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六章 勇者之劍(1 / 3)

在張清然的悉心照料下,蕭日朗的傷勢已大好。當然,他的傷口能如此迅速的愈合、結疤,除了他自身的身體強健,肌體再生功能好之外,也要感謝那個一心想要離開這裏,卻又絲毫也不敢得罪他們的胡醫官了,他開出的藥都是很有療效的,一點也不亞於現代高科技的醫生。

當他們心情舒暢地走出陸府別苑時。武林大會已經進行到第三天了。

長街上熙熙攘攘,人來人往,街邊小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看來鄴城的經濟絲毫不亞於雲陽。然而蕭日朗卻告訴她,鄴城比雲陽大多了,雲陽隻是一個海邊小城,而鄴城卻是通往內地的關口,南來北往必經之路。

“張小姐!”一個清脆溫柔的聲音打斷了張清然正在言行同施、欺負蕭日朗的行為。她抬起頭,頓時驚喜地喊了起來:“如意姐姐!”

來人正是當日張清然在煙雨樓認識的樂班主如意。難怪在雲陽城找不見她,原來早已跑到鄴城來了。

“咦,如意姐姐是怎麼認出我來的?”張清然低頭打量著自己的一身男裝,驚訝於她的眼力。

如意掩袖一笑:“小姐雖然換了男裝,但女兒家的情態畢露,何況這位公子……當日在煙雨樓……”

原來如此,張清然輕咳一聲,打斷了如意眉眼含笑的話,顯然她是指當日在煙雨樓發生的英雄救美場麵,哦,不,是美女惑英雄事件。

“自從煙雨樓一別,已有數日不見如意姐姐,不知近來可好?”張清然也一臉的笑意盎然。如意是她來到異界認識的第一個女性朋友,見到她,心中便有一種如清泉般的溫暖。

自不做殺手之後,她的心也柔軟了許多。

“如意日前受煙雨樓老板所托,前來鄴城分號表演,今日在此偶遇張小姐,實是有緣,不如一同至煙雨樓一敘如何?”如意顯然也很高興,她的笑容如沐春風,令人不忍拒絕。

“煙雨樓?”張清然眨巴著眼望著如意,煙雨樓在雲陽也開了分號嗎?順著她的手指,便看到了就在斜對首的那家亮閃閃的金字大招牌:煙雨樓。望著那簇新的門麵,心中頓笑,原來人家新開的分號便在眼前。

“然兒,你便與如意姑娘在煙雨樓一敘,我去校場看看情況。”在張清然拉著蕭日朗走到煙雨樓門前細細打量的時候,蕭日朗輕輕笑道。

張清然正要說不依,看熱鬧怎麼可以少了她呢?就聽如意淺笑輕吟般說道:“自當日在雲陽聞聽張小姐一曲,如仙音繚繞,數日不去,遂也仿製了幾曲,今日相逢,自當為張小姐展歌吟唱,請指點一二。”

張清然一聽便樂了,看來這如意也是個有經濟頭腦的人物。當日在煙雨樓,見她唱歌大有市場,便也自己製作了歌曲,填補了樂班有曲有舞卻無歌的空白。

張清然正猶豫著,蕭日朗低頭在她耳邊說了幾句,她雖然不樂意,但還是點點頭答應了。她知道他是不放心武林大會,急著去找趙大人了解情況,這幾日他一直在陸府別苑養傷,並未與趙大人聯絡上,而李承皓已於兩日前回了京城,不知何事。

“一會我去校場找你。”

“我回煙雨樓接你。”

“好吧……”她目送蕭日朗的背影消失在前麵的人群中,這才跟著如意走進煙雨樓。

這家新開的煙雨樓跟雲陽的那家在格局上並沒太大的區別,依然是來到三樓。一個半月型的小舞台上正在水袖翻舞,如浪卷、如風泄,娉婷而過,一個紅衣女子穿梭在舞陣中,清脆的聲音繚繞在整個廳間。不由看得癡了。

如意輕輕扯了一下張清然的袖子,將她引進一個包廂,剛走進去,便怔住了。

桌前已經坐了三個人,其中兩個見到她一臉驚喜的站了起來:“張小姐。”正是在雲陽煙雨樓被蕭日朗打了一頓的趙無忌和他的慶表弟。

張清然的眼神卻極度錯愕地定在了那靠著椅背、神情懶懶的一人身上,他也在看著她,一臉的淡漠,眼神深邃,嘴角卻噙著玩味的笑容,一副很欠扁的模樣。但是他周身泛發的冷意,卻又令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那是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仿佛能讓人平空生出恐懼之意。

他,便是那夢中會過的男子——謨紅蓮。

謨紅蓮雖然與別人坐在一起,而且並不似旁邊那兩人的嘰嘰喳喳,但卻引人將目光一下便轉向了他,仿佛他便是那寒夜裏一道明亮的光,卻又懼於他身上的冷洌之氣,不敢親近。

他看著她,沒有說一個字。

張清然心中飛快地轉著念頭,想的卻是那夜的夢魘,到底有幾分真?他是不是認識她?她要不要離開?

“張小姐請坐。”如意已將謨紅蓮身邊的檀木椅子拉開,微笑示意她入座,她的心卻在瞬間抽緊。

如意和謨紅蓮是什麼關係?

難道是謨紅蓮授意如意來找她的?如果是那樣……她對如意的友情,就浪費表情了……

張清然暗吸一口氣,控製住自己的情緒,在趙無忌身邊的空位坐下,雖然她並不喜歡趙無忌和他的慶表弟,但在此時此地,坐在他們兩個身邊會安全得多。

她抬眼似笑非笑望著對麵的謨紅蓮,隻見他微撇著嘴,眉頭一擰即逝,似乎不太高興。

如意見勢不善,連忙扯起話頭:“今日在鄴城得遇張小姐,真是令人高興,這位趙無忌公子和這位夏延慶公子,張小姐已經認識了,但在我身邊這位,想必張小姐尚未見過吧?他便是煙雨樓的莫老板……”

“謨老板?”張清然一時收不住口。

“有緣千裏來相會,莫道他鄉無故知。鄙姓莫,日前便來了鄴城分號督工,未得與小姐一見,引為憾事,今日得緣,當飲浮生一大白。”謨紅蓮端起桌上酒,望著她舉杯,眼含淡淡的笑意。

就那黑暗中王者的氣勢,鬼才信他是煙雨樓的老板。她也不點穿,淺笑著站起身略一施禮,道:“承蒙莫老板誇讚,小女子愧不敢當。然,小女子一介弱質,不勝酒力,況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失陪了。”

“張小姐……”趙無忌也跟著站起身,一臉懇切地望著她,“當日煙雨樓中,便想結識小姐,歎彼此錯過,今日既然相逢,何不坐下暢飲幾盅?”

張清然看著他端起的酒杯,想了想便裝作極為難的表情說道:“竟是如此,小女子便以水代酒,聊表歉意,望兩位公子海涵!”

她示意隨伺在門口的侍婢送上一杯清水,端在手中又道:“一杯清水勝卻無數盛意,在此也敬莫老板,祝貴寶號生意興隆。”

張清然說得情真意切,趙無忌和夏延慶也不好再說什麼,相繼端起手中酒,與她同幹。

她一邊飲水一邊用眼角瞥了對麵的謨紅蓮一眼,這一瞥不打緊,隻瞧得她心中一陣緊似一陣,哪裏不對勁,又說不上來。

此地不宜久留!張清然心中隻有這一個想法,放下杯子略一施禮,轉身便要走出。

“然兒!”身後突然傳來不悅的聲音。

張清然心中一悸,果然擔心的事情發生了……

無奈地轉身,剛才瞥見的正是他眼中強烈的危險信號,正如那夜夢中所見,一股強烈的占有欲望。

可是,更可怕的事情發生了!

——剛才與她說話,陪她飲酒的幾個人不見了,可以說是眨眼之間便不見了,一眨眼間,便仿佛他們從來就不曾存在過。如意從來沒有來找過她,趙無忌他們也沒有留她喝過酒,所有人的聲音都仿佛從來沒有在這個空間出現過。

“謨紅蓮,你做了什麼?”張清然的心在顫抖,雙目警惕的緊盯著正向她一步步走來的謨紅蓮,右手撫上腰帶,連忙又摸向裝折疊弓的袋子,據她的殺手經驗估計,小小暗器對他是沒有殺傷力的,或者,折疊弓箭尚有一線希望。

謨紅蓮撇撇嘴,已伸手過來,而她卻不能抗拒他,任由他牽著走向桌邊。他像無事人一般說著:“我不喜歡看你對別人比對我好。”

“他們人呢?”不會被他一瞬間殺了,再將屍體挫骨揚灰化為空氣了吧?她緊張地想著,她是相信他有這個能力的,她早知道,他不是普通人。

“放心,我隻是送他們去了一個地方,不要留在這裏礙眼。”謨紅蓮為她拉開先前她不肯坐的椅子,讓她在他身邊坐下,為她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