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十四章 最後的高潮,身世的揭曉(3 / 3)

JOE走過來,無奈地聳了下肩膀,“你父親的接權宴會,他讓我來叫你回去。這件宴席有關皇朝家的聲譽,所以他希望你以家族考慮為先。”JOE把原話照搬了上去。

皇朝敬月握著林威於肩膀的手微微一顫,隨後抬起來,輕輕撫了下愛人的額發,沉吟片刻才道,“威於,我必須去做一些事情,你跟著辰遠回家。晚一些我再來看你,好麼?”

可是林威於根本不說話,隻是用一種陌生而冰冷的眼光望著他,仿佛是看著敵人。皇朝敬月蹙了下眉頭,“如果你不想我走,我可以讓JOE先回去,然後我再打電話給父親。”

“父親?”林威於忽然間冷笑著叫出這個成為,然後不再說話。

沉默地風聲來去,呼吸急促。

“你怎麼了,究竟怎麼了?”皇朝敬月還想進一步詢問,卻被JOE拽了過來,“敬月,時間來不及了。”

中年人從衣服裏掏出一個盒子,盒子中是一塊碧綠的玉佩,顯然已經經過了幾代,雖然看上去的確是上等美玉,可是似乎缺了四個角,變成了不規則的長方體。

玉上雕刻著幾個字,隨著歲月地流逝卻已經模糊不堪了。

“老爺說,將家族玉帶上。”說著,就拿起紅繩幫皇朝敬月佩帶起來。

林威於緩緩轉過眼睛,目光停頓在那塊陳年玉佩上——時間,仿佛在一瞬間停止了,四周的空氣也凝固了,他隻能聽到微微細弱地呼吸從玉中滲透出來,帶著年少時手掌的溫度。

還記得,那是在很久很久以前,每當自己被孤兒院的孩子欺負時,他總會告訴自己,在世界某個不知名的角落,還會有親人為他祈禱,他曾那麼貪婪的認為,這些親人們留下的一點一滴,甚至微不足道的蛛絲馬跡,都可以讓他在兒時孤單寂寞的生活有所依托。

那時候,他是欣慰的啊,即使被欺負被打,他還有一塊親人的玉陪伴在身側,一直十年、一直十年呢……

因為,它是他的全部,甚至是他沒有記憶時的全部記憶,記錄了他父親的樣子、母親的樣子、甚至是親人身上一點點貪戀的溫暖。

那些人嘲笑他、侮辱他、毆打他,那是他們不明白——真正的寄托希望是什麼,他們不知道,曾在一個叫衛秋的孩子的心靈裏,有強大的意念在支撐。

這種支撐,全部灌注在這塊方寸不過四厘米的玉佩上。可是,就因為這些滿足,讓他一時衝昏頭腦,他居然忘記了——玉是死的,它甚至不及手掌大小,怎麼樣,才能承載太過強烈的情感呢?

直到,遇見了他。

他將他看成天、看成神、看成努力的目標,看承天地間的一切。他可以為他放棄任何東西,甚至是心靈的支柱。

他還深刻的記得那一天——當三爺的下屬一腳踢開玉後,楚默的表情。那時候,他甚至以為,自己已經完全脫離了作‘尾巴’的宿命。他以為,楚少可以慢慢喜歡上他。是的,畢竟他說過,他不會讓他受到傷害,會永遠彼此相信。

楚默啊楚默,你就是這樣、這樣彼此信任麼,就是這樣永遠在一起麼?

謊言,哈哈,謊言!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知道我的來曆、知道這塊玉將給我帶來的不止是金錢和優渥的生活,他會讓我和你一樣,成為人上人、成為令別人追逐的對象。

可是,你利用我的一切,欺騙了我,甚至代替了我。

你說,我該不該恨你呢?

是啊,我該恨你的。因為你的一句‘抄襲’,害得我賣身求財、兩袖清風,還要拿僅有的生活費孝順你的母親!因為你當年的欺騙,讓我失去與親人相識的機會。原來,你所謂的對我好,隻是以這樣簡單又清晰地方式啊。

It’s too late to said apologize。是的,一切都太晚了。

“我終於知道,當時孤兒院的孩子對我不好,而你為什麼偏偏在最重要的關頭出現。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麼在做出欺騙我的事後又說要補償我……我終於知道,那些電視的用途了。”

林威於一步一步後退著,神情空洞地宛如魔鬼,他的眼睛空空如也,看著麵前的皇朝敬月,卻完全無法映出對方的影象。

皇朝敬月挑了下眉頭,有些擔心,“威於,你說什麼呢?你究竟怎麼了?”

萬連聞聲抬頭,似乎也驚住了,他呆呆地望著那塊玉,手指也在顫抖,“你是楚默,你怎麼會有威於的玉?”那是有一天,他們在圍攻衛秋時,偶爾發現的,當時就因為它的緣故,還敲詐了衛秋很多生活費。

可是,這塊毫不起眼的東西,為什麼會變成皇朝家的家徽?

“威於!?”感覺鬢邊一陣風過,似乎有股強烈地殺氣迎麵撲來,隻見了林威於迅速地跑回手術室,出來的時候,他的手中拿著一把銀晃晃的短刀。

“威於!”皇朝敬月感覺不對,立刻放下扯下玉佩走過來,“你放下刀,快,這很危險!乖,你跟我說究竟怎麼了?”

“危險啊楚少,快走!”萬連在一瞬間反應過來,連忙搶身上前,擋在了皇朝敬月身前。也是同時,那個握著手術刀,雙目赤紅的人卻奔了過來,手中的匕首瘋狂一般地砍了下來。

就像一個沒有意識地瘋子,手術刀頓時刺入萬連的手臂中,好友吃痛地一彎腰,隨之第二刀也落了下來,這回很準,一刀就穿透了皇朝敬月的肩頭。

“JOE。快,阻止、阻止他。”皇朝敬月發出微弱的聲音,連忙抱起身前的少年步步後退。

可是,林威於真的瘋狂了,他毫不顧及身邊的阻攔,大聲叫嚷著,還一邊癲狂地笑,“我要殺了你,你這個畜生,你這個撒謊的畜生!”

如此聲嘶力竭、如此淒厲地,仿佛那些聲音經過的區域,都將變成殘垣斷壁一樣。鮮血從刀刃上滴落,將白色的地磚染的鮮紅,空氣中隱隱散布著血的腥臭。

“哈哈,殺了你,殺了你,我也殺了你母親,啊哈哈!”林威於還想上前,卻被許辰遠和JOE製止住了。少年被壓在長椅上,依舊肆無忌憚地蹬著雙腿,大笑,“哈哈,你這個畜生,我要讓你去死,你去死。啊哈哈,我是鬼,不,你是鬼,我是鬼……”

“威於?”在萬連將一切告訴他後,皇朝敬月顯然並不驚訝,仿佛冥冥中已經有人安排好了一切。可是,這畢竟是他虧欠了他,是他將他的所有剝奪走了,甚至還要在他身上加注更可怕的摧殘。

“別這樣好麼,我們、我們坐下來好好談。”皇朝敬月捂著鮮血淋淋地肩膀,推開了萬連,走上來,“我愛你,無論你相不相信,我是愛你的。那一切都是楚默做的,而我不是他。你知道的,我和他是情敵,所以絕不能讓他享了福,而讓我來承擔後果,這不公平!”

他忍著疼痛開口,“我知道,你能原諒我的。”

“哈哈,畜生,去死吧,去死吧!”不知哪來的力氣,少年忽然掙脫開JOE與許辰遠的束縛,整個人從椅子長彈了起來。少年目眥欲裂地模樣根本就是恨他入骨!皇朝敬月一時間愣住了,可是對方忽然用頭撞了過來,力量之大,竟讓他連站穩的機會也沒有。

‘砰——’地一聲,皇朝敬月向後踉蹌地數步,後腦勺撞在了牆壁上。

“楚少?”“敬月?”幾聲高呼後,所有人都朝昏厥過去的男人奔了過去。

隻有林威於一個人,他的手拿著刀,冷冷地站在那裏,似乎還在高興地跳舞,“壞人死了,壞人死了,畜生你不得好死,啊哈哈哈!”

“快、快去叫醫生。”JOE回頭對萬連道。

“我知道了。”說完,少年就一臉驚恐地站了起來,臨走前還握了握楚少的雙手,擔心之意溢於言表。然而,也是這一瞬間的交錯,他卻忽略了另一個人慘白的麵容。

許辰遠呆呆地望著少年離開的方向,最終低下頭,微微苦笑。

無論當年誰是誰,現在誰是誰,你愛的仍然是他,對麼?無論我怎麼努力,怎麼想表現,當你所愛的人真的麵臨危機,你還是會不顧一切挺身而出——這才是真的你,對麼?

無論十年後的楚默變成了皇朝敬月,還是皇朝敬月成為了另外一個人,你的愛永遠都藏在了內心最深沉的地方吧?

那麼,你告訴我,我還要再堅持麼?

不,我也許該放棄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