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曉的天幕布滿彩霞,絢麗異常,猶如九天織女的輕紗羽衣,夕陽西下,紅得似火。寒隱門內的相思閣門口閃出點點火星,風過,越燒越旺,一片火紅的光與夕陽餘暉交相掩映。
端木淺蜷縮在相思閣火焰未及之處,一臉懊悔。如若不是她因為昨日之事好奇前來,就不會與宮離綻一起被困火海。偏偏房門又被反鎖,縱火者是早有準備。難道她的宿命就是要葬身於此?
“怎麼?怕了?”身旁的宮離綻悠閑地閉著雙眸,絲毫沒有焦慮的表現。衣袖處雖有些炭黑,但比起在她此時的狼狽應該好太多。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端木淺憤憤地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齒地說到。
宮離綻倏的睜開眼。這樣看透凡塵的話竟是出自一個十二歲女孩的口中。他細細打量她,結合了母親淡雅的氣質與父親不甘示弱的眼睛,柔情與靈動恰好地融於她身上,倒是可人異常。
“看什麼,你不是武藝高強,總不會真坐在這裏等死?”端木淺拭去額頭滲出的汗珠,相思閣內的溫度越升越高了。
“不然呢?”宮離綻一臉欠扁的高深莫測,又重新閉起了眼睛。他的睫毛輕輕顫抖,整個臉龐在火光下顯得妖媚至極。端木淺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已經不使用好看可以形容的了。
忽的一陣奇異香味傳入鼻中,深深嗅了一口,眼前突然迷離,胸口猶如萬蟻在噬咬,劇烈的絞痛後,端木淺沒了意識。
宮離綻終於起身,淡定地橫抱起她,慢走出掌。掌風所到處火焰熄滅,最後“砰”的一聲,反鎖的木門飛裂開來。含笑看著懷中的人兒,她說得沒錯,他確實武功高強,而他對於她不符年齡的成熟與冷靜也不是不驚歎的。
相思閣的院中,端木隆抱著麵如死灰,淚水縱橫的薛初染,而她手裏還捏著用了一半的火折子。見到宮離綻抱著端木淺出來,眼中光芒一閃後又暗淡。甩開端木隆,撲到他們麵前,最終不停地念著“淺兒。”她是萬萬沒有料到自己的女兒也會在相思閣內。
望著此刻柔弱異常的妻子,端木隆扼腕歎息,他並不知道妻子的行動,所以見火光趕到時已經晚了。初染狂叫著叫仆人撲火。淺兒與宮離綻被困於熊熊大火中。隻是沒想到宮離綻的武功之高,已能與火相對抗。
“淺兒,沒事吧。”端木隆向宮離綻投去見諒及詢問的眼光。
“中了奇毒斷魂算不算有事?”宮離綻的嘴邊揚著詭異的笑,半分諷刺半分陳述“這還要歸功於薛夫人高明的手段。”
斷魂者,芳香濃鬱,聞著使人心脈麻痹,兩日未解,七竅流血而亡。端木隆鎖緊眉,陣陣心寒。初染竟是如此恨著宮悲月,連他兒子也要置之死地。隻是愛之深恨之切,這讓他情何以堪。
“初染你可有解藥。”端木隆表情還算溫和地問,如今不是責怪誰的時候,救淺兒才是前提。
薛初染咬著泛白的嘴唇,無奈搖了搖頭,“此毒隻有天人神醫會解,隻是他遊離四方,蹤跡不明。”語畢轉身狠狠拽住宮離綻的袖子,“你明明知道我在木料中加了斷魂,為何部護住淺兒的心脈,為什麼?”薛初染猶如發怒的母獅,目光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