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駝與無花果(1 / 1)

羊駝與無花果

“貝格爾”號起錨,向巴塔哥尼亞駛去。費茨·羅伊艦長想修理一下“貝格爾”號,因為“貝格爾”號在寬闊的希望港撞了暗礁,被刮掉了一塊銅包皮,同時他打算乘小船考察一下不太為人所知的聖克魯斯河。4月13日,“貝格爾”號停泊在該河河口裏。早晨起了大風,達爾文他們好不容易才上了岸。“貝格爾”號在岸邊被碰碎的危險特別大,它好不容易避免了這種危險才駛進港裏。三天之後,船被拖上岸來。他們發現船的損壞並不那麼嚴重,假龍骨被刮斷了幾米。在兩次漲潮之間很快就修好了,隨後他們把“貝格爾”號重新放下水去,又把它係在岸邊。

4月18日,費茨·羅伊艦長同二十五名船員一起,乘坐三隻捕鯨船,動身沿聖克魯斯河上流對該河進行考察。第一次,捕鯨船趁大漲潮之際,逆流而上。晚上,他們就已經行駛到了漲潮區以外的河麵。河麵寬約三四百米,河中心的深度五米多。這條河流環行於其間的河穀寬達十六公裏,像台階一樣的階地相互對稱地分布在河穀兩岸。因為河水湍急,無論用槳還是張帆都不能逆流而上,於是他們隻好把三隻船首尾連在一起,把人分成兩批拉起纖來。日落後,他們就宿營在一片灌木叢旁。每隻船上的軍官和船員都住在一個帳篷裏,吃一樣的食物。這樣一來,他們每天隻走十六或二十公裏,有時稍微多一點。河穀裏到處是光禿禿的沙漠,沙漠上稀稀拉拉地長著一些毫無生氣的植物和帶刺的灌木。而動物呢,和往常一樣,羊駝很多。沿途碰見了許多脖子脫了臼和骨折的羊駝,這是在兀鷹和白兀鷲的助威下,美洲獅捕獵羊駝留下的痕跡。灌木叢中有許多經常受到小狐狸追逐的小鼠,它們長著一對犬耳朵和一身軟毛。

4月26日,達爾文發現這裏的地質層是變化的。堅硬的石塊代替了原來的小礫石,河水從海底上升到地麵後流經一塊厚厚的玄武岩地層,河道在這裏變窄了,船隻越來越難拉。陡峭河岸上有的大鳥翅膀伸開有兩米多長。在科迪勒拉山脈上達爾文發現了大量斑岩礫石,他認為這些石頭是隨冰塊一起被衝上海岸的。5月5日他們開始返航,從一段荒無人煙的河道漂流而過。

5月12日,“貝格爾”號結束了對美洲東岸的研究工作,繼續向西駛去。6月8日,他們經馬格拉景納河來到了塔爾內角。那裏惡劣的天氣令人望而生畏,不過到了早上,白皚皚的薩爾明托山的壯麗景象又顯露出來了。“貝格爾”號沿著狹窄的海峽於6月10日從兩大懸崖之間進入太平洋。

在“貝格爾”號船員準備離開火地島時,想避開經常發生的風暴,在6月28日的時候,他們來到了聖卡爾洛斯港。這是奇洛埃島的港口,這個島山脈起伏,覆蓋著茂密的樹林,由於雨水充足,樹木發育得很好。這裏居住著印第安混血人種,使用最原始的勞動工具。這裏的居民以魚、馬鈴薯和豬肉為主食,住在木製的房屋裏。7月14日,“貝格爾”號離開了這個地方向瓦爾帕萊索海港駛去,並於7月23日抵達。這裏優美的城市景色和怡人的氣候使達爾文心情愉快,尤其是在這裏遇到了理查德·科爾菲德,這令他非常高興。

對於在艱苦旅程後能稍作休息,達爾文感到特別開心。

此時,他非常懷念從前的生活。由於政治觀點的分歧,船長脾氣也不太好,他們的關係日趨緊張。達爾文在給同學們的信中表達了這種思想感情。當年的生活是那樣地美好快樂;但是現在同學們都把他忘了,連回信都沒有。他還是竭力向他們訴說旅途中愉快的事情。

如往常一樣,達爾文仍把他所收集的標本都寄給導師漢斯羅,以期待收到他的建議與批評。用達爾文的話來說,漢斯羅的住所成了這些搜集物的“大本營”。但是,漢斯羅的回信卻很不積極。一部分原因是由於海上交通不方便,信很難到達達爾文的手裏。達爾文非常想知道在1832年給他寄去的信以及收集物他是否收到。與此同時,他仍然繼續研究地質學及化學標本,沒有人比得上他這種敬業的精神。他很認真地對待他收集的標本、動物化石,並且列表記錄。當他把這些寄給漢斯羅時還寫了封信:“我很想知道你對這些研究成果的看法。”

結果,漢斯羅的回信在一年半後他才收到,同時收到的還有漢斯羅大半年以前發出的信。由於回信間隔時間太長,以至於達爾文懷疑自己在博物學研究方麵的能力,漢斯羅的兩封回信給予了達爾文充分的自信。

達爾文於8月14日旅行考察安第斯山脈。他先是在西海岸海麵幾百米高處發現了貝殼,這是很明顯的海岸上升的痕跡。智利的海岸與科迪勒拉山脈之間的地帶有一些狹窄平坦的盆地,也有一些重要的城市,寬闊的河穀把它們與智利海岸連接起來。達爾文認為,這裏原來應該都是海,因為這裏的地勢外貌與火地島極為相似。許多急流彙入大海,使智利平原的土壤特別肥沃,而且很適合種植小麥、玉米、桃樹、無花果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