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明的時候,朱靈橋便已是睡不下了,起身出了房門,住在隔壁兩個侍衛睡得很輕也都起身隨了出來。在堂上點了些吃食,尋思著一會兒去將軍府的事兒。
“出門在外的,你們也都坐下吧!”
“不敢,主子,我們兄弟還是在旁伺候著即可。”說話的是年紀稍長的白護衛,他邊說還邊向後退,正巧有人從這兒過,兩人險些撞在一起。
均是利落的身手躲開了彼此,不禁相互戒備的對望了一眼。朱靈橋順勢看去,倚著服色和手上的利劍約莫應是昨兒個飛馳而過的騎士。
兩人的目光一個碰撞,心下一驚,那騎士拱手一揖就離開了。
朱靈橋一個清晨的忐忑直到人來了將軍府門前,不僅僅為了前途未卜,還有今天遇見的那個皂衣男子的身份,他並沒有一般武人的粗獷!
朱靈橋沒有想過他們會這麼快的就再次相遇,而且是涼州督統將軍府。
她自然不能像一般人一樣奉上名帖拜見,隻是命白護衛將陸修為的親筆信由門房投上,果不其然,不一會便見大將軍田重卿親自出門來接。
“煩勞將軍了。”點頭示意,走在了前麵。
田重卿雖然不知他是誰,卻也依著這樣的舉止知道來人的身分不低,自然明白事情的重要性。
引到書房,田將軍命下人退去,朱靈橋帶來的兩個侍衛守在了門外,這才放心的暢談。
“田將軍,接旨吧!”
田重卿一愣,陸修為的信上隻說事態嚴重有一特使前來相商,並未說還帶來了皇上的旨意,然還是倉促下跪,畢竟是密旨不能焚香接旨。
“臣,田重卿接旨。”
“涼州督統大將軍田重卿,如今京師局勢緊急,朕速命你進京勤王,除卻邊關必備守軍外,你與汝部皆配合密旨使的行動。”
“臣田重卿領旨。”
“田大人快快請起吧!”兩人再是落座。
“敢問特使,京中如今局勢如何,詳情又是怎樣地?”
“不瞞將軍,十日前我出京時,各路藩王已然齊聚北京。五軍都督府中半數持著是觀望的心態,密獲漢王的二十萬大軍已然在潼關守候,京師局勢一觸即發,連鎮撫司裏都摻進了他的人。”
“如此嚴重,為何我們卻未收到一絲消息?”田重卿還是大吃了一驚,他細略的打量了一番來使,雖不敢明問來者身份約莫卻也覺得來人出自宮闈,幾位成年的皇子他都見過,而非這張陌生且俊俏得不像話的臉,也許他是太監——幾分脂粉味更像,東廠勢力日大,這也就說得過去了。
朱靈橋心下一番計較,拱手一揖口中卻說:“聖上自有聖明,藩鎮之勢非一朝一夕可去,切忌操之過急。”
略微一頓,待看引起田重卿的興趣才道:“反之,打草驚蛇,倒不如以將軍之力待兵馬一動,解其鋼刃則天下實質而名歸!”
田重卿驚異地望著眼前的年輕人,此人不經意間流露的言語絕非宦臣所能涉略,不禁心中原有的不定也落了地。
“如是說來,末將這裏有一個人不得不向特使引薦。”
“何人?”
“一會兒晚膳時,大人即見分曉!”他高深莫測的笑了笑。
“哦?”
一顆心七上八下直到傍晚,這勤王之事原就帶著些不定因素,而田重卿的表現……
沒想到這個引薦之人便是早上在客棧相遇的皂衣男子,趙王府的近身侍衛長——趙智詠。
原本依著律例,身為公主根本不可能與外官同桌進餐,更何況是身為侍衛的趙智詠,可事非尋常便也就不會在意許多,於是也讓白侍衛二人同坐。
才曉得原來進京前趙王便怕出了罅隙,有所閃失才命親信趙智詠赴邊關處靜待其變以便因應利衡。
沒想到這一兄一弟竟如此了解漢王,連尋救的人選都找到了一家。
京城出了變故,這是他們在剛進直隸境內就聽到的消息。
於是朱靈橋和趙智詠連夜奔襲進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