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電話給許辰遠,對方明顯很驚訝。不過,當聽到少年哭泣的聲音時,男人也焦急了起來,並囑咐他安靜地在醫院等他。
那個人是縱車而來,一路上不知闖了多少紅燈、填了多少罰單,不過真到自己反應過來後,又覺得為一個剛剛認識不久的少年魂不守攝,是大大出乎自己的原則之外。
在進入複雜的唱片開發界後,他對自己的人生有著很嚴格的定位,更對未來抱有謹慎小心的態度,所以他喜歡掌控時局的感覺,而不是失控。
當然,這個世界上隻有一個人可以讓他付出,隻是那個人已離他好遠好遠,似乎已經退出了這個世界。
當寶馬終於停在醫院門口時,他果然看到兩個少年清瘦的身影,一個人正摟著另外一個,側臉安靜溫和。
心似乎被撞了一下,那種熟稔地感覺撲天蓋地將他席卷,仿佛一瞬間將他推上了天堂,又蓋於塵土。
林威於看到他時,依舊是兔子般腫脹的眼睛。
“許先生,”他低垂著頭,手被男人攢著,卻發現對方心不在焉,不知在看什麼。半晌後,他又再度喚了一聲,男人回過神來,輕‘恩’了下。
“許先生,您今天、今天說的話……還算不算數?”他說的時候臉紅的應該和番茄一樣了吧,少年搖了搖頭,“就是、就是一夜三十萬。”
男人邪邪地笑了下,似乎恢複了正常,他俯在他的耳邊,“當然了,如果你願意……”他把聲音放下,隻有林威於一個人聽見,然而少年先是張大了眼睛,隨之暈紅一路蔓延到脖頸。
“我多付十萬也可以啊。”說完,他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歪頭看了眼萬連,“謝謝你照顧他,我會付你酬金的。“
“不用了。”萬連的臉色不好,似乎有些僵硬,但是林威於並沒有在意。
“也好。”他攬著他上了車。
即使是在高興的時候,林威於也不忘給好友打招呼,“萬連,今天的事情不要和我母親講啊。謝謝你陪我這麼久。”
“我沒這麼無聊,也不知道你去幹什麼。”萬連沒有看他,表情隱在陰影下。
忽然不解朋友冷淡下來的原因,林威於還以為他是介意自己沒跟他解釋清楚,於是立刻補了一句,“以後我會慢慢跟你說明白的。再見。”
“再見。”
剛坐進車裏,外麵忽然下起了大雨,雨很大,打在敞蓬車的玻璃上,發出恐怖清脆的聲響。
“你朋友沒有帶傘。”許辰遠望著萬連離開的方向,凝視許久,目光遼遠,“你要送去給他麼?”
“當然了。”說完,他就推開車門跑下去,可是一片混沌中,哪裏還能看到好友的身影,那輛腳踏車仿佛裝了雙翼般、快速地離去了。
兩個人一路無話,許辰遠不是愛和人搭訕的人,很安靜很沉穩,這和小時候他崇拜的楚默如出一轍,隻是少年似乎比他更有男人味。
搖了搖頭,已經過去那麼久了,何必還要多想。
那個人因為工作緣故,所以沒有將他帶回別墅,則是帶到了一個簡單的三室二廳的房中。不過,這已足夠證明男人的品味——他不是愛奢華的人,一切都是淡淡的冷色調,但是每一樣物什卻都價值不菲。
男人有很多的書,也有一架子CD,有些甚至還沒有拆封。其中最多的自然是屬皇朝敬月。他不禁拿下來看,甚至愛不釋手。
因為家裏窮,所以他並沒有多少錢去買正版碟,聽聞這個城市有很多打口CD,但是很少像女孩子一樣逛街的他,永遠也不會找到那樣的小店,於是隻會去借朋友的來聽。
“喜歡麼?”身後的男人脫了外衣,襯衣的紐扣也解了大半,林威於馬上立正站好,全身顫抖不止。
“對不起,我隻是看一下而已。”說完,就要幫它重新插回去。
“不用了,我放在這裏也礙事,你喜歡都拿回去好了。有些是國外唱片公司老總送的,我不好這種音樂,覺得半生不熟,所以根本沒打算來聽。你喜歡也都拿去吧。”
林威於瞪大了眼睛,他可以想象一個人對你如何慷慨,無非是請你吃頓飯,送你些喜歡的小玩意兒,當然學生隻能如此。可是今天,他從這個男人身上撈得的,估計一輩子也賺不來。
到底,他積了哪輩子陰德?
男人看他不相信,笑著捏了捏他的小臉,“為了還錢,臉都瘦了吧?敬月也真是的,不和我們公司合作也罷了,居然聯合清風一起折磨你,下次一定找機會封殺他。”
雖然知道男人是在開玩笑,但是林威於還是擔心得要死,“不、不,不是他的錯,是我自己太不小心。”
“恩?”看他可愛的像隻兔子,男人果然從後麵擁住他,林威於不僅瘦弱,個子也不高。對方明顯有180公分,而自己則剛剛175公分而已。氣勢上首先輸給對方,也就沒什麼好掙紮的。
他盡量讓自己放鬆下來,低低問,“那個,您要去洗澡麼?”
許辰遠挑了挑眉毛,“你的意思是我們一起麼?”
一聽這話,林威於急了,連忙擺手加搖頭,“咳咳,不是不是,您先洗吧。”
“嗬嗬。”覺得逗他過分了,男人果然點了下頭,“也好,你慢慢準備吧。”說完,就進了浴室。
不一會兒裏麵就傳出水的聲音,推拉門上倒影著男人朦朧的身形,很高大很舒服,就像楚默一樣。不知道為什麼,總在為難來臨時想到那個人,這幾天被皇朝敬月整了,更是尤發的想念。
楚少爺,此刻在做什麼,有沒有女朋友,甚至一些無關的東西他也可以想到天亮。
那個人出來以後,給他隨便找了件衣服,不過還是很大,穿在身上像寬敞的泡子,很有古人沐浴而出的感覺。
他在裏麵拖延時間,似乎是害怕亦或後悔了,然而又覺得自己是來找別人幫忙,這樣豈非太沒禮貌,於是衝衝擦了身,趕緊糾結地走了出來。
男人還坐在床上看書,是《曆史文獻》。屋子裏隻有一盞台燈閃著盈弱地光芒,男人的側臉映在暗黃的光線下,像被勾出茸茸的毛邊。
很清爽的味道,但是沒有楚默那麼好聞。楚默身上,是淡淡少年的體香,獨特而迷人,沒有人能及的上。
再搖搖頭,唉!林威於,你又在想什麼。
看他來了,男人二話不說,就一把扯過他的袖子將他反身壓到身下,然後吻落了上來,先是堵住他的嘴唇,然後微微撬開牙齒,將瘋狂的舌頭伸了進來,帶著他一同起舞。
然後,吻又再度落在脖子、鎖骨,最後停在胸口的連點茱萸上。男人的聞很溫柔,就算動作看起來粗魯,卻依然有規章,好象是一直守著規矩的司機、永遠不會闖紅燈一樣。
男人將空出的手穿入了他的睡衣,隔著底褲輕輕逗弄。林威於急喘了一聲,眼淚立刻贏滿了眼眶。
那隻手的技巧很高,隻需要稍微一撥弄,就可以讓少年射出來。當然,對方依然是溫柔的,好象懷裏擁抱的是易碎的瓷器。
迷糊中,他似乎聽到許辰遠在叫一個名字,很熟悉、卻又十分不清。
少年下意識否定,“我不是,許先生。”
這一句話就像一桶涼水,從頭到腳的將男人淋的狼狽。許辰遠停下動作,翻身坐了起來,胸口還是起伏不定,但是林威於知道,他已經完全沒有心情了。
似乎感到對方不想繼續玩下去,林威於卻哭了,“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好,求你不要趕我走。我還需要錢,我、我改六萬,我隻要六萬,求你。”
看對方不回應,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許先生,您不要生氣,我沒有別的意思。嗚```嗚````我媽媽還需要看病的錢。”
“不好意思,是我沒心情罷了。”男人拿起床頭的煙,點了起來,背對著他,“錢我會照付。太晚了,你好好休息。”說完,就披了衣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