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二章 迷路雙魂(2 / 3)

“你會武功哦,好棒好棒,你做我保鏢吧?”開始轉移話題。

“你回答我!”看來他很固執。

“你也回答我呀!”她也不懈地為轉移話題而努力。

“我會保護你!”沉悶了半刻之後,他吐出這樣一句承諾。

“我想學武功!”她也不是好惹的。

“你回答我!”他臉上的怒容已呈暗濤翻湧狀。

“我一個人坐那兒悶呀!”她心裏忽然有些畏懼,雖然自幼被培養成殺手,不可能去害怕著什麼,但他的男子氣勢壓迫過來,卻忽然讓她有了妥協的衝動。

但她也沒有說出自己是因為生氣而故意去招蜂惹蝶,故意為他製造麻煩的。

走出煙雨樓,竟然有輛不算招搖,但也不算寒磣的馬車停在路邊,張清然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蕭日朗已牽著她往馬車走去,一個趕車的漢子連忙跳下車架,恭聲行禮:“三公子!”

蕭日朗點點頭,將她扶上車,在車廂中坐定,他又開口了:“不是可以聽她們彈曲兒,看跳舞麼?”

“是呀,有得聽有得看,還有得吃,就是沒有唱的,我就上去補全了她們欠缺的呀。”見他眉頭連皺,張清然連忙又道,“你有沒有聽到我唱歌?我唱得好不好聽?”

“……”

“不好聽呀?”她頓時有些失望。

“……好聽!”他望著她,眼神裏有絲複雜。

“那你不喜歡聽呀?”他藏在眼神深處的東西,她看到了,故意逗他。

“……喜歡……”麵對她這樣一個來自未來的殺手級的聰明女子,他自然沒轍。

“那我再唱一首好不好?專門為你而唱……”

“現在不許唱!”他忽然輕吼了一聲,眼睛裏隱含著一絲怒氣。

張清然的心一顫,不由拉下了臉,冷冷地道:“才相識一天,你就對我態度如此惡劣,我看以後也很難相處吧,不如就在此處放我下車如何?”

他望著她沒有說話,死寂般地沉默。

既然不高興,剛才在煙雨樓又何必表現得如此熱絡?好像是他的私有物品一般。她的眼淚快要出來了,起身就要鑽出車廂,卻被他一把摟入懷中,隻聽他聲音輕輕地:“別走!”

張清然一怔,這聲音輕柔得不同尋常。雖然他們隻認識了一天,但他嬉笑的表情,作弄的笑容,縱容的溫暖,發怒的寒冷,她都見識過了,但這種溫柔,卻是新鮮的。

但憑你這樣兩個字就能輕易留下我了麼?我才不信邪,我就要走,你敢攔我,我就殺了你!

張清然在心裏混亂地嚷嚷著,身子還在往外掙紮。卻被他抱得更緊,他的臉挨上她的。

“放開我!”張清然越掙紮他就抱得越緊,她快喘不過氣來了,偏頭瞪向他。因為零距離親密接觸,這一偏頭,她的唇碰到了他的唇,剛好開口說話,當她意識到不妙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他的大嘴吻住了她的,大舌霸道地搶了過來。

嗚,這個沒禮貌的!

張清然在心裏恨恨地罵著,更恨自己,換了個身體,反應遲鈍了好多。被人三翻五次(其實隻是第二次,除開人工呼吸是出於救命可以忽略不算外,就隻有現在這次了。)地占便宜,更丟臉的是,被人占了便宜居然還不知羞恥,還好像很陶醉的樣子。

在張清然覺得快要窒息的時候,他終於良心發現,放開了她,她紅著臉,低下頭不敢看他。猜她當時的臉一定很紅,因為燙得厲害。

心跳有如擂鼓,她呐呐地不敢作聲,也忘了要離開的事。

忽然噗嗤一笑,他率先打破了這個僵局,她趕緊瞪了他一眼,罵道:“笑你個頭,竟然敢占我便宜!小心我殺了你!”

“我笑你傻丫頭,凶丫頭,有什麼好害羞的,又不是沒被我吻過。”他一臉作弄的笑容,完全無視她的憤怒,仍然不怕死的頂風作案,愣是將她心中想過的事情說了出來。

“混蛋!”張清然怒極,攥緊了拳頭,毫不客氣地砸在他的肩頭,反正他是練家子,也不怕真打死了他。

“哇!你的拳頭很重呀,比剛才那小子的拳頭重多了!”

“真的嗎?那我再試試!”

車廂中傳來幾聲裝腔作勢的慘叫。

回到逸園,晚餐已經準備好了,張清然望著桌上的菜驚叫起來。

一道油酥魚塊,切得跟豆腐似的,整整齊齊,她近距離觀察了一下,完全沒發現一根魚刺;再看那爆椒魚雜,一股辣味繞著鼻端遊走;一盤無頭魚翅和著麵粉被油炸得黃燦燦、脆生生地;那個大魚頭果然是用來作魚頭火鍋用的,此時一個尖底的小鐵鍋架在桌上,裏麵正熱騰騰的冒著香氣。

鐵鍋旁邊擺著幾樣青菜,張清然快樂地大叫了起來,轉身抱住他,完全不顧形象地在他臉上吧唧了幾口,笑著:“是從賣魚姑娘那兒買的嗎?是不是她親手剔的魚?”她所以用“剔”而沒有用“剖”,是覺得這種方法用剔字更合適。

蕭日朗早在她抱住自己的時候,就忙著揮手摒退了侍立一旁的丫環們,他溫暖地笑著,伸手摟了摟她,將她拉到位子上坐下:“你喜歡就好,快吃吧!”

這是張清然來到異界吃得最快樂的一餐飯,這也是她來到異界最快樂的一天。

美麗的第一天。

而她的快樂,可能永遠地停留在了這一天。

又過了幾天,張清然與蕭日朗正在街上閑逛的時候,遇到了那日在煙雨樓“邂逅”的趙無忌和他的慶表弟。這對表兄弟在大街上遇到他們依然手拉著手甜蜜幸福的模樣,不由仇人見麵,分外眼紅。

這對表兄弟也不打算遵守君子之風,竟然一齊向蕭日朗出手,左右夾攻。但卻被蕭日朗三兩下便打得落花流水。

看趙無忌氣急敗壞的神情,張清然在心中暗歎,可惜了那日煙雨樓上的溫文儒雅的表現了,印象分要扣幾分才算對得起一直保護她,不讓她被“敵人”拉走的蕭日朗。

如果說在街上被趙無忌表兄弟二人掃了遊玩的興致,是不快樂的開始的話,那麼更大的麻煩這便接踵而至了。

逸園門前,他們剛要走進大門,身後傳來一道清朗而沉穩的聲音:“小姐!”

張清然訝然回頭,隻見一個身穿黑衣的年輕男子,正站在石階下,挺拔的身軀筆直地站立著,如一杆標槍般。她心中沒來由的動了動,一種不祥的感覺瞬間湧上心頭。

“怎麼了?”蕭日朗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體,一臉的關切。

張清然搖了搖頭,自他懷中站直身子,再向階下的黑衣男子望去,誰知他已來到了他們身邊,在府門口兩個守門家丁的阻攔下,這才站住身子。

隻見他先向蕭日朗行禮:“見過殿下!”隨後亮晶晶地眼睛定定地望著她,聲音裏有著難抑的激動:“小姐,真的是你!”

“你是誰?”張清然不客氣的回敬了一句,決定裝傻。

“小姐,我是承皓,李承皓!”李承皓彎腰行了一禮,又定定地望住她,“承皓保護不周,讓小姐受驚了!小姐,跟承皓回去吧!大人和夫人都等著你回家……”

“我想李公子認錯人了,我不是你的什麼小姐!”張清然吸了口氣,語氣清楚地打斷了他的話,轉頭望著蕭日朗,“朗,我累了。”

“小姐……陸翩翩……”將李承皓的聲音關在了門外,蕭日朗扶著張清然回房休息。

他什麼都沒有問,他為什麼都不問呢?張清然滿懷狐疑地望著他,他不問,她就忍不住問了出來:“你不奇怪嗎?”

“我奇怪。”他老實地回答。

“那你為什麼不問?”她白了他一眼。

“我知道你也給不出答案。”他溫和地笑著。

“你都不問,你怎知我給不出答案?”她惱了。

“因為我已經猜到了答案。”他瞟了她一眼。

“哦?”她無比驚訝地望著他。

“如果不是他認錯了人,就是你落海之前受到了什麼創傷,令你失去記憶。”他肯定地回答她。

“哦?我失去記憶啊?”張清然喃喃地說著,心裏卻在嘲笑他:你這個自以為是的白癡,你以為你什麼都知道,其實你什麼都不知道。

“你休息吧!”他體貼的走了出去,關上房門。

走吧走吧,我正好落個清靜,也好整理下紛亂的思緒。張清然在心裏慌亂的埋怨著。

無法讓自己在蕭日朗周到的嗬護下繼續作駝鳥,畢竟正主兒的家屬找上門了,她交不出正主兒,又不想裝作正主兒,必須想個辦法打發他走路。

殺了他也成!她在心中惡狠狠地盤算著,心內卻莫名地一陣悸痛。

我這是怎麼了?她驚訝地站在梳妝鏡前,打量著自己。

自從見到那麻煩的李承皓之後,短短的時間裏,她已經是第二次心痛了。難道,她這身體還保留了原主人的意識?聽到李承皓叫她陸翩翩,難道她這具身體的原主人叫陸翩翩?

不是吧,這是玩的哪出呀!

張清然在屋中來回的踱步,越發的煩悶起來。本想不告而別,從此天涯海角各不相幹,可是又舍不得離開蕭日朗,或者,因為她根本沒有錢,不管在哪裏,沒有錢便寸步難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