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知道了。”注意用的是陳述句。
朱靈橋點了點頭,略微思考了一下:“您不會再反對我們了吧?”
“當然不會,如果他還會娶你的話。”
隻是當時欣喜的朱靈橋聽不懂養父的歎息,日後思來,也許他老人家早就看穿了他們之間原本就沒有太深的愛戀。
天還未亮,朱靈橋便已站在了洛水畔。
一切的一切看起來是那麼的諷刺。
“橋兒,我們沒辦法在一起了,你說我忘恩負義也好,攀龍附鳳也罷,總之,我成親了!”
晴天霹靂,朱靈橋惶惶欲墜地看著車之華將作為定情信物瑪瑙手鏈還到她手上時,她幾乎暈倒在地。
“為什麼?”
看著朱靈橋盈滿淚水的雙眸,車之華心中亦如刀攪:“對不起,橋兒,是我沒有信守諾言……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其實我們之間的根本不是愛!而琪兒不同,如果沒有遇到她也許我永遠都不會明白,她拋棄那麼多名門公子的追求,不顧她父親董尚書的反對而嫁給我……我這一輩子都不能負她啊!”
而此刻被悲傷盈滿的朱靈橋根本看不到車之華眼裏的眷戀及深情,她隻聽到了董琪兒深居高官的父親,隻記得車之華為了高官厚祿放棄了她。
她曾最深的一次求過他,可她的自尊不允許,於是她說:“繹遠,你知道嗎,是我出殯的你父親,你有斬衰的三年喪,你怎麼可以什麼都不顧?!”
然而車之華還是離開了,朱靈橋便站在了河邊,她根本沒有活下去的理由了……
就這樣,自殺跳河的她被微服出巡去洛陽的父皇救了,從而改變了一生!
很老套的故事是不是?可這卻是事實。
朱靈橋再次看了一眼這個當年她以為用生命愛的男人,如今看來也不過爾爾,是非恩怨總成空啊!
“在想什麼?這麼出神。”
“在想當年,”車之華深籲一口氣,“我欠了你太多,才會讓你走上絕路,也許年輕時做事太不顧後果了!”
朱靈橋看著他,她知道不隻是因為年輕,還因為他對董琪兒的愛。他信守了對一個女人的諾言,沒有因為官場的習俗而娶妾,甚至在嶽父過世後依然待妻子如珠如寶。
朱靈橋心裏是高興的,她隻是用自己的諾言換了另一個女人的幸福,而非以愛的名義而達成某種目的!這些年她不禁想,也許當年她會跳河就是因為其實並不想死,她一直等的就是一個奇跡,一個屬於她的奇跡。
車之華似乎也想到了這些,看著朱靈橋的目光變得深邃而又難懂。
“娘,我回來了,你怎麼樣了?”今天被皇後叫趙思鄉過去,惺惺作勢地說要替長公主選補品滋養身子,思鄉也隻得收下。
這會兒回來,見到母親有客人,也就按下了性子,站到了門口。
“鄉兒,娘與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吏部的車大人,與你父親和我都是好朋友。”
“車伯伯好!”趙思鄉順勢的向車之華行禮。
雖說母親介紹的保守,然她腦海中馬上便想到了此人便應是當朝首輔。
“郡主多禮了,應是老臣見過郡主才是。”話雖是笑笑地說,可絲毫不見愧色,安然的承下了趙思鄉行禮。
“車伯伯多慮了,您與家母同輩自是思鄉的尊長,日後鄉兒有什麼不當的地方也少不得您的教導!”
“橋兒,你養了個好生伶俐的女兒啊!”
思鄉這時便篤定這車首輔與母親的交情絕非泛泛,否則也不會直呼閨名,這點在日後更加得到了證實。
九月初的時候,秋闈的消息已算是底定。
按例皇上在紫禁城裏宴請各中榜進士,雖不是傳聞中的瓊林宴,卻也是對讀書人最大的榮耀。
舅舅按例到母親麵前閑談,便憶及幼時觀賞的朱靈橋的舞姿,不禁玩笑:“這些年下來,便真未有一人能出皇姐之右,隻可惜不能見到了!”
朱瞻基滿臉的遺憾,確實,莫說朱靈橋長公主的身份,便是以她的年齡以及寡居多年便已不適宜。
“舅舅,這有何難?鄉兒可以一解舅舅之思念,雖說不能學得惟妙惟肖,但終究還是得其精髓之一二的!”
“此話當真?”這位萬歲爺可是一臉的興致勃勃。
“這倒也可以,讓鄉兒在宴上跳之舞,便當長長見識也好!”朱靈橋慈善的笑笑。
朱瞻基卻打了一幅給外甥女尋個如意郎君的打算,誰讓思鄉已經及笄卻仍未定了婆家呢?
這個宴會或許對於趙思鄉也許並不特殊,也許隻是多了個朋友而已。
然,三天後,當車之華帶著兒子上門提親時,原來那天晚上車士軒愛上了那個舞動的精靈。
也許真的是前世孽緣,而今卻又印證了那句誠知此恨人人有,然隻不過是“”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