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四章 別樣江湖(3 / 3)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以權利插隊,是不是合適?張清然有片刻的猶豫。

“然兒,別急,我還撐得住。”蕭日朗在身後輕輕地說著,“你留心外麵的人,可有可疑的?”

“都什麼時候了,還管別人可不可疑作什麼?若我說,不來便罷,若敢來犯,我見一個殺一個,見兩個殺一雙!”張清然放下車簾,回頭氣呼呼地斜瞪著蕭日朗,嘴裏埋怨著。

蕭日朗無奈又好笑地望著她,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公子!”李承皓的聲音在簾外響起。

“何事?”蕭日朗應聲坐起了身子,卻又疼得直皺眉,張清然連忙伸手扶住了他。

“小人想去城門口找哨衛請大夫來……”李承皓貼近車簾,他的聲音又低了些,話未說完,想是怕被周圍同樣排隊等待進城的旁人聽了去。

他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蕭日朗流了太多的血,現在又進不了城,他們必須得有個權宜之計,而不是在這裏幹等。

“不必,我還撐得住!”蕭日朗淡淡地回道。

“……是!”李承皓顯然有些無奈,但還是遵從蕭日朗的命令。

“為什麼不能就這樣進城去?我們為什麼一定要耗在這裏?”張清然擰眉瞪著麵色蒼白,卻一臉平靜的蕭日朗,懊惱地說出了她的想法,“一個小小的城門就這樣困住了一個王爺?”

蕭日朗輕輕一笑,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語氣溫和地說著:“你剛才也看到了,外麵排隊氣氛甚好,若整個武林大會都是如此井井有條,那我也心安不少,但如果我以王爺之尊,冒然打破這份詳和,那些武林人若借機滋事,可就傷腦筋了。”

“唉!”張清然聞言也隻好無語,她擔心的是蕭日朗的傷勢,而蕭日朗擔心的卻是他的家國子民的和平安寧。還當真是塊做皇帝的料……

又想起他們先前的吵架,她偷眼打量著蕭日朗,卻見他倚坐著,臉色又蒼白了許多,額頭正密密的冒著汗珠。

張清然壓下心內的煩躁,伸手在袖中掏了掏,想起她還是沒有帶手帕的習慣,隻好挽袖為他拭汗,心中暗惱,看來她和他還真是天生一對。一個行走江湖卻不習慣帶金創藥,一個經常流淚卻不習慣帶手帕。

馬車終於往前挪了挪,又止住不動了。

張清然再也按捺不住,擱下一句“我去看看前邊情況”便起身掀起車簾。

“然兒……”蕭日朗連忙伸手欲製止她,在迎上她憤怒的眸光後,終於歎了口氣,叮囑著,“看看就回,別驚動他人……”

“我知道!”見他終於沒有再製止了,她探身溫柔的送上一吻,在他耳邊輕道,“我有分寸。”

一甩袍擺,張清然瀟灑地跳下馬車,四下裏略打量了一翻,見大家俱是神情焦慮,卻出奇的安靜,雖心中疑惑,但也顧不得許多,便大步向城門口走去,心中已有計較。

“這位公子,請在後麵排隊!”一個哨衛見張清然走來,迅速地打量了她一眼,說話還算客氣,但語氣中卻有著不容商量的意思。

一個小小的哨兵都如此的盡忠職守,而且似乎素質頗高,如果不是以往的電視劇給了大家誤導,那就是眼下這龍勝王朝的製度已能比肩現代軍隊。當然,也不排除這其中有人督促故意作秀的成份,且不管如何,她眼下可沒有興趣去研究這些。

張清然心中冷笑,卻一臉平和的走過去。

“請問兵大哥,為何今日進城如此盛況?”張清然清了清嗓子,將聲調擺弄得更像個男子一些。好在她現在的氣質更像一個英氣逼人的富家少年,卻也掩蓋了聲音上的漏洞。

“回這位公子,明日便是武林大會,眼下進城的各路俠士多了,為安全見,盤查得自然嚴些!”那哨衛還是先前的神情,禮貌而不容商量。

“我想見你們大人!”張清然看著一旁他們有條有理也頗細致的盤問和登記著每一個進城人士的資料,心中煩躁,也懶得再和他通融,便開口見山道明來意。

“我們大人很忙,我勸公子還是回去排好隊吧!”那哨衛又看了她一眼,好心地勸道。

“就你們這等辦事效率?我看登記到天黑了也進不了城,如果因此延誤了明日的武林大會,不知這位兵大哥是否擔待得起?”張清然冷哼一聲,緩緩說道。心下暗忖,若不拿帽子扣住他,估計也見不著那什麼大人。

果然,那哨衛聞言,再看看後麵那長長的隊伍,心下躊躇。

“如果有人因久等不耐而生事的話,要處理這裏的混亂隻怕要用上更多的時間,如果有人死傷的話,不知道兵大哥是否擔待得起?”張清然看他有些鬆動,適時的補上一句更狠的。

“請公子隨我來!”果然,這兩項罪都是他擔待不起的,他跟旁邊人輕輕的說了幾句,便引著她往城門內走去。

內城門側邊道上放著一把太師椅,一個甚是威武的中年男子坐在那裏,手中端著一盞茶,正神情漠然地打量著走過的人群。在他的身邊還站著幾個腰佩刀劍的便裝男子,一看就是些身手不凡的人。

張清然想這位威猛的大人肯定是非常明白事理的人,所以在他犀利的目光略一打量她之後,便站起身來朝她拱了拱手,如果不是她及時製止,他還想喚身邊人為她斟茶,看來是個熱情好客的人,她心中倍感受用。

“不知此話可是公子的意思?”在張清然說明對排隊問題的建議之後,他神情卻嚴肅了起來,犀利的眼光有意無意的掃視著她腰間的玉佩。

張清然裝作不經意的低頭打量了下自己,頓時明白,他剛才所有的恭敬都是衝著這塊玉佩的主人來的。心下頓惱,也便不客氣的蹦出一句:“當然不是本公子的意思……”

“那,可是逸……三公子的意思?”他忽然問道。

張清然聞言一驚,能叫蕭日朗作三公子的人,想必不是外人,當下心念一轉,便道:“他……三公子暫時不想驚動別人,隻叫你快些放行……”

“卑職遵命!”那威猛的大人忽然舉手平胸行了一禮,遂又回頭向隨從吩咐了幾句,那隨從匆匆而去,張清然見目的達到,也便告辭要走。

“公子稍等,卑職……”

“三公子說了,暫時不想驚動任何人,你知道怎麼做?”張清然回頭,冷冷地盯了他一眼,轉身大步而去。一路上人群快速的走動起來,在城門口撤下盤查的哨衛之後,大家都希望早點進城去休息一下。

李承皓趕著馬車過來了,張清然跳了上去,朝正一臉疑問的李承皓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鑽進車廂,倚進蕭日朗有些疲憊的懷中,不敢觸動他的傷,她也隻是作勢抱住他的手臂而已,為了讓他好受一點,她溫情無限地望著他,燦爛的笑著:“張清然出馬,還沒有辦不成的事兒!”

蕭日朗這回沒有說什麼,隻是輕輕握住她的手掌,一臉淡淡地微笑,但他的手指冰涼,她心中莫名一緊。蕭日朗似看出她的擔心,安慰道:“別怕,我隻是有點困了。”

“不許睡!”張清然一驚,脫口而出,發覺自己的失態,連忙又低聲道,“你再陪我一會兒。”看到蕭日朗點頭,她這才安心了些,她很害怕他一覺睡去,便從此不再醒來。

“你見到趙大人了?”蕭日朗輕輕地問著。張清然一臉愕然,不是吧,他這也知道?

“你若不見到趙大人,又怎麼讓哨衛撤崗呢?”蕭日朗看張清然傻傻地瞪著他,輕輕一笑,與她手指交纏相握的手緊了緊。

“你怎麼說得好像親眼所見一樣?”張清然心有不甘,故意答非所問。

“是我令趙子福安排明衛暗哨在城門口盤查進城的人來曆的。”

“暈倒……你一定想不到,你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吧,如果不是我,你一樣要排隊進不了城,悶也悶死你!”

“嗬嗬……你這不是想辦法讓我進城了麼,有你在,我怎麼會悶死……”

“那也得感謝你給我的玉佩呀,那趙什麼的一見到我,就好像見到你了一樣,自然要聽我的,那感覺就好像……好像……如朕親臨……”

“……傻丫頭,這話以後不要亂說……”

“哦,我忘了你是皇子,沒當皇帝之前是不能稱朕的……”張清然望著他一臉賊笑,在她那個時代裏,“朕”可是老古董,雖然值錢,卻也沒有人願意去稱朕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