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倫勃朗失去了經濟來源,生活每況愈下。這可真稱得上是倫勃朗一生的大禍。

此後,不幸的事情又接連而來,倫勃朗在貧困中度過了自己的晚年。

但是,在這接二連三的打擊與挫折的過程中,倫勃朗參透了世事,開闊了眼界,對社會有了更為深刻的理解,在缺少生意的日子裏,倫勃朗可以安下心來作自己喜歡的畫了,不會再受製於那些顧客們無理的要求與打擾。從此,倫勃朗的藝術水平更進一步達到了精純的境界。他這一時期創作的作品多為優秀之作,例如《聖家族》、《牧人來拜》、《一個猶太商人》、《對鏡理裝的少婦》、《荷馬》、《浪子》等等,體現了畫家強烈的現實主義精神。

其中《聖家族》一畫明顯地體現了畫家注重勞動人民的傾向。這幅《聖家族》完全沒有先輩作品中那種神聖的氣息。

畫麵上除了左上角從窗戶上飛進來幾個小天使,表明這是一件有關宗教“神跡”之外,完全是一家窮苦的荷蘭農民日常生活的真實寫照:一位穿著粗布長袍的農家少婦,腿上蓋著一件厚衣,腳踏暖爐,正對著一堆燃燒著的木柴讀書。天氣變為暗淡,火焰也微弱下來。少婦轉過身關切地掀開蓋著搖籃的衣服,看看她初生的小寶寶是否睡得安穩。

盡管她的丈夫在一旁不停地揮斧劈柴,在微暗的光線下,孩子依然睡得十分香甜。倫勃朗在這幅畫中,把基督耶穌一家描繪成普通的勞動人民。他根本不願意為了附庸高貴,而畫上那幾個“神聖的光環”。因為,倫勃朗知道,假如《聖經》上所述的基督的身份也是真實的話,耶穌一家就應該是這種平凡的人,過的也就是這種平凡的生活。馬克思說:“倫勃朗是按照荷蘭農婦來畫聖母的。”我們在這幅畫中直接感受到的是:北歐冬日裏一個貧苦的農民家裏,人們過著勤勞簡樸的生活,洋溢著親子之間的溫情以及一家人的幸福。

此外,倫勃朗還畫了一係列自畫像,其中,在這一時期的最後一幅被人們稱為美術史上的奇特之作。筆法十分蒼勁,厚塗的色彩猶如鑄銅一樣閃閃的發亮。身披舊衣的倫勃朗,眯著眼睛,嘴巴微張,好像在哀哭,又似乎是在冷笑。這時的倫勃朗已是孑然一身了。

晚年的倫勃朗十分悲苦,妻子早亡,兒子也已夭折,他原來精心收藏的藝術珍品早已被教會沒收。倫勃朗親身體會著勞動人民所受的災難,使他的思想更為深刻,直到他臨終的前幾天,仍拿著畫筆,在辛勞地創作。他最後的一幅作品就是《浪子》。

1669年,這位偉大的現實主義藝術家淒苦地走完了自己輝煌的一生。

傑出的偉大藝術家倫勃朗勤奮一生,留下了大量傑作。他死後聲譽更是與日俱增,偽作遍布全球。在西方美術界有個笑話:“倫勃朗一生畫了600張油畫,其中有3000張在美國。”但是,就這曆來被人們公認為真跡的600張油畫,近年來又引起爭論。1968年,在倫勃朗逝世300周年紀念的時候,荷蘭的6位藝術學者組成一個調查團,訪問了世界各博物館及私人收藏家。經過對600張原作進行審查後,調查團得出結論:其中大約隻有350張是靠得住的。因此,現在說倫勃朗的作品,就是油畫300多件,銅版畫300件,還有許多素描的珍品。

不僅倫勃朗作品的真偽成為專家們研究的重大課題,而且倫勃朗作品的被盜也成為轟動世界的新聞。70年代初,邦奈博物館珍藏的一張名為《拉比的頭像》的作品被盜,驚動了歐美兩大洲的警務人員。這張隻有9英寸高的小畫,當時估價至少數十萬美元。而在拍賣會上,倫勃朗作品的價格仍然在不斷上升。

想想當年倫勃朗淒苦的生活,再對比一下他身後巨大的聲譽。當年那幅成為他不幸起點的《夜巡》,對他來說,究竟是福?還是禍?對於我們欣賞者來說,又究竟是福?還是禍?我們不知如何去回答。

難道說,偉大的成功,必須要以艱難困苦中走過的路程為代價?

麵對偉人,我們陷入了沉思。

喬治·比才

喬治·比才,法國作曲家。他出生於巴黎,4歲開始隨母親學鋼琴,9歲入巴黎音樂學院。1857年19歲的比才以鋼琴家兼作曲家的身份畢業於巴黎音樂學院,並獲得羅馬基金去意大利進修三年。1863年比才寫成第一部歌劇《采珍珠者》,以後主要從事歌劇寫作,作品有《卡門序曲》、《阿萊城姑娘》等。在他的作品中現實主義得到深化,社會底層的平民小人物成為作品的主角。在音樂中他把具有鮮明的民族色彩,富有表現力地描繪生活衝突的交響樂,以及法國的喜歌劇傳統的表現手法熔於一爐,創造了19世紀法國歌劇的最高成就。

比才是一個音樂神童,他12歲就開始作曲,然而更為神奇的是他的鋼琴天賦,比才不僅能夠視譜演奏鋼琴曲,甚至能視管弦樂總譜在鋼琴上演奏,而且在演奏中可以很自然地提示出各種管弦樂器的不同音色。這一超人的本領,在當時的鋼琴家中,也是屈指可數的。有一次,比才曾當著李斯特的麵,試奏李斯特的一首難度極大的鋼琴獨奏曲。據說當時比才視奏的曲譜稿紙還不甚清楚,但他依然將原曲演繹得無可挑剔。為此,在場的李斯特本人對比才讚不絕口,稱比才為當時歐洲的“最佳三琴手之一”(另外兩位,“鋼琴詩人”肖邦和“鋼琴大王”李斯特)。同時,比才也是在交響樂隊裏使用薩克斯管的極少數作曲家之一。薩克斯管是一種介於銅管和木管之間的樂器,由它的發明者薩克斯而得名,在管樂隊和流行樂隊中是一種受人喜愛的樂器。雖然比才通過自己的作品表明,當薩克斯管被正確使用的時候,其音質有多美妙,但是在交響樂隊裏,它仍然或多或少地是一個被排斥者。盡管如此,比才在薩克斯管發展史上仍然功不可沒。

當然真正讓人們記得比才的是他的《卡門》。《卡門》是一部喜歌劇,雖然劇情是一部典型的悲劇,但在歌劇中,以輕鬆幽默為主題,歌劇的分類中,把包括了快樂輕鬆的音樂,並將普通人的日常生活帶到舞台上的歌劇叫做喜歌劇。但法國的喜歌劇又與眾不同。它習慣以說話的方式來代替歌唱式的宣敘調。後來這種習慣逐漸定型,於是19世紀任何有說話部分的歌劇都被稱作喜歌劇而不考慮它們的主題材料。比才的原作在技術上就是喜歌劇。下麵的這段評論可能會讓我們更好更深刻地領略到《卡門》的不凡魅力:“昨天——你相信嗎?——我第二十次聽到了比才的傑作。我是又一次地懷著同樣的溫和的敬意去聽的。這樣的作品多麼使人感到完滿啊!——這種音樂是頑皮的,細致的,幻想的;同時仍然是受歡迎的——它具有一個民族的文化修養,而不是一個個人的。以前在舞台上聽到過比這更痛苦、更悲慘的聲音嗎?而它們是怎麼做到的呢?不要裝模作樣!不要任何虛假的東西!從誇張的風格中解放出來!命運懸在這個作品的上麵,它的幸運是短暫的,突然的,刻不容緩的——我真嫉妒比才,他居然這樣大膽地寫出這富於感情的音樂,表現出了歐洲文化培育的音樂過去所無法表現的——這種南方的、黃褐色的、曬黑的感情——最後還有愛情,被移到大自然中的愛情!……愛情作為一種命運,作為一種災難,挖苦的,天真的,殘酷的,恰恰就是像大自然那樣的!結束這部作品的唐·何塞的最後的喊叫:‘是啊,是我把她殺死了,我——我親愛的卡門!’像這樣把構成愛情核心的悲慘的諷刺表現得如此嚴峻,如此可怕,我是從來沒有見過的。”

1874年12月,比才完成了歌劇《卡門》全曲的總譜,經過充分的排練之後,於第二年,即1875年3月3日,在巴黎公民歌劇院首演。不料,遭到了冷遇。起初,第一幕受到了歡迎,第二幕幕間曲得到了Encore,而第二幕中的“鬥牛士之歌”獲得了滿堂彩,但這以後就完全不一樣了。除了第三幕中米開拉的詠歎調以外都是“死一般的寂靜”。整部歌劇下來,觀眾的反映是震驚和迷惑,但還不至於有公開的敵意。而第二天報界的評論中,劇本和音樂均遭到了指責。其中認為其音樂晦澀,缺乏色彩,沒有戲劇性,還有抄襲他人(不過批評中米開拉的角色除外)。而其中關於作品不很高雅的傳聞卻使它在三個月裏連續演出了37場(事實上至1951年,《卡門》僅在巴黎喜歌劇院就上演了2700場)。劇本改編者之一的阿列維的記載,說明了觀眾的態度:“接近尾聲時,越發冷淡下來。第四幕從頭至尾遭到了冰一般的冷遇。”

其實,對這種冷淡,應該解釋為困惑,才更恰當。因為如前所述,故事過於真實而又充滿血腥氣,音樂也過於西班牙風格,一切都和當時的法國歌劇完全不同。所以,要使觀眾接受它,是需要一段時間的。同時,當時人們的欣賞口味還停留在奧芬巴赫和瓦格納的音樂上。排練時,一開始樂隊和歌手也不習慣其中的音樂語彙,尤其是和聲。不過不久他們不僅適應了,也開始熱愛了。但聽眾可沒有受過這種訓練。從內容上說,《卡門》中我們看到的是緊張的戲劇和扣人心弦的生活,但是像這樣的故事和這樣屬於感官的、強烈的音樂,對那些歌劇舞台的權威人士來說是不夠高貴的,他們是習慣於大歌劇的陳詞濫調的。

首演失敗肯定對比才是一個沉重的打擊。比才的身體狀況本來就不好。他有咽喉病和心髒病。同年5月初,他的左耳聾了。5月30日,他因在河中洗冷水澡而患風濕並發燒。6月1日和2日他兩次心髒病發作,6月3日淩晨兩點比才去世。可悲的是,在比才死後,《卡門》開始熱演。現在,一提起比才就聯想到《卡門》,一提起《卡門》就聯想到比才。這部不朽的名著由於比才的不朽的歌劇而備受世人喜愛,要說全世界每天都在上演,也並不算過分。在日本,就連送牛奶的也會哼《鬥牛士之歌》和《哈巴涅拉》等的旋律。1947年6月1日,在巴黎公民歌劇院舉行了《卡門》第一千五百場紀念公演,其受歡迎的程度是可想而知的了。這種狀況幾乎成了自然規律。

不過首演雖然失敗,但當時仍然得到了一些名作曲家的賞識。聖—桑斯觀看了第三場演出之後,寫信給比才說:“我親愛的朋友,你寫了一部傑出的作品。”柴可夫斯基在1880年7月18日致馮·梅克夫人的信中寫到:“這部作品不隻是嚴肅演講研究的成果,它好像從泉源噴出來的水,令我們的耳朵享受,融化我們的心房。我相信在十年之後,《卡門》會是世界上最受歡迎的歌劇。”而像勃拉姆斯和德彪西這些不同風格的人也都喜歡它。除此之外德國哲學家尼采也認為《卡門》是一部完美的抒情悲劇。歌劇《卡門》給法國歌劇開辟了新的道路。然而,可憐的作曲家比才來不及等待這一預言的實現,就在首演之後三個月,1875年6月3日,因患咽喉病和心髒病而逝世了,享年36歲。

克勞德·莫奈

“瘋狂、怪誕、反胃、不堪入目!”這是1874年巴黎一位藝術批評家的怒斥,對象是一些不落俗套的油畫、蠟筆畫和其他繪畫展覽。主辦人是一群不肯在官方巴黎沙龍展出作品的朋友。這群青年叛逆者的作品,著色怪異,下筆粗放,以簡樸的日常生活為題材,不隨時尚繪畫端嚴人像和宏偉的曆史場麵。畫展迅即成為巴黎街談巷議的話題,群眾不但前往訕笑,甚或向畫布吐口水。

在這其中,克勞德·莫奈所繪的一小幅海景,受譏嘲最多。這幅畫畫的是哈佛港晨景,題名為《日出印象》。一個好譏諷別人的評論家就用此題名挖苦那群畫家,稱他們為“印象派”。

從經濟上著眼,畫展完全失敗,一張也沒有賣出。但這種新作風的畫自此有了名,後來竟響徹全球。自此之後,印象派作品瘋魔了千百萬人,大家不惜重金爭購。專家相信,莫奈那一小幅海景現在至少要值200萬美元。

莫奈勸他的朋友就用評論家送給他們的諢號做畫派名稱,以示反抗,並於不久後成為這一畫派公認的領袖。他那壯健的身材、濃密的棕色長發、炯炯有神的黑眼睛、蓄須的清秀麵龐,處處充滿了自信。他堅持大家繼續用同一風格來作畫,讓法國人學習欣賞他們的作品。

莫奈於1840年11月生於巴黎,父親是雜貨商,莫奈為長子。出生後不久,全家遷往曼諾第。他的漫畫才能為風景畫家布丹所賞識。18歲時,布丹邀他同往戶外寫生,那時管裝顏料剛剛發明,戶外寫生還是新鮮玩意兒。莫奈起初不以為然,後來方知師法自然之妙,認為戶外寫生確是風景畫家最好的作業方法。有位青年畫家向他求教,他指著雲天河樹說:“它們是老師,向它們請教,好好地聽從它們的教導。”

那時莫奈還沒有發展他那革命性的印象派技巧。有好幾幅畫都獲得了官方巴黎沙龍的接受。26歲那年,一位鑒賞家對他的《綠衣女郎》大為讚賞。那是一幅清新活潑的人像,畫的是他的心上人唐秀。唐秀是個弱質纖纖的黑發女郎,多年來莫奈從她那裏獲得靈感。可是他那中產階級的家庭對於他們的結合非常憤怒。1867年,莫奈家中聞悉此事,就斷絕所有對他們的經濟援助。這個不名一文的小家庭屢次遷居都為房東逐出。他的朋友亥諾瓦,自己也窮得要命,偷偷把他母親餐桌上的麵包送給莫奈,莫奈一家因此得免餓死。

就在那年夏天,莫奈和亥諾瓦二人都在創作上有了極高成就。為了要畫陽光在水麵閃爍和樹葉顫動,他們采用新法,把幽暗的色彩通通拋棄,改用純色小點和短線,密布在畫布上,從遠處看,這些點和線就融為一體了。那時還未命名的印象主義畫法,就在那年夏天誕生了。

普法戰爭爆發後,莫奈把唐秀托付給朋友照顧,自己隻身前往倫敦。倫敦縹緲的輕煙和渾濁的濃霧使他著了迷,後來他又去過幾次倫敦,前後用暈色畫了很多幅泰晤士河上的大小橋梁和英國議會大廈,一種恍非塵世的詭異色彩籠罩著整個畫麵。

戰爭結束後,莫奈回到法國,1871年冬天,他帶著妻兒到塞納河上的阿鄉德爾市居住了6年。莫奈每天從早到晚都在戶外寫生。他還弄到了一艘小船,辟為畫室。不論陰晴寒暑,他都不在室內工作。塞納河封凍了,他在冰上鑿孔置放畫架和小凳。手指凍僵了,就叫人送個暖水袋來。他在海島上、沙灘上作畫,因大西洋風勢疾勁,便把自己和畫架縛在岩石上(有幾幅海景,至今還看得見嵌著的沙粒)。他以同樣刻苦的精神應付生命中的逆境。1878年,他們的次子米歇爾出世,唐秀患重病。莫奈既要看護病人,又要照顧嬰兒和洗衣做飯,還得抽空在街上兜售油畫,雖然幅幅都是傑作,但收入微不足道。第二年,唐秀還未到30歲,便溘然長逝。

1883年,莫奈的作品在巴黎、倫敦、波士頓三地展出。這時印象派畫家已漸漸受到了人們的注意。

1886年在紐約舉行的畫展,展出了莫奈的精品45件,這是他生命的轉折點。他的作品成為收藏家獵取的對象,自己也成為了名人。1888年連法國也公開承認了他的地位,要頒贈“榮譽勳章”給他,他忿然拒絕了。

1880年,莫奈首次享受到了快樂而富裕的生活。他帶著兩個小男孩和一個有6個兒女的寡婦霍施黛組織了新家庭。他們住在巴黎市外75公裏的席芬尼一幢蓋得不很整齊、有灰色百葉窗的農舍裏。草地上有一條逶迤的小溪蜿蜒流過,花園旁有條單線鐵路,每天有4班火車往來。席芬尼是莫奈的人間樂土,前後43年,他喜愛這個地方,以它入畫,並在這裏終老。

一天,他和助手在屋後山坡作畫,畫的是夕陽下的幹草堆。15分鍾後,光線變了,使他無法繼續,他大為苦惱。於是叫助手回家去再拿塊畫布來,沒過多久,他不得不再換一塊。著名的“係列”油畫就這樣產生了。莫奈一年四季,晨昏早晚都畫這個幹草堆,出門時帶著十幾塊畫布,隨光線或天氣的改變而一塊塊地換著畫。他又用同樣的方法畫盧昂市哥德式大教堂的正麵,畫了兩年。

莫奈最喜歡畫水。他搬到席芬尼後不久,就引溪水築池,在池裏種了黃、紅、藍、白和玫瑰色的睡蓮。他對這些花的愛好與日俱增,前後將近30年,屢畫不厭,並且越畫越大越抽象。在他晚年所繪的巨幅油畫前,觀者會有懸身於怪異水世界上空的感覺,看著白雲的倒影從睡蓮巨葉間的水麵滑過。

莫奈晚年最得力的朋友,是第一次世界大戰時的法國總理克雷芒梭。有一天莫奈對克雷芒梭說,他想造一間陳列室,四壁掛滿巨幅睡蓮畫,好讓人在這炮火連天的世界裏,有個可以靜思的地方。克雷芒梭鼓勵他進行這項計劃。

可是莫奈的視力日漸衰退,常因力不從心而忿怒地把畫布割破,並曾有一兩次說要放棄這個計劃。忙得不可開交的總理聽了,便從內閣辦公室趕往席芬尼勸這位老人不要氣餒:“畫吧,畫吧,不管你自己知道不知道,會有不朽之作的。”克雷芒梭沒有說錯。莫奈為紀念第一次世界大戰休戰獻給法國的在巴黎橙園陳列的《睡蓮補壁》油畫,被公認為是莫奈最偉大的作品。

莫奈接受白內障手術後,視力得到了恢複,因此得以在暮年繼續作畫。有時他仍會暴躁地把畫布割破。不過在得心應手的時候,他自知自己幾乎實現了少年夢想,把“不可能畫得出的空氣美”差不多畫了出來。他86歲去世,死前不久,他還在信裏提到,他在一天工作中得到無比歡樂。

莫奈使世人學會了新的看法。他的朋友塞尚說得好:“莫奈隻是隻眼睛,可是我的天,那是多麼了不起的眼睛啊!”

奧古斯·羅丹

奧古斯·羅丹,1840年11月12日出生於巴黎拉丁區巴萊特三號一個普通的家庭裏。父親是警察局一位普通雇員,母親是傭工出身的平民婦女。

羅丹5歲時被父親送到一所耶穌會的學校。羅丹討厭背誦那些宗教教義的問答,算術他好象永遠也弄不清楚,曆史、文法課、拉丁文他也覺得很乏味,一切課程都引不起他絲毫的興趣。因此,羅丹的功課一直很差,盛怒的父親經常教訓這個不爭氣的兒子。當一切懲罰都無濟於事時,父親決定給兒子換一個環境,便把這個腦子笨拙的兒子送到羅丹的伯父亞曆山大主持的學校裏。羅丹的伯父有著諾曼底人的那種充沛的精力,他對侄兒的教育充滿了信心,他想方設法幫助侄兒弄懂那些拚音、作文以及拉丁文法,但收效甚微。這一方麵由於羅丹的視力太差,他始終看不清黑板上的字,另一方麵他的確把大部分才智都放在了繪畫上,所以他的功課仍是幾乎沒有一門成績可以引為自豪的。有一次,羅丹上課時畫畫被發現,老師用戒尺狠狠地打他的手,使他有一個星期不能握筆。當老師再次抓住他時,氣惱地用鞭子代替戒尺將他抽了一頓。羅丹不僅不屈服,反而將老師也畫成漫畫,自得其樂。四年後,羅丹離開了他伯父的學校,回到家裏,這時羅丹已經14歲了。

看他學習仍然沒有進步。父親開始對羅丹失去了信心,決定把這個成績一點也不好的孩子送去工作。

“我看你再學也是一樣,快去找一份工作吧!免得我整天白養著你。”

“不,我要學畫畫。”

“學畫畫,誰拿錢送你去學?那東西以後能混飯吃嗎?”

在一旁的姐姐這個時候開始幫羅丹講話了:“爸爸,聽說波提特設計學校是免費學習的。”

“那好吧!隻要他考得上,就去上吧!我反正是管不了他了。”

羅丹經過努力果然考上了這所工藝美術學校,波提特設計學校的勒考克老師不僅是羅丹的啟蒙老師,而且成了他終生的支持者和莫逆之交。剛開始,羅丹一心想當油畫家,但這所免收學費的學校並不供給學生畫布和顏料,羅丹家境貧窮,負擔不了這筆開支。沒有必需的顏色,他連一幅素描都無法完成。正當羅丹絕望地想輟學時,勒考克老師覺得不能坐視一個才氣縱橫的學生斷送前程,他告訴羅丹可先去學雕塑,因為這樣不需用紙與筆,所需的粘土也不貴,顏料和畫布他再去想辦法。到了雕刻室後,羅丹很快對雕塑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他覺得雕刻比繪畫對他來說更合適。雕刻靠的是手的觸覺,不像繪畫靠的是視覺的藝術,因為他的視力並不好。他請求勒考克老師讓他留在雕刻室學習,勒考克老師沒有反對,但他仍提醒羅丹,雕刻是比繪畫更費力不討好的一種職業,是毫不賺錢的藝術,而且學習的時間要更長。事實正是如此,當時的法國,雕刻的地位還不如繪畫,因為繪畫還可以依靠私人的讚助和收藏,而雕刻作品是公眾的藝術,隻有政府和美術館才會收買。

羅丹卻從此迷戀上了粘土和石塊,與雕刻結下了不解之緣。這段時期,上課、畫畫、塑模,幾乎就是羅丹生活的全部。

因為羅丹的作品太過坦率真誠,毫不矯飾,因此常常得不到別人的認可而遭到訂做人的拒絕。即使有時給友人造像,也常因過於直率而引起友人的不快。一直到羅丹聲名遠播,成為塑造大師,他的作品成了收藏品,成了許多人爭購之物,貧窮才離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