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十六章 瘋子慢慢恢複健康,等來的卻是死亡(1 / 3)

果然如此,楚默每天都會來看他,帶上便當,甚至連藥也一並煎好。如果是以前的衛秋,他或許會高興地飄飄然。而且對於楚默來說,這樣照顧一個人,還是生平第一次。

大家的生平第一次,卻沒有什麼值得留戀的。

許辰遠不在,他們有更多的時間溝通。醫生說解鈴還需係領人,所以除了夜晚,楚默基本上都呆在那裏,和少年一同吃飯、看電視、聽音樂,甚至回憶曾經的故事。

雖然對於衛秋而言,當初的一切可謂禁忌中的進禁忌,但不知道為什麼,這些事情從楚默嘴中說出,卻又那麼親切那麼聖潔,仿佛他一直離肮髒很遠很遠。

楚默是可以當神來崇拜的人,相反的,他也可以讓人恨之入骨。所以在衛秋的心底,他對楚默並沒有介於兩種之間的情感,也更不會有感激和單純的憤怒。

這些,他們都不言自明。

衛秋的病已經好轉,雖然他依舊沉默,但是好歹漸漸恢複了神誌。不過他變得越來越沉默,也不再回應楚默的任何話。兩個人在一起經常都會冷場,甚至讓人感到疏遠和寒冷。

“衛秋,你跟我回去好麼?”已經說了不下十遍,可是男人的語氣中並沒有火氣,依然保持溫和,“萬連這幾天都在找辰遠,說不定他們會在一起。而你,不能成為他們的阻礙。”

林威於搖了搖頭,含糊地說,“不,他說要帶我去NEW西蘭看病,他說過的話從來都是真的,我相信辰遠。”

“好吧。可是你要記得,他根本不愛你。”楚默第一次現的焦急,“他不愛你,知道麼?”

“我知道。”他終於抬起頭來,聲音寒冷,“可是,你也不愛我不是麼,那麼何必委屈自己帶我回去呢?我是他們的阻礙,也是你和沈融的阻礙啊。”

男人蹙了下眉,拿掉唇上的煙,目光深邃,“你說什麼?”

“沒什麼。”

“難道我以前沒跟你說過,我最痛恨當第三者麼?”楚默嘲諷地嚇了一聲,扔掉煙頭,“有些事情不需要太明白,我有我的打算,你何必多問。”

林威於斜覷了他一眼,不再說話。

“唉。”男人忽然間歎息,蹲下身子,握住他交疊在腿上的手,輕輕道,“我說過,我會補償你,不論你要什麼。難道你不想和母親父親見麵麼,難道你就想一輩子這樣過下去,和一個根本不愛你的人?”

“那也總比跟你這個偽君子好。”林威於低下頭,冷笑,“我死也不跟你回去,楚默!”

男人的麵色瞬間冷下來,有些蒼白。他又點了一支煙,語氣頗為不耐,“夠了,不準再鬧了。跟我回去。”

……

不過最後,林威於雖然有些動搖,但最終還是秉持了自己的立場,沒有跟那個人離開。他知道,自己一定是瘋了,雖然嘴上多別扭地說著‘不回’,可是當男人真的離開後,他又格外後悔莫及。

他知道,他愛他太深,所以找不到借口來原諒他。他曾用過無數謊言來欺騙自己,甚至推翻他所犯下的錯誤。可是事實擺在麵前,更重要的是,這個男人、他居然親口承認了一切。

如果他不承認,如果一切未被拆穿,他還可以裝作什麼也不知道,可以一直和他相愛下去。

可是,事情永遠不會隨人願。

那之後,楚默再也沒有來過。三天的時間,隻有他呆呆地坐在房子裏,期盼著久違地門鈴響起。可是一連三天,男人的身影再未出現過。

他開始覺得可笑,開始覺得自己惡心,仿佛時間又回歸了上一次和皇朝敬月吵架的時候。可是這一次,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而對方,又能再堅持多久。

從兒時開始,他就一直在伸手等他,可是一直伸著手他也會累,所以他放下了。而如今,是不是對方也要放開了?

恍惚中,他忽然急急拿起電話、撥了一串號碼。可是,當對方熟悉地聲音傳出時,他才恍然大悟,立刻掛斷了線路。

有時候他覺得,他又要變回那個瘋子和傻子了。於是,空白的日子裏,他依靠思念來呼吸。

一直這樣,直到許辰遠回來。男人風塵仆仆的樣子頗為性感,手裏提著大包小包站在玄關,裏麵裝的全都是治療瘋癲的藥。

“辰遠,你,不是要我吃光它吧?”少年打開門,有些怔忡地看著回歸的男人。

其實,這幾天許辰遠都有打電話來,也知道他的病有了飛躍性的進展,心裏自然也高興起來。不過當林威於真的站在他麵前,並說出如此有邏輯的話時,男人還是驚呆住了。

“你,好了?”他走上前,用力抱住他,“天啊,你居然好了,是誰?是誰治好的你?”說完這句話,他忽然又笑了一聲,“不好意思,我問了句廢話。”

聰明如他,怎會不知道是楚默?曾經萬連和他同居過一段時間,後來愛人搬走了,但是並沒有把鑰匙還給他。想必,是那個人把鑰匙給他的吧。

這幾天,他將C城的新號刪了,用回了以前的舊號,所以他沒有接到一條萬連的電話或者短信。

其實他換號的原因也是為躲避對方,直到前三天,公司的人打電話來報告業務消息,順帶提起一位少年總是頻繁地來找他,然後在大亭裏一坐就是一天。

於是,他開始動搖,心癢難耐。是的,因為他是許辰遠,許辰遠比誰都清楚自己究竟愛誰。

所以,他婉拒了沈融和顏可的法國一月遊,居然提前訂了機票返航。沒錯,他是為了在某一天親眼看到那個人追逐他的樣子。

所以,他為林威於買了許多東西,除了貴達十萬元的藥外,還有一塊純金打造的手表。他想,他也應該補償些什麼。

而如今,威於的病終於好了,他大概也可以抽身而退了。

為了慶祝威於的痊愈,許辰遠請了工作上的幾個朋友,當然其中也包括皇朝敬月和萬連,不過更值得高興的是沈融和顏可居然也回國,理由是,為了看看威於。

許辰遠將‘tokio hotel’的第一層全部包了下來,甚至訂了許多鮮花和娛樂設施。

這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大家看上去還算和平,但是林威於一直不怎麼開口。不過幸好有顏可,一桌上隻有她唧唧喳喳,給宴席平添了不少熱鬧。

皇朝、哦不,楚默也講了他從小大大許多嗅事,講到最嗅的時候,他也會大笑幾聲,氣氛還算不錯。

林威於沒有說話,因為他的眼光一直追隨著楚默,就像是在那個人身上裝置了雷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