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迪?艾倫的《漢娜姐妹》也是愛上小姨子的套路,隻不過男主人公一直受著良心的煎熬,而且他還是愛著妻子的,隻不過他有一種想“通吃”的欲望,這種欲望連他自己也不敢相信,後來雖然家庭又複歸原樣,但並不意味著此種“不倫之戀”會絕跡。在道德和感情的天平上,在精神和肉體的較量中,你得承認有時那種原始的欲望會壓倒一切的,而男人的那種偷葷吃腥的癖好,如果沒有良好的刹車機製,就可能會釀成一段孽緣,而女人的紅杏出牆,其實也並不比男人少。
同性之戀
今天,人們對同性戀基本已不另眼相看了,像作家崔子恩就公開承認了他的同性戀身份,就連藝人張國榮也敢承認自己起碼是個雙性戀者。但是在過去的時代裏,此種同性之受也是不倫之愛中的一種,是大逆不道的。有的同性戀片,並不涉及太多的倫理衝突,而有的不僅涉及還跟凶殺警匪等牽扯在一起,並且還兼有多種戀情的成分,如阿莫多瓦的《欲望法則》等。從廣義上來說,同誌之愛肯定也屬不倫之戀的範疇,此種不倫多以傷風敗俗等論處。其中有代表性的,涉及文人作家有真人真事的就有《王爾德》《全蝕狂愛》和《情難禁》等。
《情難禁》也有譯成《墨利斯的情人》的,此片的一個主題很尖銳:要前途還是要同性戀?兩者是不相容的。
故事發生在第一次世界大戰前,三個劍橋大學的同窗學子墨利斯、克萊和李斯裏,他們風華正茂,卻同是“男風”愛好者,確切地說,墨利斯和克萊互相愛慕,從眉來眼去到有肉體接觸,一副情難禁的樣子,當然這一切都是瞞著所有人的。畢業後三人各奔東西。李斯裏爵士先是落網——在一酒吧被一當兵的耍了一把落人了法網,罪名是“汙辱下層人上”“有傷風化”。克萊是在報紙上看到這一消息的,李斯裏懇求他為自己辯護,克萊認為這等於是將自己不打自招,為了自己的前途,他拒絕出庭。李斯裏被判刑一事觸動了克萊。他欲與墨利斯一刀兩斷,而墨利斯的妹妹又頗為中意克萊,墨利斯知道後在妹妹麵前說了克萊的不少壞話,讓妹妹斷了此念。但克萊還是很快與別的姑娘結了婚,墨利斯得知這一情況後痛苦萬分,那種藕斷絲連的關係讓他無法擺脫,他隻得去做心理治療,但效果卻不理想(這跟戒毒一樣難,因為那種毒癮都已經植根於體內了),而克萊卻生活在“幸福”之中,慢慢地向上層社會接近。墨利斯一次次地去克萊的別墅看他,渴望重燃愛火,卻又苦於近不了身。這時家中的一個阿根廷傭人卻看出了墨利斯的秘密,在夜裏爬進他的房間主動地投懷送抱,後來還約墨利斯在船屋見麵。墨利斯失約,傭人還追到倫敦城裏向他表白愛意,墨利斯不得不道出心中苦衷——因為他們之間有地位有階級的障礙,這時傭人以為墨利斯是在玩弄他的感情,並說全家馬上要回阿根廷去了,墨利斯勸他留下來,跟自己一同生活,被傭人拒絕。開船那天,墨利斯去碼頭送他,卻始終未見蹤影,原來傭人仍在船屋等他,這讓墨利斯感動不已,他終於找到了真正所愛而又愛他的人。當他向克萊道出自己愛上了傭人時,克萊認為他是完全瘋了——不要名譽地位也不講紳士風度了。墨利斯認為為了真正的愛,可以拋棄這一切虛名。墨利斯這樣說也這樣做了,而克萊則精心打扮正準備參加州議員的競選,但誰知他的內心世界又是怎樣的呢?
片中有個細節,克萊小時候問過老師,男女是怎麼回事,老師在沙灘上給他畫男女生殖器官圖,跟他講孩子是怎麼生出來的,老師跟他開玩笑,說十年後你已經結婚,你可以帶一家人跟我一家人見麵,當時,小克萊似懂非懂地開了句玩笑話:我才不會結婚呢!
不想竟一語成讖。流水它帶走光陰的故事,衝走了沙灘上的圖畫,卻衝不走男人同性戀的基因,無論是拚命壓抑的克萊還是曆經磨難的墨利斯。三位同窗的人生經曆大為迥異,就在於他們對倫理對欲望對前途有著不一樣的態度,放縱欲望的,人生坷坎;而收斂欲望的,卻得到了所謂榮華富貴的報償。
在這本影片中,倫與不倫實際上剛好掉換了位子。在影片中表現為不倫的,恰巧是追求到真愛的;而像克萊這樣最終講倫的,實際上又是對自己的幸福對自己從肉體到精神的的一種叛離。
如果從比較獵奇又更具社會性來說,《蝴蝶君》無疑是一部代表作,它一直是部被提及也一直是個被誤讀的文本。因為你說它是同性戀吧它又不像,說它是不倫之戀吧又有點像,在那種奇情別戀中,它有著西方人對東方文化的一種誤解。
法國外交官高愛上了中國演員宋(男扮女裝),宋的身份當然很可疑,但他是一個同性戀者無疑,就像《霸王別姬》中張國榮扮演的角色(古代的伶人頗有此風)。他愛上高,除去有其他原因之外,肉體的召喚也是一個方麵,他向高炫耀並實踐的東方式的做愛技巧,無非是不脫衣服把自己的性器藏起來並為對方作“品簫”服務罷了。而高迷戀宋的男人胸脯“像個中學女生,正等著我給她上課……”對東方文化如此迷戀,東西方文化如此交流,正有點匪夷所思了,而且高確信宋“生”出的是自己的兒子,竟然沒有一點懷疑。
一個把陽器藏起來的人,變得陰柔了便具備了文化的符號,而它的片名及其中的寓意都來自於歌劇《蝴蝶夫人》。宋和高都討論過這個故事,宋認為讓東方女人為一個不值得愛的西方男人而愛得死去活來,這是一種西方式的自戀,高似乎隱隱約約地承認這一點,但是由“蝴蝶夫人”脫胎成“蝴蝶君”之後,一切都變得麵目全非了。最後在囚車中,宋脫得一絲不掛,讓高對“東方文化”徹底幻滅。這其中你可以看到一種西方的視角,而其中的背景就有“文革”,包括1968年法國的學生運動。運動終將過去,而能夠沉澱下來的還是文化,在相互參照中交流和誤讀。而且此種“不倫之戀”還有了政治的成分,它為兩個不同社會製度的國家所不容。《蝴蝶君》的故事自然是禁不起推敲的,但它能滿足一部分人對奇情本身的好奇。奇情影片,怕的是不奇而不是不真實,所以從這一點來說,它也是有存在的價值的。
一般人都僅僅把阿莫多瓦的《欲望法則》看作是部同性戀題材,其實在同性戀中,更深藏著不倫之戀的因子。片中同性戀導演趁其男友回鄉探親之際,又搭上了一個萬人迷演員,萬人迷出於嫉妒殺死了導演的情人,最後在警察的圍捕下隻要求導演跟他再做一次愛……這是故事的主線,而副線則是導演的妹妹原來是個“弟弟”,因為愛戀父親和父親有一腿而做了變性手術,這種情節也隻有怪才阿莫多瓦能想得出來的。同性之戀包含著不倫之倫,他的不少片子在探索人的奇異的感情方麵都有超人之處,像《捆著我困著我》《蕩女基卡》《活色生香》以及《修女也瘋狂》等。
倫與不倫的區別
這是個困難的問題,當本文將題目定為“不倫之戀”時,實際上已包含了一種倫理判斷,但是我們要問,像名著《紅字》《無名的裘德》這些作品中所表現的那樣一種戀情,算不算不倫之戀?《無名的裘德》又叫《絕戀》,其中的女主人公隻要同居不要結婚,哪怕是生了孩子也還是同居的形式。這在當時肯定是一種不倫的形式,就是在今天也跟道德和法律是相悖的。但是人們又很容易把這些作品跟反封建反倫理聯係在一起,當然是封建的倫理。男女由於年齡的差異而相戀的,這樣的例子無論是現實還是影片中都是屢見不鮮的。像我們熟知的一些政治家,他們在那個特定曆史條件下娶的還都是相差二三十歲的小妻;美國影片《老牛吃嫩草》,是講中年女人愛上小男生,還作了喜劇處理。就說“母子”這種不倫之戀吧,如《庭院裏的女人》,有兩組戀情關係,一組是吳太太與傳教士的愛情,一組是二姨太與吳太太(與老爺)所生兒子的戀情。一開始,吳太太再怎麼開放,也不允許自己的兒子跟其“二媽”戀愛,而二媽又是她自己買來伺候老爺的,雖然老爺對自己的性服務很滿意,但是吳太太自己卻不滿足,她要靠春宮畫來滿足自己……
另一方麵,吳太的兒子又不滿家裏給她定下的娃娃親,他毫無理由地愛上了自己的二媽,並在看《梁祝》的社戲時向二媽表達了此種愛意,當遭到生母的反對之時,可以去參加新四軍而一走了之。筆者複述《庭院裏的女人》的這些情節,並不是說此劇有多少荒謬,而隻是想說,倫和不倫的轉變在那個黎明到來的黑夜裏,完全是會乾坤大扭轉的,你本來不倫的東西,因為革命了所以就變倫了,你原來倫的東西也就變得不倫了——這裏麵倫與不倫的標準是什麼呢?
而如果我們把其他諸如婚外戀等也歸入不倫之戀的範疇,那不倫之戀的隊伍也就壯大了,但這同樣也要看其結果,像《失樂園》和《廊橋遺夢》就是兩種不同的結果。但是反過來說,倫又不是一成不變的,尤其是當國人的審美觀常常被政治牽著鼻子走之時,你所說的不倫,有時倒恰恰成了反叛的英雄。
那種追求自由追求解放的願望,如果又是跟整個時代的呼吸相吻合的話,那麼它就是一種新的倫了,相反,你個人的反抗再極端再強烈,如果你損害到了其他人損害到了大多數人,那麼你就是不倫的。當然這裏會涉及到一種政治的“倫”,像著名的捷克影片《柯利亞》,一個55歲的老人,為了四萬元錢而假結婚,這在捷克的秘密警察看來,顯然是不倫顯然是另有企圖的。在我看來,這又是一本“布拉格之戀”式的影片,而且比昆德拉的要好,更單純一些。好在幾點,一是孩子反複說我們的國旗很漂亮(蘇聯),反複說,顯得很純正;二是在交響樂團任大提琴手的主人公的價值,是為“死人”演奏的,一是真的是死人,是在葬禮上演奏的,二是為群眾,因為群眾也如同“死人”,這是傷心的;三是主人公雖然也是尋花問柳之輩,但眼神跟《布拉格之戀》中的托馬斯(英國演員劉易斯飾)不一樣;四是它是通過蘇聯的軍車開來開去而來表現當時的政治背景,且表現蘇聯士兵也是彬彬有禮的;五是都涉及到了秘密警察這一問題,但表現手法還是不一樣,結尾處那兩個捷克警察也在遊行隊伍中慶祝,看到這一幕覺得有點可怕。
倫與不倫,有時人們往往會從主觀的“愛情”上去判斷,如果雙方是有愛情的,那麼就不會管什麼年齡種族血緣等方麵的問題,如果是雙方沒有愛情的,那就會成為一種不倫之戀,像《桃色交易》,大富豪用一百萬買美人的一夜,美人又沒有真正動情,當然隻是對錢動情了,富豪是摟了美女睡了一夜,或者說美女隻是摟著一百萬睡了一夜。而在有的時候,倫與不倫的區別隻是在看一場戀情的結果,像1995年的英國片《情色風暴》(不是《情色風暴1997》又譯成《性書大亨》的那本)裏也是一段兄妹之戀,但結果卻成為一段孽緣。
比如《心之蝕》(又譯《全蝕狂愛》),魏爾倫和蘭波,兩個詩人驚心動魄的愛,而且是那種把愛把美破壞給你看的那種做法,他們的不倫不僅傷及兩個家庭的人,也傷及了那個時代的風化。像同為同性戀題材的《王爾德》也是這樣。所以在當時講他們為不倫之戀完全可以理解的。就是在今天,還是會吧。
不倫之戀的相關鏈接
同名的不倫之倫
叫《不倫之戀》的片子有好幾部,其中一部很有名,它的另一翻譯叫《禁忌的女人》,是一部以主觀鏡頭而出名的電影,參加過1997年的戛納影展。所謂主觀鏡頭,在這本電影中,即都是以男主人公的視角看女主角,男的不出現,出現的隻是女主角的一切——此種方式也有被稱為男性沙文主義的。男的39歲,女的22歲,他們邂逅,他們相愛,顯然這是一段婚外戀情。男的以為本來這隻是一般的性遊戲而已,沒想到他真的陷進去了,但是他又不肯離開妻子。這部片子的有趣在於電話和汽車的運用。因為男女主人公差不多有一半時間在打電話,男主人公又有一半時間在車上,電話用來約會,汽車幫你到達目的地。而有時電話和汽車又交叉在一起,比如在汽車上打電話,比如在電話中讓男的趕快過來。當然這個故事的新奇(或者說特色)之處在於男的始終不肯離開家庭和妻子,而女的也有其他同居男友,他們在一起,男的總是關心——你有沒有跟他上床?不要跟他上床(這是男主角的倫)。而女的則要讓男的離開其妻子,其實這中間還有一個“倫”字,並非“不倫之戀”。所謂不倫,無非是女的跟已婚男子上了床。上了床,是女的愛上了男的,這是一個怪事,愛或許隻有偷偷摸摸才好,他們幾次欲分手,都是欲斷未斷。
日劇中的不倫之戀
日劇中有關不倫亂倫的題材非常之多,據不完全統計,涉及不倫之戀情節的就有:《高校教師》《師生不倫》《永遠的仔》《魔女的條件》《沉睡的森林》《跟我說愛我》《請給我愛》《仲夏的聖誕節》《最高的戀人》《青鳥》《一個屋簷下》《浪漫巴士站》《讓愛說出來》《最後之戀》《魔女的條件》等。