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自己洗完澡時,他會拿著浴巾守侯在門外;當自己吃完飯時,他會將桌子和餐具都收拾幹淨;晚上看電視的時候也會很乖地縮在他懷裏,絕對不發一語;夜裏睡覺的時候他會甘願當他的抱枕。
他們做過情人間該做的任何事情,例如接吻和做愛,起初林威於還會掙紮,還會咬他,可漸漸的,似乎發覺他並不是皇朝敬月或楚默,這才安靜地閉上眼睛。
因為失去了理智和意識,他的身體完全靠感覺支配,叫床聲音非常大,也不會害羞。
許辰遠知道,他可以慢慢治愈他,因為威於很容易滿足,隻需要一點點溫暖,就可以讓他開心。相反的,他也非常脆弱,經受不起絲毫摧殘。
有時候他覺得自己很惡心,居然在趁火打劫,在威於失去意識的情況下‘欺負’他,甚至是一種變相的侮辱。
隻是,他們都是被愛情丟棄的人,像威於曾經說過的,他們是相互安慰和舔舐傷口的假情人,沒有誰對誰錯之分,更不會因此而覺得是侮辱。
許辰遠是紳士是君子,是溫柔的情人,可是萬連並不懂得珍惜。
一天,公司裏的人說《HOLD ON》要製作海報發行到國外,也有很多記者想見見這些歌曲的製作人。於是,許辰遠終於不得不出麵搞定一切。
對於工作上競爭的對手,他向來非常警覺,所以並沒有人給別人任何可趁之機。而媒體方麵,當然隻需經濟人出麵就可以了。
那天,他開完會後,忽然發現電話落在了辦公室。
已經到了下班的時候,可現在他不得不跑到十二樓去取東西。
在經過秘書處的時候,他忽然看到了一個人,那是個非常成熟的男性,穿著黑款風衣,頭發柔順,樣貌英俊——他一度認為他是皇朝敬月,因為他們有著相同的臉。
可是,對方的神韻有與敬月完全不同,那樣冷定、那樣內斂,而且笑容溫和,沒有絲毫風流的感覺,是個極度STABLE的男性。
對方見到他,依然很有禮貌地打招呼,許辰遠也不知中了什麼邪,竟將他帶回了辦公室。
關上門的刹那,他終於轉過身來,微微欠身,“請問這位先生有什麼事麼?我現在不想接待和皇朝敬月有任何關係的人。”
對方明顯愣了一下,隨後苦笑,“辰遠,就算恨我,也不要裝作不認識我。”
“你是皇朝敬月?”許辰遠脫口驚呼,立刻覺得失態了,抱歉地笑了下,“不好意思,難道你是楚默?”
“也可以這麼說。”對方點了下頭,動作卻很隨意。他拿起好友桌上的打火機,輕輕把玩著,“這幾天,你還好麼?”
“你看呢?”許辰遠冷笑。
“那麼,他……好麼?”今天,他就是為查詢林威於的消息而來。
他退出樂團也隻是為了好好補償林威於,不過一直以來都沒找到他的下落。所以當發現威於出了專輯後,他才猜測那個人也許被許辰遠帶走了。
“他好不好,和你有什麼關係,皇朝、哦不,楚先生?”許辰遠冷然,“他的結局,你不是應該早都預料了麼,如今跑來這裏裝作聖人一樣施舍同情有什麼用呢?”
“他需要。”楚默將打火機在桌上頓了頓,笑道,“我知道他在你那裏,請帶我去看看他,好麼?”
“不用了,他瘋了,恐怕會髒了你楚先生的眼睛。”一個三十歲的男人,說話還夾槍帶棒的,雖然很鄙視這種說話方式,但是他就是氣不順。
“他瘋了?”那個人驀地向前垮了一步,神色緊張,“不可能,他不會那麼輕易瘋掉。”
“何必自欺欺人。”許辰遠冷笑,“反正過不了幾天,我就會帶他去NEW西蘭,那個地方對他的病有好處,從此之後,也請你不要再來找他。”
“給他看病?”楚默笑著搖搖頭,糾正道,“他沒病,他不是瘋子,請不要把當病人看待。”
“請離開。”許辰遠不願再和他多說,“你已經傷害他夠深了,他現在過的很好,不需要你擔心,請回吧楚先生。”
“我隻是想補償他而已。”男人放下東西,豎了豎風衣前襟,“辰遠,你不愛他對麼?其實,你和我也有什麼不同呢?同樣是利用罷了。可現在,我的確是想讓他活的舒坦一些。”
“你不要再說了!”許辰遠一陣反感。
楚默聳了聳肩,禮貌地欠了下身,“不好意思,打擾了。”
可是誰都清楚,皇朝敬月是不容易退縮的人,楚默更不是。隻要欠了別人的,他就會想辦法彌補。他不習慣永遠和人有情感上的羈絆,即便是當初的沈融。
他對沈融的感情,已經隨著皇朝敬月而變淡了,但也不排除對方依然在他心裏這種可能。誰也沒辦法忘記初戀情人,也無法拒絕那種誘惑。
沈融和顏可回到了法國,說要在那裏舉行婚禮,但是他、許辰遠、萬連還是JOE,居然沒有一個人去,於是那場婚禮就這樣神秘而寂寞地舉辦了。
巴黎的春天,很有味道。
楚默經常會到許辰遠的公寓,隻是單純地站在樓下,偶爾看著窗戶上那個人的影子,然後抽上幾支煙。
他也去過醫院,查了林威於的病曆,也詢問過醫生治療的方法。
他是以親人的身份去問的,對方也很幹脆的對他撩了狠話,“都不知道你們這些家人是怎麼看孩子的,一個二十出頭風華正茂的男孩居然變成這個樣子。這病沒有特殊症狀,是情緒上失控受到刺激引發的。當然,這需要病人自己的意誌力——看他想不想麵對,如果他能堅強地抗過來,多半會恢複正常。否則,就一輩子是這個樣了。”
那時候JOE和他都很尷尬,因為醫生根本不知道罪魁禍首是誰。
“那麼,這種病一般會持續多久?”最終,他開口問。
“不知道,可能會很久,也可能是幾天,這都要看病人自己。”醫生歎息著回答,“我記得這孩子的母親經常來看病,他一直守在旁邊。唉!多孝順的孩子啊,誰知道會變成這樣。”
“我聽說,他母親病死了?”楚默其實心知肚明,“也許和這件事有關。不過,隻要讓他走出母親死時的陰影,就應該能好是麼?”
“或許吧。這些不安定的病情,我們無法給予您肯定回答。”醫生如實道。
“好的,我知道了,多謝您。”
回家後,他想了很多,也許是該把那個人接回來,是該由自己照顧他一生的。
是的,從少年時期開始,身邊的每件事都會按照他的預料而發展,不論好壞。可是自從出現了衛秋,那個少年讓他的生活多了無數不確定性,往往另自己惶恐和不安。
後來,在得知孤兒院被一場大火焚燒殆盡後,他就再也無法克製自己的情緒了!那些少年時候的朋友,建立的楚幫或者是像小小侍衛一樣的衛秋、都葬身在了火海裏,而惟剩他一個,孤獨地流蕩在人間。
這種感情其他人並不懂!是的,他終於體會到,三爺曾對他說的,‘他的羈絆太多,所以隻能淪落到這種下場。’是什麼意思了。
他也知道,有些事情就像流沙,再也不會輕易停止下來。
而這邊,許辰遠和林威於的生活過的很美好,就像是一對結婚已久的夫妻,永遠同進同退。
妻子會乖乖地呆在家裏等待丈夫下班,然後得到豐盛的禮物和小吃,每當這個時候,少年都會非常開心。
許辰遠又帶他去了幾次醫院,醫生說他的病是一發而就,複原的希望很大,於是這更堅定了許辰遠的信心。
林威於安靜的時候很可愛,有時還會因為他的偶爾情話暈紅雙頰,就如一個剛踏入社會的孩童,經受不了一點汙染和迫害。所以,他寧願將他鎖在房子裏,讓他的美好與魅力隻綻放給他一個人看。
他知道自己很自私,可是對方也沒有拒絕過。
那一晚,許辰遠睡的很好,可以說是一夜無夢。等到早上起身後,他赫然發現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他記得,沈融昨天打電話找他,似乎是找到了國外能夠醫治林威於的方法。這讓他很高興,於是命人匆匆訂了機票。
男人轉了個身,卻發現身旁的位置是空的,還依稀留著溫暖。許辰遠揉了揉眼睛,開始穿衣服。
少年似乎聽到了響動,立刻走了進來。他像妻子一樣順從,幫他扣上襯衣,再打好領帶。
“威於。”他捧起他的臉,輕輕親吻,“今天我要去法國一躺,沈融有些事情要找我談,你一個人在家裏會不會寂寞啊?”
他似乎沒有聽懂,隻是仰著頭看他。
“我是說,這三天我不在家,你一個人害不害怕?”許辰遠用手比畫著,“隻有你一個人。”
“辰遠,出去。我,一個人。”他點了點頭,立刻用手擁抱住對方,“不要離開威於,我一個,怕。”
“我每天都會打電話給你。”他把手放在耳邊,作了個電話的模樣,“記得啊,要乖乖在家等我,不可以走出去。否則,我會生氣,知道麼?”
一聽到‘生氣’這個詞,他就像孩子一樣恐懼地搖起頭,“我很乖,威於很乖,不要打我。”
“恩。”看著他可愛的模樣,許辰遠又再度吻上他的唇。少年的嘴唇芳香,口腔裏有中藥的苦香——小東西居然會自己吃藥,看來這幾天的照顧沒有白費啊。
威於被他吻的全身癱軟,不一會兒就支撐不住地倒在對方懷裏。男人吻得很深,的確屬於一個離別前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