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倔強閃爍淚光,是夢想讓生命發亮(2 / 3)

年少無人牽手 文/不夏

晚上回家以後,抱著一大堆衣服開始清洗。房子裏的洗衣機還沒來得及換成全自動的,老式的洗衣機帶著曆史的氣息,在塞入一大堆衣物後好像人類消化不良一樣發出陣陣轟鳴聲。從陽台上望出去,外麵的世界差不多全黑了下來。因為空氣汙染的緣故,夜空裏的星星也嬌羞地躲了起來。沒有暖起來的天氣裏,隻剩下城市裏孤單的路燈,發出昏黃的光亮。

隻能用手將衣物從冷水裏撈出來,再塞進甩幹桶,扭動那個甩幹時間鍵,開始長達五分鍾的等待。樓下不知什麼時候聚集了很多人,燃起的香煙因為距離的緣故變成一個個小小的紅點,忽明忽暗的。

突然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的夜晚。你走在我前麵,鄉下的夜空總是顯得低低的,天上的星星也總是那麼明亮,仿佛觸手可及。沒有路燈也沒有手電的夜晚,隻是勉強借著一點星光和路邊人家的燈光行走。你的背影看上去那麼高大,一點都無法跟現在坐在家裏,一邊看著七點檔的新聞,一邊打著瞌睡的老頭子相提並論。

男人間表達感情的方式都很含蓄,我似乎從來沒有感激過你為我做過的任何事情,不管是小時候半夜背著我去打針,或者是你從學校把因為年輕氣盛跟同學大打出手的我領回家,那一刻空氣靜謐得像要窒息一般。你走在我前麵,我看你腳步緩下來,摸索著從口袋裏掏出煙。打火機點亮的那一瞬間,小小的橘色燈光照亮了前方一大片黑暗,而後周圍充斥著煙草的氣息……你的聲音從黑暗中傳過來,聲音不大,比你平時對我吼的聲音小了太多,低低的聲音衝擊著我的耳膜:“你已經是個男子漢了啊,要是能讓我不這麼擔心就更好了……”

這麼多年來,我第一次這麼持久而又認真地看著你的背影,不再是小時候目送你出門上班、期待你回家的時候給我帶玩具超人的心情。我第一次意識到,或許你是關愛我的;或許你也有你無法做到的事情;或許你不再是我眼裏的那個超人。你的後背跟小時候記憶裏的模樣相比,已經被時間的重擔壓彎了,而我挺起的胸膛似乎並沒有給你帶來什麼驕傲……

多希望那天的對話可以一直持續下去,多希望你能開口罵我一頓,說我為何不爭氣也好,為何總是讓你難堪也好……可是你沉默著抽煙的樣子卻從此定格在我的記憶裏,你失望的表情我看不到,卻能感受得到。

轟隆轟隆的破舊的洗衣機停止的聲音把我從那個夜晚的行走拉了回來,樓下聚集的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散去。客廳裏的時針“嘀嘀嗒嗒”地走著,現在你應該按照慣例坐在沙發上一邊看新聞一邊打著瞌睡吧!

好想跟你聊一聊,不知道現在的我,還會不會讓你失望呢?爸,你覺得呢?

你說我是你的海 文/不夏

一、

表姐打來電話的時候,我正想著今天的稿子寫什麼內容。

“今天北京下大雨了,站在二十七樓看出去,這個城市第一次顯得不那麼喧鬧,而我,突然間有了一種不是異鄉人的感覺。經過了這麼長的時間,總算有種融入這個城市的感覺。這些年的辛苦,最終還是有回報的啊。”

我從小就是個普通又乖張的孩子。因為是家族裏年紀最小的,總是被大家寵愛著,脾氣有些古怪,總覺得這個世界的人都應該對自己好。一開始大家還都能接受,總覺得這個孩子還小,能容忍。可到了後來,其他的哥哥姐姐們看到我躲都躲不及,隻有這個表姐,還是對我一直疼愛有加。有了好吃的東西一定會給我留一份;在放學路上看到我,會接過我背上的書包;遇到我不會解答的題目,不管多少次總是耐心地幫我解答,全然不管我那些突然發作的壞脾氣……

從小我就很羨慕表姐。小孩子的羨慕無非來自對方擁有比你傲人的成績,備受老師和家長的表揚。無數次看到表姐的名字出現在學校的光榮榜上,無數次聽到老師、同學、家人說著表姐的表現有多好,一邊羨慕又一邊嫉妒著,迫使我朝著表姐那個方向努力。

說來還是很感謝她。

我讀初中的時候,表姐參加了高考。不過很遺憾,那次她發揮失常,讓一向好成績的她錯失了優秀的大學,隻好選擇了一所一般的師範學校。我記得表姐當時挺難過的,不過開學的時候她還是乖乖去報到了。

我因為要準備升高中,所以就選擇了住校。有一天表姐來看我,提了很多好吃的,班上的男生都在起哄:“×××,你的女朋友來看你了啊!”表姐本來看上去就挺年輕的,被大家這麼一鬧騰,也急得紅了臉。

好不容易趕走了鬧騰的同學,表姐卻告訴我,她打算休學去學美術。

“我想再參加一次高考,或許走藝術生這條道路,能有個不一樣的結局。”

從小到大我看到過表姐很多的表情,難過的,開心的,苦惱的,憤怒的,可是靠在走廊欄杆上呆呆地看著外麵的香樟樹的那個表姐我一直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無奈的,寂寞的……

二、

之後我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表姐的消息,隻是聽家人說,她在某個地方學美術,也不知道過得好不好。

再見到表姐的時候,已經是我中考結束的夏天了。那個時候,她穿著滿是水彩印子的圍裙在畫室裏畫畫。畫室在很偏僻的小房子裏,小小的空間裏支著很多畫架。

“很難找吧!哈哈哈,你還是找到了啊,等我畫完這張就帶你去吃飯!”說完她就繼續投入到眼前的作品裏,我則坐在她身後翻著那些被擺在桌上的畫稿。

我之前沒有學過畫畫,所以不知道在一年的時間裏,一個人要多麼努力才能憑借這種特長去考學校。隻是看著那厚厚的一遝草稿,從最開始的不成“畫”形,到後麵的初具風格,我想她一定會很辛苦。

“姐,你覺得辛苦嗎?”或許那個時候的我還不知道,辛苦在自己喜歡的事物麵前其實根本算不上什麼,所以才能沒頭沒腦問出這樣的話。

“嗯,還好,還在我能承受的範圍內。我覺得可能繼續在那所學校讀大學會更辛苦吧。”

表姐停下畫筆對著我笑了一下,我看到畫布上麵,是一片藍色的海……

再後來就聽說表姐考上了湖北的一所學校。之後她就一直在外地讀書,大家見麵的機會也越來越少了。不過我很佩服表姐,說要做到,就真的做到了,用了一年的時間成功地憑借美術這門特長去到了自己想去的地方。

看上去很柔弱的人,也有很強大的力量。

本以為表姐讀完大學就會回長沙,可是卻又從家人那裏聽到一個消息說,表姐要去北京開珠寶店了。

店鋪的地址已經選好了,裝修也搞完了,剛剛大學畢業的表姐轉眼就身份轉換,成了珠寶店的老板娘。

我一直覺得我沒有在大城市生活下去的勇氣,看到地鐵上擁擠的人群我就不自覺地想躲起來,可是表姐不一樣,總能勇敢地往前走。

這種勇氣真是讓我羨慕不已,就算前方有再多的困難,就算被人騙了結果要跟人在法院打官司,就算一直被同行誹謗,也還是堅持著往前走。

小學三年級有一天走在路上,突然麵前出現了一條大狗,我站在那裏不知所措,表姐從我身後殺出來,撿起路邊的石頭就開始一路砸過去,就像個小英雄一樣!

在我的世界裏,從表姐樂意接受那麼不懂事的我,願意那麼溫柔地對待我開始,她就已經是我世界裏很溫暖的光芒了。

荊棘上的花,之所以動人,大概是因為身處逆境,還能勇敢綻放吧!

荊棘上的花,細雨中飄香。

一路繁花都盛開 文/不夏

大學軍訓的時候,我被選為男生組的組長負責管理男生團隊,小白菜同學被選為女生隊長負責管理女生團隊。在完全陌生的幾十個人當中,隨意被老師抽中,運氣這種事情還真是難說。說是說負責管理團隊,也就是在同學沒有出現的時候負責把他從床上拖到操場而已,吃力又不討好的工作。每天早上都要比其他同學早到操場負責清點人數,結束後又要比其他同學走得晚負責跟教官和老師彙報情況,要知道軍訓時期大家的食量有多大,晚去一步食堂就跟被搶劫了一樣飯菜全空了。

最後隻剩下我們兩個人各自端著一份粥對著食堂僅剩下的一個饅頭發呆。

你搶先說:“你吃吧!男生食量比較大,等下會餓的。”

食堂阿姨把饅頭包給我,我總覺得過意不去,於是把饅頭掰成兩半分了一份給你。我倒是沒有介意那麼多,直接坐在食堂開始吃起來,你停頓了一下,才慢悠悠地端著盤子坐在了我對麵。

我已經不記得為什麼叫你小白菜了。那天你好像就告訴我了,原諒我記性不好,總是不記得很多事情,或許是因為你喜歡吃蔬菜,或許是因為你長得比較白?

總之這次分饅頭的經曆讓大家熟絡了起來,從在走廊上遇到也會左顧右盼避開視線變成也會揮手說hi,再在食堂遇到的時候,你也會端著食物直接坐在我對麵,算是認識了很久的同學。

軍訓的時候天氣還是比較熱的,操場上的溫度本來就比較高,還要繞著操場跑步什麼的,有的同學被太陽曬得暈乎乎的,跑步的時候沒注意就摔倒下去。

你立馬衝出隊伍,從口袋裏掏出濕紙巾幫對方擦拭傷口,然後貼上創可貼,動作十分熟練。後來聊天的時候你說到你的年齡大家都驚呼不可能,比我們小了一兩歲的你,看上去卻比我們這群大哥哥大姐姐成熟多了……

你一直給人感覺是很細心的那種女生,比如說,班級吃飯的時候會貼心地把紙遞給大家;比如說,下雨的時候會讓大家擠在你的大傘下。我們都覺得你是個很有耐心很單純的人,所以畢業以後聽說你去小學當了老師,大家都覺得很適合你。

如果不是有同學說,在你某天去小學上課以後,再也打不通你的電話,我們一定不會想到,世界上真的有綁架這種隻能出現在警匪片裏的情節。

據說你上班的地方要經過一條小巷子,你跟你媽媽在十字路口分開後,你就要走那條五分鍾路程的小巷子去到你任課的小學。從五月到九月,走了這麼久都沒有出什麼問題,可就在那一天,五分鍾的路程,被拉得無限長……你再也沒有走出那條小巷子。

大家都在動用自己可以動用的力量尋找,總覺得你這麼可愛的女孩是不應該消失的,可是一個星期過去以後,接到警局的電話,我們才逐漸接受你已經離開了大家這個現實,才畢業就感受到了死亡的力量,好不可思議。

明明你還是那個坐在我對麵跟我說你叫小白菜的人,明明你就是那個笑著分水果給大家吃的人……

一轉眼我卻連你的名字和長相都無法記住了,記憶啊,真是個殘忍的東西。

許久不聯係的人,最後就隻能遺忘了。你看,你應該活躍一點的,我們都在這邊計劃著大學同學會,你都不來參加了,真遺憾。你知道嗎,真遺憾啊。

前段時間,微博上有個活動#那些離開了的朋友的QQ簽名#,我點開你的頭像,那句“反己者,觸事皆成藥石;尤人者,動念即是戈矛”還掛在簽名檔上,可那個頭像卻再也不會亮起來,那個說著自己叫小白菜的聲音也不會再響起來,想來除了遺憾,還是隻有遺憾……

同學們商量著什麼時候去你的墓前祭拜一下,不知道你喜歡什麼花,滿天星可以嗎?希望那些小小的花朵能照亮你的夜空,就算在另外的空間,也請不要寂寞……

你聽得到嗎?

我們的願望。

無可與換的舊傷痛 文/不夏

我小時候住在一個有著河流的小鎮上。

隔著一條不是很寬的馬路,還有為了防止大人小孩沒事跑去河邊玩建起的護欄。雖然護欄很高,但底下還有間隔相同距離而留下來的空白,小孩子可以從下麵鑽過去。奶奶為了防止我去鑽護欄,就告訴我河裏有妖怪,隻要小孩子一不小心靠近,它就會從河堤下麵伸手抓住小孩子的腳將他們拖下去。每次靠近護欄的時候我總是十分擔心,害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被那空隙中伸出的手給拉扯下去。那個時候的我,總覺得河堤下方就是可怕以及死亡的代名詞。

每天早上我的爺爺都會提著菜籃子早早地出門買菜,我的奶奶則會抱著我們洗澡後換下來的衣服,拿著一塊大大的木頭,走到河堤旁長長的石階去洗衣服,我就搬個小板凳坐在家門口用水泥砌起來的石塊上,一邊背著九九乘法表,一邊等著奶奶微胖的身影重新出現在我的視線裏。其實我擔心過很多回,萬一有一天奶奶去洗衣服,被河裏的妖怪抓走了怎麼辦?越想越難過的我,什麼也做不來,隻能坐在椅子上放聲大哭……

每個星期,奶奶都會牽著我去小鎮東邊的觀音廟拜拜菩薩。出門之前,奶奶會把那齊耳的頭發用木梳梳得十分整齊,然後左右兩邊分別別上一個黑色的小發夾。在那灰灰白白的顏色中,小夾子那純淨的黑,顯得特別打眼。然後奶奶再換下平時洗衣時穿的白色褂子,穿上一件青黑的衣服,從衣領到褲腳都會細細整理一番,之後才會牽起端坐在椅子上發呆的我。石板路上偶爾會有積水,也偶爾會有石板突然翹起來,奶奶的腳並不是纏過的那種三寸金蓮,但是麵對我的好動,年邁的身軀也有點吃不消。為了讓我在這十幾分鍾的路途中安靜下來,我們總會走進一家福利社買吃的。

店主是個看上去比爺爺奶奶年紀還要大的老爺爺,頭發跟牙齒都掉得光光的。擺在貨架上的大大小小的玻璃罐子裏,裝了各種各樣的零食。每次看到爺爺從貨架上抱下一個玻璃罐子,用小小的秤杆稱著我想要的零食,心裏滿滿的都是滿足感。隻要大聲對他說句“爺爺好”,他就會露出並沒有牙齒的微笑,然後往裝零食的袋子裏再放一大把吃的……去拜菩薩的路途也因為這些零食留下了很多很多香甜的滋味。

奶奶後來給我養了條小狗,黃色的毛,小小的,很可愛。我到哪裏都要帶著它,吃飯的時候會把肉留下來,趁著奶奶不注意扔到桌子底下看它心滿意足地吃下。洗澡的時候也想帶著它一起,把媽媽買過來的新的沐浴露揉出的泡泡塗在它的頭上……我以為狗與人類的壽命是一樣的,所以小小的它一定能陪著我成長到我老掉的一天……

如果不是那些騎著摩托車的人,帶著響亮的聲音呼嘯而過,戛然而止的刹車聲,還有小狗慘烈的叫聲,我想,我一定不會那麼快體會到死亡還有失去什麼的痛楚。在這個平和的小鎮上,一切生活都是那麼安靜,七點出門買菜的爺爺,每天都提著衣服去河堤旁清洗的奶奶,守著小小店鋪的掉光了牙齒的老爺爺……我的小小狗,再還沒有等到我長大,就已經被河裏的妖怪抓走了。

生活並沒有多大的變化,隻是我越來越不願意靠近河堤,對河裏存在著妖怪的恐懼充斥在我的心頭。

沒過多久我就到了上學的年齡,被爸爸媽媽接回身邊開始了當小學生的日子,我總是會想起小時候在小鎮上的生活。那些步調平緩的老人,還有被我藏在記憶深處的河裏的妖怪,還有那條被摩托車撞死、原以為可以陪我到老的小狗……

我的奶奶,在持續了幾十年每天早上提著衣服去河邊洗,卻再也沒有爬上那十幾級台階,暈倒在了洗完衣服站起身後的那個瞬間。

你看,生命就是如此脆弱。

前段時間回了趟老家,原本窄窄的石板路擴充了,臨街擺著很多茶水攤子,卻還是能通過車輛。街上到處都掛著彩色的旗幟,努力營造出古色古香的感覺。很流行的大超市也入駐了,河堤下的石階也拆除了,河中央搭著個戲台子,據說到了晚上就會有人唱戲。我站在河邊,看著流水發了很久的呆,關於小時候的記憶,一點一點在我心裏展開來。

阿姨招呼我回來坐,我便搬著椅子坐在二樓,懶懶地曬著太陽。天氣好得讓人慵懶無比,眼皮沉沉無法抵抗,也就順勢睡了下去。

夢中回到了那個搬著小板凳害怕河堤的小孩子,哭得無比大聲,我的奶奶,拉起我的手帶我去那個夢幻的福利社買零食吃,缺了牙齒的老爺爺努力對著我微笑,還多給我一大把奶油瓜子……

我睜開眼,好像臉上有兩條毛毛蟲蠕動般留下的淚痕。

穿過依稀時光的我 文/不夏

你平時留意過街上的摩的嗎?

有的時候真的很煩人,你在等公交車的時候,總有摩的司機操著一口長沙話:“滿哥,坐摩的不?”

無處不在的摩的司機,還有好比開著一輛寶馬在街上走的氣勢讓我一度很想讓城管叔叔來取締他們。

故事發生在一個周五的下午。趕著搭車回鄉下老家看外婆的我,在跟沙丁魚罐頭一般擁擠的車廂內,沒有聽到報站,提前三站就下了車。可是距離班車的發車時間已經不到十分鍾……我試圖打的,或者換乘其他公交車,可是下班高峰期,根本沒有機會讓你找到一輛可以擠上去的公交車,或者空的士。

無奈之下,我揚手招了一台摩的。說出目的地後,我速度坐上了摩的,一邊不時看著手表,祈禱著不要讓我錯過開車時間。

司機的話匣子就是在第一個紅燈始打開的。

“小夥子回家嗎?”前麵傳來的聲音在眾多汽車排列等候的紅燈路口,音量被削弱了不少,傳到耳朵裏,就剩下細細小小的聲音。

“是啊!怕趕不及,下錯了站。”

若是放在平日,我是不屑回答路人的這種問題的,可今天是有求於人,雖然我還是會付錢,但總有種不回答不禮貌的感覺。隻能乖乖接著司機的話,一邊無聊地拿手機刷微博上大家的動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