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不必害怕，大膽說來就是。”見夢瑤膽怯，祈軒的臉色變得溫柔起來，眼中滿是鼓勵。
夢瑤知道瞞不過，便道：“不瞞皇上，因自幼家父堅持女子無才便是德，因此並未請先生去府中教我詩書，隻是粗略的識些字罷。故而，夢瑤不敢在皇上和王爺麵前獻醜。”
夢瑤雖是借口胡謅，倒也在理。其時，禮教森嚴，天下女子莫不被教以三從四德，相夫教子之理。至於斷文識字，除了富貴人家，或是書香世家的官宦小姐，很少有人會請先生上門，更別提詩詞歌賦，四書五經了。就是這宮中，除了辰妃等出身名門，略通詩詞以外，其他的才女，宮人等也一樣是不通文墨。
“原來如此，也對，女子無才便是德！”見夢瑤答得誠懇，祈軒點頭，不再多提。
“不想馮貴人精於舞蹈，音律，卻獨獨不通詩詞，實乃一大憾事！”不想夢瑤竟會如此回答，祈允心中不免失望。
祈允失望的神色，盡收眼底。夢瑤心中的願望更加強烈，因而跪在祈軒麵道：“妾身愚昧，若蒙皇上不棄，教以詩詞，夢瑤感激不盡。”
“快快請起！”扶起夢瑤，清澈的眼中，渴望之色讓祈軒動容。
“你當真想學？也好，朕就破例收了你這個學生吧。隻是從何教起呢？”
“就從皇上剛才和王爺念的那首詩教起啊！皇上您想，您若教會了夢瑤這首詩，夢瑤不但認得這些字，還有這詩中之意。這樣一來，豈不是一舉兩得。又學會了認字，又學會了作詩。”夢瑤眼珠一轉，走下台階，看著二人鼓勵的眼神，心中不由得得意起來，朗朗道來。
“更重要的是啊，等皇上哪天讓夢瑤學成出師了，夢瑤保證會把皇上您平日裏所作的詩詞背的滾瓜爛熟，一字不落。”調皮的一努嘴，夢瑤上前拉住祈軒的手，“皇上，您就收了我這個徒弟吧！”
“哈哈！”
“哈哈！”兩人都被夢瑤這樣一本正經，又如孩子般淘氣的眼神，動作逗樂了，不由得大笑起來。
“這麼說，朕是非得收你這個徒弟不可了？”祈軒笑著覆上夢瑤的纖手。
“那是自然，要不然臣妾若真成了無知婦人，那皇上的麵子可往哪擱啊？”見他們二人歡快的笑起來，全然沒有了平日裏皇上，王爺的架子，夢瑤索性壯著膽子和祈軒拌起嘴來。
“嗬嗬，皇兄你這次可算是遇到對手了。”沒想到夢瑤也會有這麼可愛，伶牙俐齒的一麵。此時的她，倒像是個和他們玩鬧的妹妹，臉上那樣清冷害怕的神色也消失殆盡。祈允的心再次被觸動。
如果說之前是被她的清麗容顏，搖曳舞姿和美妙琴聲所震撼，那麼此刻，真正觸動自己內心那根最柔軟的神經的，卻是那樣一種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光輝。那樣真誠的微笑，那樣自然而不加掩飾的眼神，當然，還有那樣的執著和倔強，縱是在玩笑中也不曾絲毫改變。
“是啊，朕看來不當這個老師都不行了。”祈軒也被夢瑤那樣笑著貧嘴的樣子打動了。她終於笑了，終於不再像以前那樣對自己那麼冷漠了，甚至還在他的寵溺中學會了玩笑頂嘴，半點不曾示弱。
是的，這就是夢瑤，屬於他的夢瑤！伸開有力的雙手，抱起夢瑤。擦身而過的瞬間，祈軒停了下來，兄弟二人四目相對，沉默裏似乎有某種東西橫在彼此之間。
夢瑤看著二人，惶恐之色再次浮現眼角。望著簾帳在二人身後緩緩放下，祈允覺得自己的心裏有東西破碎的聲響。
看著夢瑤眼中愈來愈濃的疑惑和不解之色，祈允想要解釋什麼，卻終究隻是動了動唇，什麼都沒有說出口。鬆開夢瑤的手，起身走到另一側的窗前。右前方就是承乾宮了，據說，這些天祈軒沒有臨幸過宮裏的任何一位妃嬪，就一直在自己的寢宮休息。是因為夢瑤的緣故，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