緘封內尚有一封泛黃的舊信,略有幾分的殘破。朱瞻基抽了出來,遞給了朱靈橋。
朱靈橋先是一愣,再行看著舊緘那熟悉的筆跡——拜請洛寧公主親啟。玉蔻忙著拿來火信,容了蠟封,朱靈橋這才將信攤開來看。
朱瞻基此時明白,這信應是沒人知曉內容,如此一來信中所書為何也便更是引人疑竇了——怕得是什麼驚世的秘密。
此一舉使得高輕羅一驚,竟忘了禮數:“長公主便是洛寧公主?”
趙思鄉點了點頭,此刻氛圍重也就沒人在意。
朱靈橋快速得將信看完,驚異——不得不說,這原應是個沒人知曉的秘密。
她看出了皇上的忐忑,便將信遞給了皇上,一邊打發了他們幾個下去,也連同了趙思鄉在內。
“我是真沒有想到的!”朱靈橋不禁感慨。
“這應是好事的呢!”皇上先是一震,進而高興道。
是應該高興,至少她朱靈橋應該如此——畢竟做了近四十年的私生女,如今終於知道了生父,何況還是一直待她至好的九五至尊。
“我們原本就該想到的,父皇待三皇姐一向都比其他姐妹還要來得好!”
如今思來卻還真是有跡可循的!
朱靈橋不禁想到,當年父皇把他從落水救起後的那個晚上便曾問過的話。
“小姑娘,你這手環可真是特別得緊?”
“這是家母的遺物,她臨終前曾囑咐我要一輩子戴著。”也正是如此,才沒有被朱靈橋賣掉給車之華作盤纏。
“是嗎?你娘去世很多年了嗎?”當時不覺得父皇的語氣有異,如今思來,確實是帶了幾分的顫抖。
“我十歲的時候她就不在了!”
“那你這些年過得可好?”
“我爹娘——其實就是我的表舅夫婦待我如己出,我想我比很多人都來得幸福!”是啊,她這才想到好好的為什麼自己要死,為了所謂的愛情到底值或不值?
聽見恩人明顯地鬆了口氣,她不明,隻當是人家為她高興。
“借我看看可好?”
她點了點頭。
那是一隻奇怪的手環,卻美麗驚人——立雕的翡翠幻化出了三條鳳凰,用紅色的絲線穿起,再以珍珠般大小的夜明珠相間。
如今思起,父皇當年看到手環的激動,這應是他給母親的定情信物——隻是他不知為了什麼負了她!
朱靈橋下意識撫摸著手上的月鬥鳳——這是父皇告訴她的名字,他當然知道,這本該就是他的。
“皇姐的月鬥鳳不是父皇送的嗎?”
朱靈橋搖了搖頭:“這是我母親的遺物。”
“原來皇姐不知道,月鬥鳳是當年太祖的傳下的聖物。據說當年太祖爺得了天下後,由劉基、常遇春等陪著回到亳州,便見彩鳳明鸞飛舞,將太祖引至山上久久不去——這便是如今鳳凰山。後來彩鳳落在一塊巨石上,瞬間不見。常將軍一劍將之劈開,卻隻見三隻翡翠的鳳凰。後來,建文帝將此作成了三個護身符給他的三個兒子,皇祖父將他們斂來配上三顆鎮海明珠做成了月鬥鳳,由皇祖母作主給了父皇。朕一直都以為是皇姐進宮後父皇送給皇姐的,原來並非如此。那麼想來皇姐的名諱也應是你母親改得了?”
朱靈橋不明白這之間有什麼關係,可轉就想起了其實並沒有人知道她姓朱——這事娘私下告訴她的,這是不是代表——
“原來你母親一直都是知道父皇身份的。”
“應該可以這麼解釋吧!”
是啊,不然一國之君為什麼輕易就認了個義女?
“姑娘,你姓什麼?”
“我姓李,不,那是我養父的姓氏,”她不知道為什麼會告訴陌生人娘對她說的秘密,“我姓朱,小字靈橋。”
也許這就是天性。
“那我們有同姓之誼呢!我收你作義女可好?”
如今想來一切都是命中注定,隻是沒人會知道,在她起身為“義父”跳上一舞時高儒清所說的話。
“小姐應是當年肖荷姑娘為主子生的女兒吧?”
“縱使是荷的女兒,可這支拈梅舞卻也隻跳得有八分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