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向上官非的目光,就變得更冷更冷了。
濃雲殘月。
黎明時分,風變得更加的狂亂。
空氣潮濕的水閣亭榭,飛亂的七色紗簾,若隱若現的是半躺在床上,隔著半透明的紗簾眺望淒冷月色的餘光譜以及衣衫半褪,裸露著誘人香肩,穿著引人遐想的輕紗的女子。
這名女子,長發散亂在香肩粉背之上,臉朝下,被餘光譜緊緊摟住。
“藍兒。”
像是在輕歎,又像是在得意著什麼。
餘光譜那帶著厚繭的指尖延著細膩滑嫩的粉肩遊移著,然後,終於停在左肩上的某處,並得意且滿足地勾勒著什麼。
而就在這時,有人徐徐而來。
翻飛的紗簾間,隱約看到的是一張濃妝豔抹,輪廓與藍禍多少相似的臉。
餘光譜唇上的笑意凝結,看著對方的眼神多少變得高深莫測。
沉默對望間,床上的女子突然不安地呻吟。
餘光譜眼神一變,飛快地點住了那女子的睡穴,而那邊與藍禍有幾分相似的女子,徐徐開口:“把她還給我。”
忍不住歎笑,餘光譜端出一副像是聽到了天大笑話的臉,“憑什麼?”
“就憑我……”那名女子——眉兒輕輕一頓,無比篤定地開口:“喊你一聲‘雲大哥’。”
餘光譜默然,定眼看著眉兒。
“或許,還憑我與你的一夜夫妻之情?”
餘光譜挑眉,看著眉兒,久久的,才突然笑了起來,伸出手,往耳邊探索了一陣,終於輕輕地拉下了一塊薄如蟬翼的偽裝,露出了……
蘇憶雲那張帶著點外族血統的臉。
“為什麼知道是我?”
眉兒輕笑,難得的輕鬆,再看向蘇憶雲時,目光璀璨如星,“因為,我喜歡你。”
“喜歡我?”
忍不住大笑,笑到最後,蘇憶雲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了,然後,他拭去眼角笑出的淚花,向著眉兒的目光帶著點漫不經心,“我愛的,隻有我的藍兒。”
說罷,他低頭輕吻著懷裏的女子,從腦後的香發,欲吻至左肩的某處,但就在他的唇落下的前一瞬,脖子狠狠一緊,原來是一隻雪白的小手狠狠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有點意外,但也感到有趣。
蘇憶雲垂眸,看著那依然埋在自己懷中的小腦袋。
“為什麼會是你?”
咬牙切齒的聲音,從那小腦袋下麵傳出,下一秒,本該被點了睡穴的女子抬起頭來,美麗的小臉盡染雪寒,一雙美眸翻飛著複雜的情緒。而隨著女子利落地把蘇憶雲製服在身下的動作,本來就遮不住什麼的輕紗滑落,讓粉嫩的香肩全然裸露在空氣裏——隻見,一朵玲瓏有致鮮豔欲滴的雪梅傲然在左肩之上,“為什麼?為我烙印,毀我神誌,命我殺死親爹甚至是另一個‘我’的……為什麼是你?”
視線裏,女子的美眸瑩潤染紅,美得火紅的唇,一字一句地計較:“為什麼會是你?”“藍兒。”蘇憶雲溫柔一笑,如昔如醉,“那得問你,為什麼愛上了你的麵具仆人,為什麼非他不可?”
一刹的空白,在腦海裏震蕩著。
藍禍錯愕地眨著眼睛。
“那得問你,為什麼非上官非不可?”
蘇憶雲到底在胡扯什麼?
什麼麵具仆人,什麼上官非的……
左肩上猛地一痛!
一刹的失神,竟讓蘇憶雲偷襲成功,力氣像是一下被抽幹了似的,她再一次倒進了蘇憶雲的懷裏,昏厥前,隻有那根深深沒入鮮花烙印中的銀針,停留在腦海裏。
“雲大哥!”
“噓!”蘇憶雲製止了眉兒的接近,“沒事,沒事。”
他輕輕地摟住陷入昏迷的藍禍,在她的腦後親了又親,看著被插入銀針後顏色漸漸開始淡化的鮮花烙印,神情極盡的溫柔情深,“我隻是給她一個夢。”
一個美夢,或噩夢。
而這個夢,屬於兩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