進去照顧他了。”
身後的門突然打開,滿頭是汗的鬼醫白愁走了出來,滿手的血汙,看得藍禍心驚膽戰,“他如何了?”
“他體內有兩股毒素,老夫隻能逐一清除,並以銀針保住他的經脈。”
燈殘如豆,三更天了。坐在幽暗的房間裏,藍禍輕輕地剝落戴在他臉上的白玉麵具,扭了濕毛巾,開始順著他起伏的顴骨為他擦拭。
鬼醫白愁離開前的話,讓她警惕著不敢輕易入睡。
“能做的老夫都做了,若能熬過今晚,老夫就有時間為他體內的第二種毒努力。”
她自然明白鬼醫白愁語句間隱去的話語,兩股強毒在他的體內相抗衡,才能使他熬到今天,可如今鬼醫白愁清去其一,剩下的毒,必然在他虛弱的身體內叫囂。
“希望那原為救他而存在的毒,不要成了他過奈何橋的主因吧。”
這是安慰她的話,同時也讓她感到絕望。
中了“七色羅刹”的人都會死於非命,而直接喝下她的血的人,如何又能輕易擺脫?看著那不停冒上額心的汗珠,藍禍連忙又扭了濕毛巾去為他擦拭。而就在這時,他突然痛苦地夢囈起來,手更是狠狠地抓住床沿。
關節是露白的,他似乎在做什麼噩夢。
“上官非,記住了……我的名字……”
隱約地,聽到他這樣呢喃,像是在對誰說著話的樣子。
他,到底夢見了什麼?
深深地凝視著他蒼白虛弱的容顏,她的指尖輕輕地撥開那汗濕的劉海,描繪著那帶著汗珠的黑眉。
突然,手腕被抓緊,而他,徐徐地張開了眼。
“上官非你……”
“上官非,記住了……我的……名字……”
意外地看著那又徐徐合上的雙眼,她久久地,回不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