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回滬寧站宋教仁中彈亡身(2 / 3)

且說袁總統自裁兵後,所有各省自必發餉遣散,但這被裁兵士,遊魂無定,仍逗遛是地。一旦將餉銀用盡,未免聚黨為亂,尚有未裁遣人,遂秘密開會,仍謀革命,如南京贛軍、蘇州先鋒三營、灤州淮軍、山東省城防兵、奉天北關外混成第三標、安徽北門先鋒隊、蕪湖蘆軍、滁州第一團七八兩連兵士,相繼嘩變。幸各處長官即時剿平。惟湖北是革命軍發起地,餘氛未靜,不獨亂兵,甚至高級軍官每欲自樹一幟,嚐謀獨立。襄陽府司令張國荃,此次裁遣,不服省垣編製,擁兵為亂,將調查員周警亞殺死,經黎都督兜剿,國荃諒難取勝,遂逃向鄖陽。又軍官祝製六、江光國、滕亞綱等煽惑軍隊,托詞改革,推翻軍政、民政二府,被黎都督派警衛緝捕,將祝等擒獲。又搜出檄文、布告、文書、名冊、徽章,令旗、願書、偽印等項,三人無可抵賴,遂按律一齊槍斃。又在漢口法租界,搜獲亂黨多名,黎都督令將名冊焚燒,以免株連,遂再三勸導,眾等唯唯,當即釋放。又報省城兵變,黎都督聞警,急飭各軍飛往彈壓,把亂兵圍住,一麵派唐、黃參謀,同黎統製馳入當場,百般勸導,並問起事因由。眾兵言劉協統勒令退伍,致使大嘩。黎都督允將劉協統撤換,著將首犯指出,餘均無罪。眾兵遂將陳兆鼇指出,由黎都督派兵將陳拿獲,訊明正法。黎都督自此格外小心,察各兵動靜。旋聞軍務司副司長張振武及將校團長方維暗蓄異誌,遂不動聲色,召二人入署,囑他調查邊務,二人隻得聽從。黎都督即送出客廳,遂拍電到北京,致袁總統。袁亦複電,任張振武為蒙古調查員。張因與方至交,密商多時,不欲離鄂,奈黎都督催促甚急,隻得向督署辭行,黎令方維同往,二人遂啟行北上。嗣又回鄂,邀將校十三人一同到京,寓前門外西河沿旅館。次日下午,張正出外,突有軍警馳入,將方等用鐵鏈鎖上。將校等各思抵抗。軍警道:“罪止張方,與君無幹,君等是奉邀,不過到前一質。若要反抗,莫謂無情。”遂各出手槍,向將校作欲擊狀。將校等見此,連說情願同行,軍警遂將方等牽入總執法處,將校分別交外城軍政執法局。其時張尚未知,正欲回寓午飯,忽迎麵來了軍官,問道: “你是張振武麼?”答道:“是”。那軍官將他揪住,即令兵弁過來,把他反縛。張問:“何事?”軍官道:“到總執法處自知。”及至總執法處,見方也在內。正尋思間,忽道執法官傳令上堂。振武走至堂上,執法官遂將黎督拍來電文,宣讀一遍。讀畢,又宣布大總統命令一遍。張、方兩人聞此兩令,嚇得汗流浹背,再三哀求。法官道:“令出如山,無可挽回。”遂遵令將張、方二人正法,將校等一律釋出,發給川資,仍令回鄂。將校等得命,即日離京南下。此時黨員聞張、方正法,謂黎督有意苛求,計成三大詰難,電達全國。黎督也令秘書員撰成數稿,陸續發布。此電發過,張、主罪狀顯然,雖有同黨代為辯護,也是不能。鄂事不表。

且說孫文自卸職後,遊曆各省,到處歡迎,後接袁總統電文相邀,仍乘車北上,甫到都門,見有數千人士,經各界代表投刺致敬,孫前總統方知這些人士,都為歡迎而來。孫遂左右致敬,已表謝忱。袁總統接孫電,早派委員在站伺候,及至相見,代達老袁誠意。遂備好車馬,孫即上車,至行轅,略歇一宵。次日,即往總統府拜會,袁遂出迎入廳,彼此略談,不多時,孫即告別。翌日,袁又回謁,雖然竭力交歡,但兩人誌趣終是不合,一個是建設共和政體;一個是欲行專製行為,如何能拚攏到一處呢。這日,兩人又正談間,忽報前南京黃留守來電,今晚也到都門了。袁總統道:“克強來,正好機會。”孫聞黃將到,遂辭席回寓。袁又派員去迎黃興,至黃到京,與孫到時一樣歡迎。且又與孫同寓,更同孫去謁老袁,老袁也格外優待,黃略談數語,頗為老袁注意,袁亦不往下說,遂與孫告辭回寓。便與孫密議道:“我看項城為人,將來恐有變動違法,如欲防範,先將吾黨鞏固,倘違法去處,便好抵製。”意欲召集同盟會及統一共和黨,到寓密議,雙方聯絡。現參議院中,還有一小半是會中人。擬統改國民黨,與袁政府相持。倘不違法就罷,如有變動,參議院提出質問,得以彈劾,諒他也無可如何。孫文極讚成此議,當由黃召集參議員同盟會,及統一共和黨議員,兩下合並,以後共改稱國民黨,且各處召致入黨。那知老袁另有手段,一心籠絡孫、黃,為他利用。先前已授黃為陸軍上將,因孫文有誌築路,更與商議一切。孫欲建大公司,借外債六十萬萬,分四十年還清。袁知無效,表麵上似讚成,遂下令任孫文為全國鐵路全權,並一切借債招股事宜,聽其裁奪,然後交議院議決,得政府批準。又與孫、黃協定內政大綱八條,電詢黎副總統,得了讚同複電。乃由總統府秘書廳通電公布。孫文以政體已定,即欲離京,便向老袁辭行,啟程南下。惟黃興尚有一事未決,不能即行。原來總理陸征祥屢次請假,不願到任。袁以總理一席關係甚大,遂與黃興商議,擬任沈秉坤或趙秉鈞為國務總理。黃以沈初入黨,信用未孚,趙因前唐為總理時,已入同盟會,遂回寓與眾議員商決,即轉告老袁。老袁得此信,正中心懷,即將趙秉鈞開列單中,賚交參議院議決。院中議員即投同意票表決,雖有兩票不同意,也從多數表決。總理既定,谘複老袁,老袁即正式任命,陸遂解職。哪知黃等舁趙上台,正中老袁計策。後又遣顧問楊度入黨,陰探虛實,凡黃開會討論黨綱,又遣人偽作來賓,聽他演講,暗用筆記,回報老袁,所有黨中之事,無有不知。所以總統府國務會議,雖是趙總理主席,暗中卻是老袁畫策,叫他怎行就怎行。黃留守後來自悔,反費兩月精神,毫無實效,即向各機關辭行,出都南下。及到滬,各同誌迎問道:“京中情形如何?”黃道:“老袁陰險,諒來必定違法,吾輩十數年鐵血,換一個假共和。”大眾疑信參半。黃過數日,遂返長沙家中省親去了。

光陰易逝,倏忽已至民國光複這一日,各省皆懸五色旗,舉行慶祝禮,總統府由臨時大總統袁世凱遣趙總理代表,具犧牲酒醴,致祭革命流血諸烈士。袁總統亦到壇如禮。禮畢,各退回府休息,這且不表。且說外蒙自獨立來,袁總統屢電他取消獨立,不但不取消獨立,反居然設立政府,推哲布尊丹巴為帝,改元共戴,立起個蒙古帝國來。後來見中國革命告終,南北統一,恐怕中國詰問,遂先布置,結俄為援,遂遣杭達充正使赴俄,要求俄主代致中國北京政府,提出蒙古獨立,不許中國幹涉,俄主應允,杭達遂離俄。俄主即電達駐華俄使,轉達北京政府,提出三大要求。蒙古國亦由內閣大臣電達北京,宣布正式獨立。此時,袁總統正就任,並申慶賀,袁總統得電後,勸令取消自主。於是電來電往,皆無效。袁總統遂用羈縻手段,對待外蒙。哪知外蒙竟煽惑西蒙,複嗾東蒙各旗,稱兵內犯,侵洮南府。袁總統飛飭東三省各都督派兵出剿,一戰始平。至國慶之期,內蒙與甘珠爾瓦呼圖克圖入京覲見,袁總統又用籠絡手段,賞賚甚厚,又令蒙藏事務局總裁致書內外蒙古、前後西藏,勸其歸附民國,同造共和。前藏達賴喇嘛因尹都督駐兵川邊,乘機答複,聲言內附,以次東蒙古十旗,亦複函政府,情願歸附。袁總統聞報,即派蒙古科爾沁親王及吉林都督陳昭常、東三省宣檢使張錫鑾一齊到會,會議三四天。政府又派委員到會,提出意見,宣明五族共和,共戴民國。各旗等均表同情。三委員回京報告,袁總統以為得了蒙、藏兩大部,從此可以進行。不料由駐華俄使來一個照會,內中之言,簡直說是蒙古地方為俄人勢力範圍,與中華民國脫離關係,還有附約十七條,所有蒙古種種利益,統為俄國所有。外交部接著連忙拆開一看,內中全文,滿紙皆是俄人,把個梁總長嚇得了不得,不但中國沒有主權,連外蒙古自己也沒有主權了,越想越是難辦,想了半天,忽然道:“有了,我何不如此辦?”

列位必以為他一定有大方法對待俄人,不料他將俄使照會拿起,竟向總統府去了,兩日不見出頭。眾人以為他在總統府議事,誰知他竟假病出都,過兩日,總統府中檢出一封辭職書,說“偶抱采薪,另簡能員”。袁總統看了,隻得一笑置之,一時難覓,隻得仍令前陸總理為外交總長,提交參議院議決。眾議員亦以俄蒙交涉緊急,當即通過。陸總理遂任外交總長,辦理俄蒙交涉。正然想不出頭緒,忽英使又來一個照會,催索要求前訂條件。陸總長將前次原書檢出,內開五大條,躊躇了一會,竟往總統府。袁總統見陸總長來,起身相迎,陸亦見過禮。袁總統先說熱河來電,科布多境及開魯縣克複等情,陸總長複將英使照會取出呈與袁總統閱畢,袁總統道:“前日已經說過,今日又來催逼,不能不答複了。”遂開國務會議。國務員到會協議,議了多時,才裁決答複各詞,呈報英使館。英使未有答複,中國政府樂得空閑一時,好辦理他事。

且說外蒙聞西藏也想與庫倫一樣同做皇帝,遂遣使到西藏,迎達賴至庫,共商獨立事情。達賴不允,乃協議彼此聯絡,雙方稱帝,遂定蒙藏協約九條。中國得此消息,一班激烈將士皆主張武力解決,有說去征蒙,有說去征藏,紛紛不一。袁總統從容不迫,不肯輕動。且說六國銀行團與熊總長會議,始終無效,熊遂辭職。袁以周學熙繼任,仍留熊辦理借款,因用款緊急,暗托顧問洋員莫理遜赴英運動,借到倫敦款一千萬鎊,議定本年交三百萬鎊,明年交七百萬鎊,利息五厘,以鹽課作押,因此政府才有用款,勉強支持,哪有餘款撥付軍餉去征蒙藏。且說袁總統因熱河緊急,恐昆源辦不了,遂將他調回。改任熊為熱河都統,熊即告辭前往。

倏忽已是民國二年,元旦這一日,各省一切禮節仍如前式。其中累有各省小節目,皆是隨發隨平,不必細述。就是蒙古問題,經陸總長提出議案,與俄使商榷一方,不過雙方議定,各不進兵,免致決裂,就算了案。又過兩日,即陰曆正月十日,為清隆裕太後一萬壽,袁總統遣梁士詒為道賀專使,梁乘輿至乾清門,下輿入內。清內務府大臣世續出來迎接。梁前進,見隆裕端坐殿上,滿臉病容。梁遞上國書,內稱“中華民國大總統致賀”,隆裕太後答詞,由世續代誦“大總統專使致賀,實佩大德”雲雲。世續念一句,隆裕後哭一句。梁看不下去,當即辭去。次日,隆裕後即臥床不起,正民國二年正月中,格外沉重,經禦醫診治無效,直至二月二十一日,竟歸天去了。清後既逝,一切喪葬如儀。大殮後,停柩體元殿。宮內一班小太監乘機為亂,將珍珠寶物紛紛搬運,彈也彈壓不住。世續無法,遂詐言道:“袁總統派段芝貴入宮,你們這般滋鬧,將要軍法從事。”小內監聞聽,這才安靜。雖然如此,宮中已失去十餘萬元,世續這才正式治喪。袁總統又派蔭昌、江朝宗等數人前往幫辦,一麵又令國務院發出通告二通,又派員前往致祭,查優待清室條例,所有崇陵未完工程,代為修妥,所用經費,皆由中華民國支出。將隆裕後袝葬崇陵。至清宣統帝,歸瑾、瑜兩太妃撫育,清室事算交代完畢。

袁總統遂發布正式召集國會令,又令各省行政長官召集省議會議員。這兩令發後,各省辦理選舉事宜,也有手續已了的,也有尚未了的,未了的皆因黨派競爭,使選舉人左右為難,舉這麵怕那麵,舉那麵又怕這麵,弄得選舉人自己連一點主權沒有。故此中華民國第一次選舉,就生出多少情弊。袁總統得此消息,遂嚴令各選舉區遵守法律。又令選舉監督,將刑律第八章摘錄,懸示投票所。又令於投票所加派衛兵,保持秩序。各選舉區見此行為,方才平靜。難免暗地裏樹黨立幟,究竟國民黨人數眾多,大半皆是國民黨當選。袁總統最忌的是國民黨,探得參議院中被國民黨占去十分之七,料想將來必受牽製,遂想出秘謀,將國民黨有人望的,索性敬他一料衛生丸。

且說前任農林總長宋教仁,自卸職後,為國民黨辦事,主持黨務,值孫、黃組織同盟會,他已入為會員,襄助《民報》鼓吹革命。至孫文回國,在南京設政府,皆是他一手編成。他想南北未和,諒難統一。初次就同蔡元培北上,迎袁南來。適京津兵變,袁不果行,仍就職北京。唐組閣時,任為農林總長,未兩月,唐內閣猝倒,他就辭職。經此閱曆,已見老袁心腸。他遂決意從政黨辦起,把共和、統一黨聯絡起來,引入同盟會,皆組為國民黨黨員,共舉他為黨中理事。他已經回籍,不願再出,偏偏黨員屢函敦請,勸他再往北京,維持黨務。他本少年英雄,含著一腔鐵血,見組閣二次,新人物多半賦閑,又兼老袁野心勃勃欲見,遂辭別母妻,道出滬上。聞教育總長範濂源辭職回杭,他欲探聽政府詳情,即至杭晤範,略談數節,已不勝憤怒。正值催電交來,遂別範返申,由申至寧。江南國民黨支部開會歡迎,都督程德全到會主席,因口疾未痊,托人代表報告,謂:“宋君革命多年,政治有素,請宋君發表政見。”宋遂上台演說,每至切當處,大家皆拍手,聲達戶外。及宋下壇,又有會中人上台演說,不過說宋君說的切當。不一時,日暮散會。駐寧數日,又至滬,隨處演說,內中皆指斥時政。不料北京出現一救國團,通電各省,斥他所談皆是荒謬。宋皆一一辯駁,登報答複。正在牢騷,忽袁總統來了急電,邀他即日赴京,商議要政。時人以為老袁省悟,召宋入京,置諸首揆。宋自亦以此次入京,定組政黨內閣,遂擬三月二十啟行北上。

宋啟行時,正在晚間十時許,滬上同誌,紛紛送行。至車站議員招待室,略坐片時,忽汽笛亂鳴,催客登車。宋遂起身前行,正至剪票處,忽劈拍一聲,滴溜溜一顆子彈,從宋背後飛來,直貫前胸。宋忍痛道:“我中彈了。”說未了,又二彈飛來,幸未傷人,行客登時大亂。黃興等亦非常驚恐,忙扶宋出月台,急呼巡警速拿凶手,哪知連一巡士皆無,隻見有空汽車一乘在此,急扶宋上車,囑車夫使足勁,送至滬寧車站醫治。及巡警至,宋車已去,凶手亦不知去向了。遂一麵電致各機關,請探偵緝。當時國民黨辦事人於右任送宋至院,時夜將半,醫生均不在院,遂於別室少待。登時宋麵已白,諒難再生,遂撫著於手,囑其三事,留了一事道:“諸君仍努力進行,勿以我遭不測,致生退縮,放棄國民責任。”於等允諾。醫生來,見傷甚重,說要取出彈子,再行醫治。經右任承認,醫生用刀,將彈取出,又上止痛藥,望他安睡。宋呼叫不已。挨至天明,黃興等皆來探問,宋欷歔道:“我要死了,諸君總要向前做去。”黃遂點頭。宋又請黃報告中央,略述己意,由黃代電。黃等複電,召好手醫生,到來診治,醫生一見,均雲無救,至夜遂長歎一聲,氣絕而逝。在座諸同誌皆大聲慟哭,彼此坐待天明,共議殮葬事宜。且議攝一相片,留作紀念,天明即飭人至照相館,招兩人前來,由黃興主議,先將上身傷痕露出,拍一相片,至後穿衣時,又拍一片,方才大殮。其時黨員來送殮的,有男有女,不下千人。越日,自院移棺,往殯湖南會館,這且不言。

且說袁總統接宋電後,亦迭發兩電,前來慰問。並令江蘇行政長官,懸賞緝拿凶手。第二電是由上海交涉使電達宋耗,袁乃致複唁詞,內有宋身後事宜,望會同滬路總辦鍾文耀妥為辦理,所治喪費用,作正開銷雲雲。且說宋案發生,蘇省長官通電地方官,一體懸賞緝拿。黃興、陳其美又密囑公共租界總巡捕羅斯,托他密拿,如能破案,定酬一萬元。鐵路局亦懸賞五千元。俗雲:天下無難事,最怕有心人。這一班偵探,均想發這注財。哪知漸漸探出形影來。那日宋在病院時,忽來一封奇怪信,外麵署名係“鐵民自上海本支部發”幾字。拆開一看,皆是嘲笑語,下注“救國協會代表鐵民啟”。將此信看過,就知不是一人,現仍在租界中。其時正是二十三日晚間,上海地方非常熱鬧,一班大闊少,遊娼狎妓,車馬盈途,由總巡捕羅斯與西探目安姆斯脫郎帶巡捕在迎春坊李桂玉妓館,查獲應夔丞一名,帶至總巡房去了,皆因他是宋案中唆犯。次日天明,捕總巡會同法捕房總目,又至應家拿獲操晉音外鄉人,並所有男客,一齊帶人捕房,當搜出手槍一枝,槍內還有子彈二粒,細看即與宋所中之彈一樣。又搜出多少要證,即派人至車站,覓得當時服役西崽,前來細認,西崽同入捕房,將該犯認過,及到操晉音的跟前,仔細一看,說就是他。那操晉音的一聽,將首低下,口中自言姓武名士英,與應桂馨素來認識,並無暗殺等情。是日由法領事聶讞員與英界會審員關炯之,及城內審判廳,一同列坐會審,將武士英帶堂訊問。武初不招,經問官誘供,武始言:“本姓吳,名福銘,山西人,此事皆是陳姓朋友叫我做的。陳又是姓應的托出,我將事辦過,即將手槍交還陳友。”問官道:“陳姓何名?”武道:“不知。”問官道:“你刺後曾有酬勞否?”武道:“允給我一千元。”問官道:“陳姓哪去了?”武道:“不知。”次日又訊,方說:“陳姓名叫玉生,刺宋一節,皆是姓陳叫我,與應無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